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眠:“……不要。我出去打聽事兒,帶著累贅。”
“那可不好說。萬一你直接打聽到了陸辭家門口,兩手空空多不好。”胖丫道。
柳云眠:“……我不帶。”
她去買兩盒窩絲糖帶給觀音奴就行了。
侯府什么都不缺。
想到要見到觀音奴了,她心情激動起來。
娘的好大兒,娘來了!
柳云眠叮囑了她們幾句別出去就起身往外走。
“眠眠!”胖丫喊住她,“你,你就這樣出去?”
“怎么了?”柳云眠驚訝,“還得帶什么?”
“你,換身衣裳?”胖丫道,“灰撲撲的,不好看。還是那句話,萬一遇到婆家人呢?”
柳云眠看著身上的白底繡纏枝蓮細布棉襖,確實土土的……
但是舒服啊!
而且,她也不是上門做侯夫人的,怕什么?
她本來就是個村姑。
不管她穿什么,在侯府那些人眼里,都是土。
畢竟誰能比得了,侯府潑天富貴呢?
既然如此,她折騰什么?
而且還是那句話,只要不是她有求于人,她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自卑。
——自卑,人家又不施舍她兩個子兒。
柳云眠不慌不忙地出了門。
她正要下樓,就聽胖丫在后面大聲嚷嚷道:“眠眠,你是個厲害的!我誰都不服,就服你!”
柳云眠被她的大嗓門震得,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
低調,保持低調。
她昨天已經打聽過,侯府離這里,走路就是一刻鐘的事兒。
柳云眠一邊溜達一邊打聽,路上遇到好吃的好玩的就停下來看看。
窩絲糖買了兩盒,她看到賣糖人的,又買了一個,特意挑了觀音奴喜歡的孫猴子。
別說,京城這糖人畫的,都比鎮上縣城里的,精致太多。
就是一個字,好!
柳云眠像個被京城繁華迷亂眼的土包子,對周圍充滿了好奇。
越走越寂靜,她知道,應該快到了。
片刻后,她左手拎著兩盒糖,右手舉著糖人,站在侯府的朱漆大門前,被門上金燦燦的銅釘晃得有些睜不開眼睛。
她仰頭看著黑色肅穆牌匾上描金的“鎮通侯府”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眼睛都要被閃瞎了。
不愧是侯府!
朱紅大門緊閉,門口石獅子威風凜凜,好生氣派。
正門除非接旨、迎親這樣的大事,否則不會開的。
這點柳云眠知道,于是開了眼界之后,就又往側門走去。
側門有兩個侍衛把守,手持刀劍。
嘖嘖,到底是以軍功出身的,與眾不同。
柳云眠想了想后,上前道:“大哥——”
“往后退!”右邊的侍衛厲聲呵斥道。
柳云眠:“……”
咋,門前的地皮都是你們侯府的啊!
哦,可能真是。
“我來找人。”柳云眠退后兩步后道。
“找誰?”侍衛十分警惕。
“找……安虎。”
找陸辭是不可能的。
他現在都是侯爺了,過去對他來說就是黑歷史。
自己就別給他抹黑了。
所以,就拉安虎吧。
“你找安同知做什么?”侍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這個村姑,雖然裝扮土里土氣,但是勝在容貌秀麗。
難道,是安虎在外面時候的爛桃花?
柳云眠:“安同知?”
同知三品還是四品來著?
安虎,你出息了啊!
那個天天在村里偷雞摸狗才能填飽肚子的安虎,現在都是同知大人了。
這拿回村里,不,拿回臨州,都夠吹好久了。
雖然武官比起文官矮三級,但是那也是三品四品啊!
侍衛看著她被震驚到的模樣,覺得自己猜測多半是對的。
“不錯,你直呼安同知名諱,可知該當何罪?”
“殺頭嗎?”柳云眠問。
侍衛:“……”
“麻煩幫我通稟一聲,”柳云眠開夠玩笑就正色道,“就跟他說,柳云眠來找他。”
侍衛倒也不敢徹底把她得罪。
萬一真是個有造化的呢?
“安同知這幾日不在府里,你過幾日再來。”
安虎不在?
“那侯爺在嗎?”柳云眠又問,心里擔心,是不是祖墳被挖的事情,安虎沒按住。
“你問侯爺做什么?”侍衛怒目圓睜,大有立刻上前拿下她的架勢。
柳云眠:“……”
怎么,你們侯爺,提都不能提啊!
皇上也沒那么霸道呢!
不過她來不是跟人吵架的,便道:“我知道安……同知是侯爺心腹,便想著,侯爺若是也外出了,什么時候回來,他多半也跟著回來了。”
“你是安同知什么人?”侍衛滿臉狐疑地問道。
“我,”柳云眠眼珠子轉轉,“是他認的干妹妹。”
干妹妹?
正經嗎?
“知道了。”侍衛道,“你留下名字和住址,回頭安同知回來,我替你通報一聲。”
“好嘞,多謝大哥。”柳云眠要從荷包里摸銀子。
“行了行了,”侍衛攆她走,“侯府沒有人敢收外人的銀子,也看不上,趕緊走。”
不愧是陸辭的府邸呢!
柳云眠要走,看著手里的糖人,卻又頓住腳步。
她還沒問觀音奴呢!
不過轉念一想,觀音奴肯定是侯府的寶貝;她再問,侍衛估計就得抓人了。
罷了,再等等吧,也不差這幾天。
這個糖人,就便宜小白了。
“讓開,快讓開!”侍衛忽然道。
柳云眠心說,我本來也要走啊,什么態度!
然而等她抬起頭,看著前面出現四匹馬拉著的翠蓋珠瓔八寶車的時候,頓時明白過來。
原來是有貴人來了。
難道,里面坐的是陸辭?
只這華貴浮華的風格,和陸辭實在不相符吧。
見她呆呆站在那里,侍衛著急了,一把把她拉到旁邊樹后,怒道:“公主車駕來了,你還不回避行禮!要不要命了!”
柳云眠“哦”了一聲。
公主啊……是公主啊!
是皇帝的女兒啊!
她這剛來,就見到這樣的天潢貴胄,是不是場面有點太大了!
她躲在樹后面,指望馬車簾子被風吹起,得以窺見公主真容。
這要是在她的時代,她肯定沖過去要個簽名合影,然后發個空間。
只可惜這里不行。
馬車越來越慢,走到側門處,竟然停了下來。
而侍衛已經開始卸門檻了。
柳云眠這才后知后覺地明白過來,原來,公主要來侯府?苦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