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陸辭真是人間理想,那離郡王就是人間奇葩。
蕭姮也被離郡王的話嚇了一大跳,“郡王,皇上沒召見您,您怎么就回來了?”
“聽說阿衍帶著他媳婦來了,想起這件事,就回來說一聲,免得你不好意思開口。”離郡王道。
他眼神之中帶著幾分幼稚的炫耀,好像在說,你看,我猜對了吧。
柳云眠:沒眼看,真的沒眼看。
這個戀愛腦!
如果他們現在的行為是站隊,那還是提前把自己噶了吧。
靠不住!
她如果是蕭姮,真能給離郡王一拖鞋,讓他冷靜冷靜。
蕭姮卻沒有。
她笑著嗔怪道:“都是一家人,我需要的時候,眠眠還能不幫忙嗎?家里的事情,不用您操心。您去跟皇上請個罪,不管皇上提沒提您中途回來的事情。皇上是通情達理的,奈何總有小人作祟,拿我做筏子,我是不愿意再背負惡名了。”
柳云眠眼睜睜地看著離郡王的臉色從不屑變成疼惜,從固執變成妥協。
“好了,我知道了,我去給父皇服軟。你懷著孩子,心思別那么重,我現在,還有什么可以丟的?”
“我,觀音奴,還有肚子里這個,都依靠著您。您若是不好,我們怎么能好?就當是為了我們……”
“好好好,你別哭,我走了。阿衍,好好陪你姐姐,我回來你再走。”
說完,不等陸辭回答,離郡王就匆匆離開。
柳云眠看看蕭姮。
蕭姮對她眨眨眼,甚至有幾分俏皮。
柳云眠:所以,眼淚這東西,是離郡王單人可見的?
媽呀,蕭姮也太會了吧。
蕭姮明明是大女主,在大廈將傾之際,用自己瘦弱的身軀,替年幼的弟弟扛起了一片天。
而且,她自己也收獲了愛情。
柳云眠下意識地認為,她會是那種霸氣側漏,指點江山的人,至少也是之前呈現出來的高冷人設。
在自己面前,那是為了弟弟,得和藹可親一些。
萬萬沒想到,人家剛柔并濟,對男人的時候,姿態如此柔弱。
崇拜了,但是學不會。
蕭姮招呼柳云眠吃飯,“餓了吧,快吃飯,阿衍和我說了你的口味,但是家里的廚子,做得不知道如何。”
柳云眠笑著道謝,“讓您費心了,我不挑食的。”
她剛才覺得蕭姮很厲害之后,對這話也就仔細思忖了一下。
——看這說話的藝術。
第一,我弟弟主動提了你的口味,他是把你放在心上的。
第二,我弟弟提了之后,我立刻吩咐人去按照你的口味做飯,我對你也是上心的。
我們全家都很重視你。
這就是讓人舒服的說話技巧嗎?
學習了。
沒想到,陸辭卻拆臺道:“你是不挑食,你也就不吃十幾樣東西而已。”
柳云眠:“……”
蕭姮笑罵道:“姑娘家,矜貴些又怎么了?我小時候挑食,有一陣只吃米飯泡水,祖母氣得直罵我……”
陸辭:“沒什么,慣著就行。”
柳云眠:原來,你們蕭家這種會說話,是骨子里帶的遺傳基因吧。
不過剛才蕭姮提到了祖母,讓她有些晃神。
蕭家,應該還有其他人吧。
古代生孩子動輒四五個,七八個,十幾個的也大有人在。
所以陸辭和蕭姮的父母,總不能都是家里的獨苗吧。
也就是說,他們兩個,其實應該還有其他親戚的。
可是不管是蕭姮還是陸辭,對此都從不提起,也是奇怪。
不過轉念再想,當時蕭家的處境,即使不是墻倒眾人推,親戚也會躲得遠遠的。
雖然說自保沒錯,但是想讓蕭姮和陸辭再對那些親戚生出什么親近之心,也是不可能。
三個人一起吃了飯。
吃過飯,蕭姮午休,陸辭就帶著柳云眠在園子里散步。
園子里花團錦簇,爭奇斗艷,更有曲徑假山,流水潺潺,處處是景。
只是日頭太曬,陸辭便把柳云眠帶到水榭里。
水榭里涼風習習,柳云眠靠在欄桿前坐著,接過丫鬟呈上來的魚食喂錦鯉。
錦鯉被養得又大又肥,紅的黃的白的黑的,簇擁而上,擠在一起,張著嘴等著被投喂。
“陸辭,”柳云眠問,“我好奇問你一件事情,你要是不想說也別勉強。”
“你問。”
“你家,沒有親戚嗎?”
陸辭沒有立刻回答。
柳云眠忙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想著回頭成親的時候,不是得認親嗎?我腦子也不好用,別張冠李戴……”
“沒有。”陸辭挨著她坐下,從盤子里抓了一點魚食,長臂把她攏在懷中,把指尖的魚食一點點彈到水里。
柳云眠:哎,干啥呢!好好說話,趁機摟摟抱抱幾個意思?
“沒有什么還來往的親戚了。”陸辭道,“祖父祖母去世之后,我爹是幼子,都嫌他是拖累,所以他就八歲就自己離開村里,到了京城。”
陸辭的父親名叫蕭樓,后來進京之后有了一番奇遇,才功成名就,娶了蕭夫人。
蕭夫人出身太原王氏,身份尊貴。
本來這樁婚事是不可能的,就算蕭樓當時有了些建樹,最多也就是配王氏的庶女。
然而蕭夫人,乃是王氏大房唯一的嫡出之女。
蕭樓在她某次出游遇險后出手相救,然后就贏得了美人心。
蕭夫人為了嫁給蕭樓,自除身份。
柳云眠不太明白這個操作。
陸辭給她解釋道:“就是王氏大房的女兒病逝了。”
“啊?”
柳云眠這下明白了。
蕭夫人詐死,成了黑戶,另外編造了身份,嫁給蕭樓。
這……真的是為了愛情孤注一擲了。
從一雙兒女來看,她沒有被愛情辜負。
可是命途多舛,紅顏薄命,也是令人唏噓。
柳云眠理解了為什么蕭姮姐弟倆沒有親戚來往了。
一方是親情涼薄,懶得來往;另一方則是虧欠,也高攀不起人家,所以也不會來往。
到后來蕭樓出事之后,王家更不會和他們來往。
“那后來,你成為侯爺,郡王妃成為太子良娣的時候,王家也沒有示好嗎?”柳云眠好奇地問。
這不科學吧。苦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