在上一段感情里,雪儀始終都配合著司明錚,默默地扶持幫助他。
直到,累覺不愛。
可是即使到現在,雪儀都覺得,司明錚是在做他自己重要的事情。
他們只是不合適,沒有辜負和被辜負。
雪儀沒有見過岳行之這般放松的天之驕子。
她好奇地問了出來。
“忙?我挺忙的。”岳行之笑著解釋道,“但是再忙,吃飯睡覺休息的時間也得有。用那些時間來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陪著自己喜歡的人,不行嗎?活是干不完的,而且這也不算玩物喪志,只要不是天天浪費時間,偶爾拿出來,娛人娛己,有什么不行嗎?”
“或許是因為我從小就精力旺盛,”岳行之繼續道,“真正喜歡的,我再忙也沒放棄。”
“你不為打仗的局勢憂心嗎?死的,可能很多都是你認識的人。”
“是。”岳行之臉上笑意斂去,“所以我在盡自己所能幫侯爺。但是幫助侯爺,也不需要掏空自己,徐徐圖之。戰事不是一日起,也不是一日止。我今日陪姑娘煮茶喝茶這點時間,不至于罪大惡極。”
雪儀沒說話,但是內心某處卻被觸動。
——倘若司明錚也這么想,那他們的結局,或許就不一樣。
雪儀搖搖頭,不允許自己繼續想他。
一段已經結束的感情,沒有什么需要自己反思的。
“而且現在,是我難得閑暇時間多的時候。以后真要忙起來,十天半個月,幾個月,甚至更長時間都見不到姑娘,”岳行之道,“所以要趁著這會兒還有時間,在姑娘面前露露臉。”
雪儀低頭看著杯子里清亮的茶湯,沒有接話。
她沒有被這樣對待過。
司明錚感情內斂,是她先喜歡上的,所以一度付出也無怨無悔。
司明錚忙,她要深明大義;司明錚深沉,所以她要懂事別鬧。
可是,被人陪著,被人說著情話的感覺是那么好。
怪不得她在多少人羨慕的日子里越過越抑郁,最終只能逃離。
現在,在離開許久之后,雪儀終于知道自己從前那段失敗的感情到底缺失了什么。
——愛,陪伴,熱烈。
時間飛快地流逝,等羅裳被人從陸辭軍營那里帶回到云州的時候,已經又過去了一個多月。
柳云眠懷孕將近七個月了,腹部隆起得很明顯,即使寬松的衣裳都遮擋不住。
天氣已經開始熱了,柳云眠這個孕晚期的孕婦尤其受不得熱,弄得她狀態有些蔫蔫的。
雪儀在身后幫她打扇,也不敢用力,怕再讓她受涼病倒。
當包打聽胖丫從外面回來,嚷嚷著“你們猜咋回事”時,柳云眠覺得像被一口甜甜的瓜,還是冰涼涼那種吸引。
胖丫,快上瓜,解救我!
“我聽說羅裳好像懷孕了。”
柳云眠:“……那個孩子,不是該出生的。”
雖然作為大夫應該敬畏生命,不該說這樣的話。
但是了解羅裳懷孕內情的她,說這話的時候真的滿懷慈悲。
羅裳不知天高地厚,招人喜歡,柳云眠也和她有嫌隙,但是聽說她懷上了孩子,還是覺得心里不舒服。
女人之間,不該只剩下攀比和爭斗。
有仇報仇,直來直去,哪怕事情鬧大掉腦袋,缺胳膊斷腿,那也是正經的對抗。
侮辱女人的身體,逼她生一個父不詳的孩子,無恥至極。
胖丫卻覺得很痛快。
“惡人自有惡人磨,這下看她還敢不敢耀武揚威了。”
柳云眠沒說話,托腮凝思。
不知道羅裳會不會打掉那個孩子。
她性格火爆,眼里揉不得沙子,這個孩子對她來說就是奇恥大辱,所以估計她自己肯定不會要。
但是這時代的打胎藥,經常出問題,很容易讓女子之后的生育之路遇阻。
威遠侯府定然還是希望她嫁給門當戶對的家族,那也得多生兒子站穩腳跟,所以,容易造成惡劣后果的不孕不育,堅決不行。
所以,威遠侯和李夫人,這會兒想必已經知道羅裳的態度,正在激烈的對線呢。
柳云眠開玩笑道:“雪儀,你說我要不要去賣打胎藥,不影響以后生育那種。”
雪儀抿了抿唇:“夫人,他們不信的。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把您放在眼里,更不相信您能幫他們,所以您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柳云眠道:“打消了,打消了,我也就剛突發奇想而已,和咱們也沒什么關系。”
胖丫道:“怎么沒有關系?威遠侯府肯定想盡快給羅裳定下婆家,說不定這盆臟水,又潑到侯爺身上了。”
柳云眠笑著搖頭:“她不會。”
“你怎么那么確定?狗改不了吃屎,她可是一直盯著侯爺呢?”
“除非她想繼續挨板子。”
陸辭下令把羅裳打了一頓之后,也澆滅了后者對他的熱情,取而代之的是懼怕。
現在在羅裳眼里,陸辭還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妖魔鬼怪呢!
胖丫翻了個白眼道:“那可說不準。說不定她就犯賤,喜歡被人打呢。”
柳云眠:你懂得很多。
她已經開始腦補畫面了。
不行不行,不能yy自己相公和別的女人,太吃虧了。
過了幾日后,胖丫帶回來了最新消息——威遠侯府,到底想要誰來給羅裳當相公。
他們竟然選中了季家的人!
瘋了,瘋了吧。
威遠侯府和季長存,在云州一武一文,不分高下。
倘若說威遠侯府高貴在哪里,那就是祖宗蔭庇。
勢均力敵的人家,為什么要娶羅裳那般作天作地,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
“季家肯定不同意。”柳云眠篤定地道。
“那可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