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告訴柳云眠,羅裳根本沒有上過戰場。
那些少年郎,都是陪著她玩的。
沒有人真敢和她來真的,都捧著她,夸她,所以羅裳覺得自己簡直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颯爽女英雄。
而陸辭,就看不上這種。
要么你有真本事,讓他刮目相看。
要么你就安分守己,不要嘩眾取寵。
柳云眠道:“……我竟沒看出來她花拳繡腿,只覺得頗為養眼。”
她甚至想,以后她和陸辭的女兒,會不會也這般英姿颯爽。
沒想到,陸辭不喜歡。
哦,懂了,陸辭喜歡的,應該是乖乖巧巧,貼心暖意的那種小姑娘。
比如蜜蜜。
不過柳云眠還是婉轉地勸陸辭:“小姑娘有些虛榮心也正常,有人愛衣裳首飾,她可能就喜歡習武騎射。”
“你喜歡她?”陸辭皺眉。
“談不上喜歡。”柳云眠道,“我其實也覺得她在軍營中出這風頭有些過分,但是你上來就喊打喊殺的,就不怕得罪侯府?”
現在,調兵遣將才是最重要的。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得有足夠的人調度,才能打一場有準備的仗,才最大可能會贏。
陸辭卻道:“得罪侯府?傻眠眠,我早已經把威遠侯府徹徹底底得罪了。”
忍氣吞聲地求威遠侯協助他?
做夢。
有人不見棺材不落淚,陸辭相信的,只有自己的拳頭和能力。
他倒要看看,威遠侯府能怎么給他使絆子。
他現在就憋著一口氣,來收拾威遠侯府。
柳云眠聽得心里嘆氣。
這還沒抵達云州,陸辭vs威遠侯府的第一次交鋒已經結束。
說完正事,陸辭又捏了捏柳云眠的臉,氣得后者拍他手背,又狠狠瞪他:“別動手動腳,我是有相公的人。”
陸辭大笑。
他根本就不敢用力。
柳云眠肚子里,還揣著一個,所以陸辭是真不敢,更不舍得下狠手。
“別的女人來見你的相公,你不吃醋就算了,還幫她說話。怎么,想把我讓出去了?”陸辭舔了舔后槽牙,目光里寫滿了威脅。
柳云眠:“……胡說。見過要人錢財的,沒見過要人吃醋的。”
她學著陸辭的樣子,反捏回去。
“你都已經成親了,人家誰還惦記你?惦記給你做妾?人家堂堂威遠侯嫡女。”柳云眠翻了個白眼道。
雖然你蕭衍是侯爺,可是你這侯爺都不是世襲罔替的,跟人家威遠侯府,比不了。
“我沒說她喜歡我,惦記我,但是你看到女人和我接近,一點兒都不擔心?”
柳云眠道:“當然不擔心了。”
看著陸辭磨牙,她伸手勾住陸辭的脖子,主動獻上淺淺的一吻,隨即話鋒一轉道:“因為我知道你眼里只能裝下我,對不對?其他就算天仙下凡,你肯定也不會動心。自己的男人不相信,難道要相信別的男人?咱們倆之間,就和那水磨磚一樣,一根針都插不進去,誰也別想挑撥離間!”
看看,她這話說得動聽吧,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動了。
這彩虹屁拍得陸辭心情很舒服。
但是他還是給柳云眠打預防針。
“從前在京中,都知道我不近女色。但是現在來了云州……肯定有人會胡亂揣測我的喜好,所以……”
“送女人的會有。”柳云眠順利地接過他的欲言又止,“我之前都想好了的,我知道該如何應對,你放心地去做正事。”
“你把想好的說來我聽聽。”陸辭把她拉到自己膝上坐下,雙手極輕地環住她的小腹。
柳云眠心說,現在最多就是拳頭大小,你能摸出什么。
“我怎么覺得你肚子又大了?”陸辭“丈量”一番后開口。
柳云眠:“……因為今晚吃多了。”
你摸到的,不是孩子,是我腸胃好嗎?
“快回答我,不許轉移話題。”
柳云眠:“明明轉移話題的是你。剛才說到哪里來著?哦,送女人給你。”
“怎么辦?”陸辭眼神威脅,好像柳云眠回答得不合心意,他就能立刻撲過來咬她。
“姐姐言傳身教,我就是再笨也學會了。”柳云眠笑道,“能拒絕的,自然不讓進門。如果實在拒絕不了……”
比如像離郡王府里那些被長輩賞賜的女子,其實就是拒絕不了的。
“……就當她們不存在,只要安分守己就行。”
“你跟姐姐學得很好。”陸辭唇角勾起,桃花眼里的笑意幾乎要漾出來了,“但是有一點你別學她。”
“嗯?”柳云眠又被陸辭帶跑偏了。
“對男人藏心眼。”陸辭現在回想起過去蕭姮在沉默中策劃的那些,還覺得會心有余悸。
“還有,在我這里,沒有什么拒絕不了的女人。”
蕭姮那般謹小慎微,因為離郡王日后還想重回儲君之位,所以不敢得罪人。
陸辭誰也不怕。
除了柳云眠,他就沒打算要其他任何女人。
都是庸脂俗粉。
接下來這最后幾日的趕路途中,倒是沒有再生出事來。
威遠侯府沒有派人來,也沒有帶信。
柳云眠心想,難道羅裳真的回去煽風點火了?
哎,愁人。
又過了幾日,一行人,終于順利抵達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