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開在哪里?另外賃個鋪子嗎?”柳明義問。
柳云眠笑道:“先不賃鋪子,京城鋪子貴。我想著先做個鈴醫,在這周圍走街串巷,先摸一摸底細。等有了點名氣之后,讓人到家里來就行。”
大夫靠的是醫術,等著人找上門就行。
“也是,我糊涂了。”柳明義道。
這顆要強的心啊,太過激烈,把他都給弄糊涂了。
“那你需要置辦什么,告訴二哥,二哥明天就給你弄。咱們盡快操辦起來!”
早點打臉!
最好那個什么鎮通侯病了,不得不求妹妹。
到時候,就算陸辭跪著求他們,他們還得挑挑揀揀呢!
柳云眠笑道:“二哥是怕沒銀子過年,急著催我開張嗎?”
“那自然不是。”柳明義不好意思地道。
“今天都小年了。”柳云眠笑道,“很多鋪子都關門了,咱們再不趕緊置辦年貨,過年只能喝西北風了。”
還惦記賺錢呢!
趕緊花錢才是正途。
柳明義一拍腦袋,憨厚道:“二哥傻了。雖然家里其他人都不在,但是這是咱們喬遷新居后的第一個年,不能怠慢了,也要熱熱鬧鬧過起來。”
“二哥說的是。”
柳明義至此,再也不提陸辭那個“負心漢”。
接下來幾天,柳云眠帶著胖丫和小白出去一趟趟采買東西。
過年的衣裳吃食,鞭炮煙花,窗花門神……林林總總,買也買不夠似的。
而隔壁也有人進進出出,看起來極為忙碌,張羅的人,還是之前做主把家具便宜賣給他們的季嬤嬤。
臘月二十六這日,小白有些咳嗽,柳云眠就不讓她出門受凍。
又不放心她自己一個人在家,便讓胖丫留下陪著她。
胖丫卻道:“二哥不如我力氣大,讓他在家里讀書,順便聽著小白的動靜。我跟你去買東西!”
柳明義臉紅,“那不方便。”
男女授受不親。
胖丫卻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們倆住兩個院子,還能咋滴?”
柳明義臉更紅了。
柳云眠笑道:“胖丫說得對。而且大哥,我打算回頭給你打聽個好書院讓你去讀書,有準備才能不露怯。”
“好,好書院?”柳明義結結巴巴地道,“我,我們不,不回臨州了嗎?”
“在京中住一段時間吧。”柳云眠道,“爹春闈之后,中了固然好,不中的話,也可以留下京城,請教名師。在臨州地界,能有多少可以請教的人?”
稍一耽誤,就是半年過去了。
至于半年之后走不走,再看情況。
就算父兄都離開,二哥也可以和自己留在京城。
既然已經決定了走讀書這條路,教育資源多重要顯而易見。
柳明義想了一會兒后鄭重點頭。
“我這就去讀書,不讓妹妹失望!”
柳云眠笑道:“二哥一直都是我的驕傲。”
柳明義眼圈微紅,匆匆離開。
胖丫伸手捅捅柳云眠的腰,“你少給二哥灌迷魂湯。”
柳云眠大笑,“走吧,買東西去。今日遇到賣羊的,買兩頭羊讓人殺好,留著過年吃。”
現在冬天,外面滴水成冰,天然的冷庫。
肉啊魚啊,她都直接放進筐子里,再蓋上蓋子放在樹上掛著。
兩人出去一趟,收獲頗豐。
胖丫挑著擔子,兩邊是兩個巨大的籮筐,放著處理好的羊腔子、羊頭、羊蹄子、羊下水等物。
非但如此,她另一只手還拎著一大袋米,至少七八十斤重的模樣。
柳云眠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只手拎著三只綁在一起的大鵝,一只手拎著大籃子,里面裝著油罐鹽罐,裝的都是滿滿的;另外還有不少雜物,沉甸甸的,把籃子壓得都要變形。
可是主仆兩人,舉重若輕,大氣都不帶喘的,一邊走路還一邊愉快地說話。
隔壁正在往里搬東西,那些力工見了主仆二人,都目瞪口呆。
好大力氣。
眾人偷偷議論。
季嬤嬤恰好從馬車下來,見狀也有些驚訝,隨即道:“柳姑娘好力氣。”
柳云眠笑道:“在村里干慣了活計,空有一把子力氣。”
對方主動開口,她也得寒暄幾句。
所以她笑著開口問道:“嬤嬤,你們這是準備年前也搬進來嗎?”
感覺有點倉促。
尋常人家,比如她們自己,為了省點住宿銀子,著急搬家也就算了。
隔壁分明不差錢,很講究。
一般來說,臨近過年,都不會大動了吧。
隔壁的行為,有點不對勁。
季嬤嬤點點頭,“后日就搬了,以后相互關照。”
不知道是不是柳云眠的錯覺,她總覺得季嬤嬤眼神有些悲傷感嘆。
“那自然。”柳云眠笑笑,“您慢點。”
她看出來,季嬤嬤的腿腳不是很好,心想以后要是再熟悉些,可以送她點膏藥。
季嬤嬤沒有多停留,帶著身后兩個小丫鬟進了房子。
柳云眠也帶著胖丫回家,熱火朝天地開始收拾起羊肉和羊下水。
柳明義聽她們回來,也出來幫忙。
見到三只大鵝,他眼神晦暗。
他想起了陸辭帶走的那只大白鵝——大歡。
他尚觸景生情,更何況妹妹?
不行,不能這樣。
柳明義化悲憤為殺氣,當即擼起袖子,把三只鵝都宰了,用開水燙了拔毛。
小白還沒見過殺鵝,過來蹲在地上看他動手,道:“二哥,你怎么殺氣騰騰,像上戰場一樣?”
柳明義被她戳破,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道:“沒有。是你害怕見血吧!”
“我才不怕呢!”小白躍躍欲試,擼起袖子道,“讓我來。”
新鮮的羊肉買來了,當然要吃羊肉鍋子。
晚上,眾人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羊肉。
小白貪嘴吃多了,胖丫便帶著她在門口遛彎消食。
柳云眠收拾了碗筷,剛要坐下,就聽兩人跑進來。
“隔壁來人了,隔壁來人了!”胖丫道。
柳云眠哭笑不得:“隔壁本來就有人住,來人有什么稀奇的?”
“你不知道,來了一輛馬車,”胖丫道,“那馬車可太好看了,晚上還會發光你信嗎?”
柳云眠:“不信……可能就是鑲嵌了一些寶石之類的吧。”
“是,就是。”胖丫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你說那得多有錢啊!我看她們扶著一個夫人下來,那夫人,可貴氣了,我是說不出那感覺。”
她無法想象,和那樣的貴夫人做了鄰居。苦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