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郡王出去了。
陸辭沒動。
柳云眠用手肘碰了碰他,“你不出去看看?”
怎么感覺離郡王要出去找人打架的架勢?
這是在宮里,還是太后的壽宴。
你說生孩子,這個誰都控制不住也就算了,可是打架斗毆,是不是太不把豆包當干糧了?
人家是太后!
陸辭卻道:“我出去不方便。”
到時候,拉還是不拉?
拉了他憋屈,不拉容易被牽連,所以還是索性不出去的好。
柳云眠:你們都這么狂的嗎?
她今日還能活著從宮里出去嗎?
離郡王和陸辭,是下定決心要搞事情了。
救命!
“放心。”陸辭道,“姐夫有分寸。”
柳云眠的眼神分明在說,你確定?
你確定分寸這種東西,離郡王有?
“皇上對姐夫,寵愛有加。”
是嗎?
寵愛就是廢太子,然后把人幽禁起來?
即使后來洗刷了冤情,也把人貶成郡王?
這種確定是寵愛嗎?
暴風驟雨的愛?
雖然柳云眠一個字都沒說,但是她的眼神,已經把她出賣了。
陸辭哭笑不得,“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姐夫若是一味強硬,也走不到今日。”
柳云眠驚訝地看著他。
難道離郡王那瘋批,還是演出來的?
她不信。
沒有二十多年的精神病,演不了那么逼真。
“弟弟吐泡泡了!是左邊這個弟弟!哎呦,右邊這個弟弟也會吐!他們在比賽嗎?”觀音奴興奮地道。
鑒于他手下現在“兵力虛弱”,兩只猴子也不嫌棄了。
柳云眠聽他“左邊弟弟”“右邊弟弟”,就想起來起名的事情。
“郡王和姐姐之前說過,兩個孩子叫什么名字嗎?”
“二二,三三。”
柳云眠:當我沒問。
一定是在開玩笑。
要是真的,她可太同情這兩個孩子了。
哪怕父母稍微用一點點心呢?
哪怕一個叫阿文,一個叫阿嫵,文武雙全都顯得沒那么敷衍。
“姐姐不同意的。”陸辭看著柳云眠生動的神情,忍俊不禁,“但是姐夫說,等過了一歲,再正經起名字,府里就稱二公子、三公子,觀音奴出生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那所有人叫觀音奴——大大?”
好大的輩分。
陸辭哭笑不得:“那時候都是奶娘帶的,姐姐還有心結,姐夫也沒耐心,所以眾人都是一直喊大公子的。”
可憐的觀音奴,聽見了沒,你出生一年,連名字都沒有。
觀音奴:我不僅聽見了,我還有意見。
“那還不如等我長大了,我自己取呢!”觀音奴嘟囔道。
柳云眠問他:“你想叫什么?”
“反正不是三個字。我想過好多,但是剛才被爹啟發了——”
“我想叫一一!”
柳云眠:“你還是老實叫觀音奴。”
真是你爹親兒子,喜歡的名字都是一樣的。
過了一會兒,外面來人稟告,說離郡王當著眾人的面,拿著雞毛撣子,劈頭蓋臉地把燕王給抽了一頓。
可憐的燕王,現在已經沒臉見人了。
——臉都被抽腫了,是真沒臉了。
燕王卻始終在道歉。
因為確實是他的侍妾成了刺客。
燕王甚至有些感激離郡王。
如果不是離郡王這么一鬧,這件事情,錯處全是他自己的,還不知道如何收場。
現在離郡王也如此荒唐,大家半斤八兩,這件事情就容易解決多了。
各打五十大板。
燕王不太擔心,皇上真的懷疑他想刺殺兄長。
畢竟這招數,太拙劣了。
他要有多傻,才讓自己的女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刺殺之事?
只是,艷玲怎么回事!
自己對她寵愛有加,連燕王妃都嫉妒防備,所以又替他納了姚蓁蓁。
就這,她還當刺客?
而且燕王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枕邊人,身手竟然很好。
燕王頂著一張豬頭臉,和面色鐵青的皇上保證,一定回去把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給離郡王一個交代。
“……今日嫂子受驚,幸虧祖宗保佑,有驚無險。”燕王道,“兩個侄兒和祖母一天生日,也能沾祖母的光,也算一樁美事。”
離郡王聞言又想抽他,卻被眾人拉住。
這美事,給你,你要不要?
太后對著離郡王勃然大怒:“這個孽畜,有沒有把哀家放在眼里?皇上,你說說,這件事該如何處置!”
離郡王手握雞毛撣子,面無表情,好像太后的暴怒不是沖著他一般。
皇上起身行禮道:“母后息怒。雖然治兒沖動,然而他媳婦險些被刺殺,而且確實是燕王的侍妾所為,他情緒上難以自控,也情有可原。”
高貴妃美麗的臉上,露出幾分苦澀,不過轉瞬即逝,沒有人發現。
一個是治兒,一個是燕王。
帝心所屬,騙不了人。
太后聞言冷笑道,“是哀家錯了。就是尋常人家的老太太,過生日的時候都是熱熱鬧鬧,唯恐惹得壽星有一點點不高興。是哀家沒有教好子孫,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報應!”
此話一出,皇上帶著眾人,烏泱泱地跪了一地。
離郡王卻還站在那里,一下子就被凸顯出來,仿佛在和太后對峙一般。
“你看看,你看看——”太后拍著椅子的扶手,另一只手顫抖著指向離郡王,怒不可遏地道。
“皇祖母說您自己沒有教好子孫,不是在自陳過錯嗎?為什么需要我們跪?”離郡王冷冷地道。
“你——皇上你看看你的好兒子!”
皇上皺眉看向離郡王,斥道:“跪下!”
離郡王嘴角露出輕蔑一笑。
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只覺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只是大家對此,想法各不相同。
有人想煽風點火,有人隔岸觀火,還有人想要幫忙滅火……
就在這時候,離郡王忽然撩袍跪下。
只是嘴角那一抹冷笑,始終都在。
皇上見狀似乎松了一口氣,對太后道:“母后放心,事后兒子一定會好好責罰于他。現在他媳婦剛生產,兩個孩子也是早產,他也想過去看看孩子,就讓他先過去照顧吧。”
太后起身離席,“隨便你們!哀家累了,不在這里討人嫌了!”苦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