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煩了。”老王妃興致缺缺,眼神空洞,“我這是心病。我欠了那個孽畜的,活著一天,就得為她操心一天。”
她抗拒,柳云眠自然也不能強行幫她診脈。
衛家眾人都勸老王妃。
老王妃卻道:“死了好,死了就再也不用拖累王府名聲了。我死之后,你們就把那個孽畜嫁出去,嫁得遠遠的,再也不要讓她回京。”
很顯然,這一次,老王妃是被傷透了心。
柳云眠猜測中間肯定有什么事情發生。
但是即使衛夫人對自己掏心掏肺,都沒有提,可見定然很羞恥。
眾人繼續勸她,柳云眠只能先退到一旁。
不知道為什么,她看著老王妃,總有一種熟悉感。
陸辭見狀,輕聲道:“我們先到院子里去,讓老王妃冷靜冷靜。”
“好。”
衛夫人聞言道:“外面寒涼,云眠你別被凍壞了。來人,先帶侯爺和夫人去旁邊房間休息。”
“不用,我不冷。”柳云眠婉拒了她的好意。
人多的地方,她嫌鬧騰,總覺得喘不過氣來。
山豬吃不了細糠,她就注定不能做眾星拱月的夫人。
陸辭陪她到院子里,胖丫拎著藥箱,站在不遠處,但是有意拉開距離,把空間留給兩人。
胖丫站的位置,是東廂房的門口。
對面西廂房的門開著,掛著簾子,隱隱能看到里面有人在打掃。
胖丫看了一會兒“郎情妾意”,站在梧桐樹下說話的一雙璧人,心里竟然有點高興。
——她寧愿承認自己之前看錯了陸辭,覺得他也和其他男人一樣不是好東西。
現在看,陸辭可真不錯。
侯爺不侯爺的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眼里只有眠眠啊!
她由衷地替柳云眠高興。
她現在要努力撮合這兩個人。
這倆人在一起,生個孩子得多好看啊!
到時候,她就有胖乎乎的小孩子抱了。
觀音奴現在大了,追雞攆狗,越來越討人嫌了。
現在加上鐵蛋和阿寬……簡直提都不想提,多看兩眼腦袋瓜嗡嗡地疼啊!
胖丫想得正美,對面西廂房門簾被掀開,一個手端著木盆,身穿青色比甲的丫鬟,胳膊下還夾著掃帚。
胖丫向來是有眼色又憐惜女孩子的,見狀忙快步上前幫她掀開簾子。
青衣丫鬟對她笑了笑,脆生生地道:“謝謝姐姐。”
胖丫手舉著簾子,雙眼瞪得溜圓,連聲道:“眠眠,眠眠,你快來看!”
柳云眠:“怎么了?”
陸辭也看了過來。
“你大姐的畫像!”胖丫用另一只手指著墻上的畫道。
柳云眠看了一眼,也震驚了。
之前韓平川是說過,柳云杏長得和老王妃年輕時候有點像。
可是當時聽過也就過了,她沒想到,這種相像,簡直是復制粘貼的像啊!
陸辭也差不多,看著那副畫像,久久難言。
墻上的畫像,畫著一個和柳云杏一模一樣的女子,身騎白馬,眼神明亮,英姿颯爽。
三個人都呆了。
衛夫人找出來的時候,就見到這樣詭異的場景。
“云眠?”她試探著道。
“噢噢,”柳云眠連忙答應,轉身進去,“沒事。和老王妃說通了嗎?”
“說通了,怠慢你了。”衛夫人道。
“不說那些,我這就進去給老王妃看看。”
柳云眠給老王妃診脈,后者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沒有大礙。”柳云眠道,“就是心病。我就先不開藥了,吃不下東西,再去吃藥,白白傷胃。”
解鈴還需系鈴人。
老王妃最需要的是解開心結。
衛夫人聞言犯了難,忍不住看向衛戈。
——其實不怕有病,尤其是他們還有柳云眠在,對癥下藥便是。
怕就怕這種,沒什么毛病,就是自己心里難受。
“給老王妃準備些她喜歡吃的,”柳云眠對送出來的衛夫人道,“其實,也沒什么好辦法。還是盡快,把該解決的事情解決了吧。”
衛夫人聽懂了,卻無奈道:“總不能殺了她,我是黔驢技窮,想不出什么辦法了。”
她只是孫媳婦,這個家,也輪不到她做主。
否則,她真的可能會對衛寶兒痛下殺手。
衛寶兒實在是個禍害!
柳云眠又對衛夫人道:“您現在方便說話嗎?我有件事情,想要問問您。”
心里既然存了疑問,與其回去胡思亂想,不如現在就問個明白。
衛夫人現在對她,還是十分坦誠的。
果然,衛夫人聞言忙道:“方便。你看這么一大家子人,我想往前湊都湊不上去。侯爺若是不介意的話,我帶著云眠去我院里坐坐?”
陸辭點點頭,跟著衛戈去了外書房。
柳云眠請衛夫人屏退左右,茶水也沒喝,開門見山地問道:“夫人,您還記得之前您跟我說過,老王妃和臨州,頗有淵源嗎?”
許多掉落在記憶中,以為無關緊要的碎片,現在拼湊起來才發現,可能藏著驚天的陰謀。
老王妃在臨州生產。
而她的外婆樂氏,曾經給人做奶娘,而且對方還是大戶人家,去了京城。
貍貓換太子,不是不可能。
只是,會那么巧嗎?
衛夫人點頭道:“我也是聽說過而已。”
“那您能找個熟悉當年內情的老人過來嗎?有信得過的嗎?”
衛夫人想了想后道:“有。”
王府善待老人,老王妃當年貼身的丫鬟回氏,現在早已放出去,兒孫都出息。
回氏就住在王府附近,依附著王府,時不時來陪著老王妃說話。
這幾日老王妃生病,她也一直守在王府。
“來人,去把回嬤嬤請來。”衛夫人道。
下人去請人的功夫,她又問:“云眠,你先跟我說說,到底怎么回事?我看著你這樣,心里七上八下的。”
柳云眠道:“夫人,剛才我無意中看到了正院西廂房里掛著的畫像,是老王妃年輕時候的畫像嗎?”
“你說那個啊,是。”衛夫人笑道,“確實如此。老祖宗年輕的時候,巾幗不讓須眉。”
“可能是有緣分吧,”柳云眠道,“我姐姐,和老祖宗年輕時候的模樣,竟一模一樣……”苦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