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顧清歡看著他冷笑。
她說:“是,我現在不想給你做狗了。我活下來,不是為了被你當街像狗一樣侮辱。羅野,我受夠了!”
羅野一臉戾氣,狠狠捏住她下巴:“你要是敢死,我就讓伺候你的所有人都給你陪葬!”
“我自顧尚且不暇,還管別人?”顧清歡沒有服軟。
“那我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羅野惡狠狠地道。
“晚了。”顧清歡臉上露出嘲諷的笑意。
羅野聽了這兩個字,只覺得五雷轟頂。
什么晚了?
明明他已經把人給救下來了。
顧清歡帶著報復的快感,“我吞金了。”
羅野瘋了。
他直接坐在臺階上,伸手把顧清歡拉倒趴在自己膝蓋上,伸手直接摳她的嗓子眼。
顧清歡吐了。
但是她卻沒有把吞進去的金子吐出來。
顧清歡聲音沙啞,說不出話來,眼中卻依舊是“我要尋短見,以后再也不用見到你”的得意。
“找大夫,找大夫!”羅野歇斯底里地喊著。
“什么大夫都沒有用。”顧清歡冷笑,“唯一可能能救我的,是侯夫人。可是侯夫人看見羅家的人,不捅兩刀算是她脾氣好……羅野,你看,我又有一日,讓你無可奈何了。”
“你不會死,我不允許你死,誰也不能把你收走!”
羅野帶著顧清歡,直接殺到了柳云眠這里。
雪儀看著柳云眠,目光糾結。
顧清歡挺可憐的。
救人性命很重要,可是倘若知道救了之后,被救的人還要陷入生不如死,沒有尊嚴的日子,那對被救的人來說,那算慈悲還是殘酷?
柳云眠上前給顧清歡診了診脈,淡淡道:“希望三公子信守承諾。你且在外面等著,雪儀,扶著顧姑娘進來。”
“不行!”羅野發瘋,“我要看著她!”
一刻都不能分開。
羅野覺得,不把顧清歡放到眼皮底下,說不定會發生什么事情。
他今日,真是被嚇到了。
柳云眠道:“三公子既然這般有主意,那請您自己救吧。我承師門規矩,救不了。”
“你……”羅野雙目赤紅,像是要沖上來咬柳云眠一般。
柳云眠心說,軟肋被我捏住,你還跟我橫?
顧清歡一臉事不關己的冷漠:“羅野,你不要做夢了,我吞金,無人能救。”
“你給我閉嘴!”
羅野做了決定,讓柳云眠把人帶進去,但是要求雪儀隨時出來告訴他進展。
柳云眠答應了。
羅野守在二門處,看著顧清歡被雪儀拖進去。
——顧清歡掙扎不肯,但是雪儀拖她,不費吹灰之力。
幾人一路來到柳云眠所住的正院,雪儀松開了手,而顧清歡竟然沒跑出去,而是蹲身拜下,用嘶啞的聲音道:“給夫人請安。今日給您添麻煩,非我本意,然而我實在愚鈍,想要來見夫人,只能出此下策。”
她說話口齒清楚,邏輯也在線,哪里有歇斯底里的模樣?
“你要見我做什么?”柳云眠靠著榻上的迎枕,直直地看著顧清歡道。
顧清歡沒有吞金。
柳云眠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她不像有事,等給她把脈之后,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顧清歡故意在鬧事。
“回夫人,”顧清歡道,“我有事要回稟,事關大局,還請夫人容稟。”
“你說。”
“羅野能讓威遠侯出兵。”顧清歡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道,“您之前沒發現,威遠侯怕羅野嗎?”
“為什么?”
“那我不知道,羅野沒提起過。但是我猜,一定是握住了侯爺什么把柄。”
“你的意思是,你假裝吞金,讓我救你,讓羅野欠下我人情。然后讓我用這個人情,要求羅野幫我實現讓威遠侯出兵的目的?”
“正是。”
柳云眠抿了抿唇,“恕我直言,顧姑娘,覺得自己在羅野那里,有這么重要?”
“有。”顧清歡毫不猶豫地道,“您看他今日多失態就知道了。我對他,很重要!”
柳云眠心說,嘖嘖,相愛相殺?
虐成那樣,還深愛著?
這是她不能理解的瘋批愛情了。
“你的目的又是什么?你這么做,幫了我,你想要什么?”柳云眠問她。
“我有兩個要求。”
“說來聽聽。”
柳云眠喜歡顧清歡的直爽。
不藏著掖著,直來直去,不用浪費時間。
“第一,給我爹平反。”顧清歡緊咬朱唇。
“我不能答應你,因為我不確定能做到。”柳云眠實話實說,直言不諱。
當年,那是皇上定下的。
誰敢打包票說可以平反?
皇上不愿意呢?
“我只求夫人答應我盡力。”
“可以。”柳云眠沒有猶豫。
“第二,如果,我是說如果有可能的話,日后岳行之被抓被俘……還請侯爺饒他一命。他,是個好人。”
柳云眠道:“這事我也沒法答應你。我不知道岳行之做了什么事情,殺了多少人。倘若他十惡不赦呢?”
“不,岳大哥他人很好的,宅心仁厚,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他不會走上這條路。”
看著顧清歡眼神中的焦急,柳云眠心思微動。
“還是那句話,回頭得看如何給他定罪,那不是我能干涉的。”柳云眠道,“但是我可以答應你,如果確實情有可原,其情可憫,我可以幫他說幾句話。”
“那就足夠了,多謝夫人,多謝夫人!”顧清歡跪下對著柳云眠行大禮。
“起來吧,我有事要問你。”
“夫人想問的,可是我和三爺的關系?”
柳云眠點頭:“你果然冰雪聰明。”
顧清歡站起身來,面上浮現出絲絲苦澀。
“說來話長。”顧清歡對著雪儀屈膝行了一禮,“有勞姑娘出去告訴三爺,夫人還在救我,讓他稍安勿躁。。”
雪儀看見柳云眠頷首,便答應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