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要搞事情?”
柳云眠本來還帶著點困意,聞言精神立刻抖擻起來。
瓜呢!
她要吃瓜。
“你看那邊——”胖丫偷偷指向不遠處。
柳云眠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有些意外。
她看到了姚蓁蓁。
姚蓁蓁穿著騎裝,手里握著一根黑色的馬鞭,身形瘦削的她,顯得有些緊張,好像被趕鴨子上架。
似乎感受到了柳云眠的注意,姚蓁蓁對她微微點頭苦笑。
這是怎么回事?
柳云眠暗中思忖。
觀音奴看見那些寶馬十分興奮。
“娘,娘,里面有汗血寶馬!”
“是嗎?”
柳云眠表示,她什么馬都不認識。
在她眼里,只有順眼和不順眼的區別。
但是觀音奴十分喜歡馬,跟著陸辭也學到了很多關于馬的知識。
所以他說有汗血寶馬,柳云眠其實是相信的。
“是中間肉粉色的那一匹。”小白口氣篤定地道。
胖丫驚訝地道:“小白,你行啊!你咋知道的!”
她兩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小白困惑了:“是啊,我怎么知道的?”
她一眼就看出來那匹馬不一樣。
至于為什么,她真的不知道。
雪儀輕聲道:“因為你從前,也有一匹。”
“啊?”小白驚訝,“我也有?那在哪里?我能給它找出來嗎?”
“不能,因為那匹馬,還留在滟瀾山。”
“哦,就是你來的地方,出來了就不能回去,我知道了。”
小白也沒覺得如何,就當她從來就沒有過好了。
這匹馬也不知道落到誰手中。
倘若落在侯府,她還可以厚臉皮借馬來過過癮。
所以,這些馬匹到底是拿出來展示一下,還是要分給眾人的?
“那匹黑馬也不錯。”觀音奴又道,“最邊上那一匹。”
除了汗血寶馬,那一匹最好。
“第三應該是黑馬旁邊的棗紅馬,這匹馬其實應該最好馴化。”觀音奴口氣篤定。
柳云眠托腮“哦”了一聲,好奇地等著下文。
放出這么多馬做什么?
她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原來,這些馬都沒有馴化。
皇上拿出來,是讓眾人馴馬的,誰能馴服,馬匹就歸誰。
觀音奴一聽就急了,立刻就要去找陸辭。
他也告訴他爹,那汗血寶馬他看上了!
柳云眠不讓他亂跑,讓雪儀去給陸辭傳話。
觀音奴就眼巴巴地看著。
過了一會兒,對面陸辭招招手,表示明白了。
雪儀回來,觀音奴還不放心地問,她是不是轉達清楚了,到底要哪一匹馬。
柳云眠笑道:“忘了你那點本事是誰教的了?放心吧。”
觀音奴這才安心坐著。
等正式開始之后,柳云眠就抓了一把瓜子——自備的,一邊嗑瓜子一邊興致勃勃地看著。
周圍人忍不住看過來。
下首的純陽縣主沒來,柳云眠現在神清氣爽。
有些人目光停留時間長,她就拿起瓜子盤遞過去,“來,抓一把。”
別說,還真有兩位夫人抓了一把,就不知道是不是給陸辭面子。
柳云眠也沒多想,她忙著看馴馬呢!
馴馬危險性很高,柳云眠眼睜睜地看著前后有三個男人被甩下馬背。
不過看起來,都沒有性命之憂。
觀音奴說性情相對溫順的那匹棗紅馬,被安武將軍府的十二姑娘馴服,全場掌聲雷動。
皇上夸贊安武將軍:“你這個孫女,有你當年風采啊!”
安武將軍謙虛幾句,但是臉上笑容都藏不住了。
這實在是一件面上有光的事情。
緊接著,就是那匹黑馬。
柳云眠想知道,誰是人群中的黑馬,和這黑馬相匹配。
“奴婢愿意一試。”
這聲音……
柳云眠和眾人一道,把目光投向姚蓁蓁。
“她這是唱的哪一出……”柳云眠不由嘀咕。
低眉順眼的姚蓁蓁,出這個風頭,是本意還是被逼無奈?
柳云眠本來傾向于后者,但是想起衛夫人臨走時候對她說的話,又覺得前者也很有可能。
這個小姑娘,可不像她表現出來得那般單純無辜,人畜無害。
燕王假意呵斥道:“輪不到你拋頭露面。”
然而又有人道:“王爺此言差矣,皇上說過,今日馴馬,不論尊卑,強者居上。想來小夫人,是有過人之處的。”
皇上也道:“無礙,去吧。”
就這樣,身形瘦弱的姚蓁蓁,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手持馬鞭,緩緩往中央走去。
她沒有立刻上馬,而是輕輕撫摸著馬首,好像在和馬說著什么。
柳云眠一整個人都尬住了。
這橋段,似曾相識啊。
——萌萌,站起來。
眾人也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高貴妃對皇上道:“您看這孩子,是不是傻了?難道馬還能聽懂人話不成?”
皇上道:“她小小年紀,能夠站出來,就已經勇氣可嘉;說不定,還真能給我們驚喜。”
片刻之后,姚蓁蓁翻身上馬。
黑馬開始暴躁起來。
它可不懂什么憐香惜玉,發癲一般狂跑起來。
姚蓁蓁整個人趴伏在馬背上,好像秋日北風之中瑟瑟的落葉,隨時都能掉落下來,讓人提著一口氣。
可是她就是沒掉下來。
數次驚險萬分,她都能夠化險為夷。
“咦?”小白發出驚嘆聲。
“怎么了?”柳云眠回頭問道。
“她好厲害。”小白道,“她是高手。”
柳云眠也看出來了。
姚蓁蓁在馬術上,應該是深藏不漏。
只是很奇怪,在姚家那種環境下,她如何能學到這般技能?
場外漸漸響起了掌聲。
顯然,懂行的人不少。
又過了約莫一炷香的工夫,姚蓁蓁騎著溫順的黑馬來到皇上面前,下馬俯身跪倒在地。
皇上贊道:“好,好,賞!”
燕王面上也覺得有光,笑著拱手回應周圍人的賀喜聲。
離郡王嗤笑,對陸辭道:“看他像不像頭蠢驢?”
陸辭:“……”
姐夫,這么多人,您說話能不能小點聲?
我這耳力還行,能聽到。
這時候,只剩下那匹最珍貴的汗血寶馬了。
許多人躍躍欲試。
離郡王對陸辭道:“你要去?”
剛才雪儀過來說的話,他也聽到了。
陸辭肯定地點點頭:“去。”
孩子就這么點愿望,滿足他。
而且,也不能讓燕王一派,如此得意。
沒想到,有人卻盯上了柳云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