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診當然是好的,但是免費的,不被人珍惜,而且也會換來一小部分人的負面對待。
想到自己真心做好事,卻還可能被懟,柳云眠就氣悶。
“我想收藥材。”柳云眠道,“現在深秋季節,大家地里的活兒都忙得差不多了,可以去山上挖藥材。”
“娘子收了再賣,從中賺取差價?”
“不賺差價。”柳云眠搖頭,“我只是有賣藥的途徑,想給大家賺錢的機會。”
勤勞致富。
空間里的藥店收藥材,雖然不會給她銀兩,但是會掛在她名下,日后買藥可以抵扣。
柳云眠手里還握著幾千兩銀子,就想著最多拿出幾百兩,先給村民墊上。
反正日后她總能“套現”。
“我也沒想那么多,主要是閑不住,而且這個冬天要真是寒冬的話,大家手里多點銀子,修房子也好,買點糧食也好……”
“娘子善舉,功德無量。”陸辭贊許地道。
柳云眠:“我倒是沒想什么功德,這個也賺不到多少錢,就當幫幫窮人,都是一個村的。”
她可以教村里人認識藥材,告訴他們哪些能換錢。
“但是我這個主意,就自己想了想;你要是覺得沒什么問題,我再去問問家里人。”
“謀定而后動,娘子是將才。”
“我是醬菜還差不多。”柳云眠翻了個白眼,“我就是怕惹麻煩。”
沒想到,柳家的人都很贊成。
反正現在家里活少了,閑著也是閑著。
說干就干。
柳云眠當即帶著全家人去山上辨認藥材。
回家后,陸辭把所有的藥材都畫出來,寫上名字和對應的價格。
別說,他一手好字不說,便是作畫,也栩栩如生,讓人眼前一亮。
村里人聽說能去山上挖藥材賺錢,都振奮了。
家里缺錢的人家,幾乎能出動的都出動了。
空間藥店給的收購價格不低,是按照在現代藥材的價格折算成銅錢。
一個成人壯勞力,每天怎么也有二三十文的收入;運氣好的,能干的,一天七八十文的也有。
就是七八歲的孩子,每天還能賺兩三文呢!
非但柳樹村,隔壁村的人聞訊也都趕來賣藥材,柳云眠全都收下。
一時之間,柳云眠成了全村最受歡迎的人,誰見了都得夸她幾句。
陸辭提醒她,雖然她是自己把藥材藏起來了,但是還是得做做樣子,否則別人就會發現破綻。
柳云眠就讓他隔三差五駕車進城,假裝賣藥材。
陸辭正好也要去和韓平川商量事情,就答應了。
這日,陸辭一大早就進城送藥材。
他今日,有重要的事情和韓平川說。
柳云眠則在家里帶著胖丫和翠微收藥材,院子里擠滿了賠笑的村民。
觀音奴和鐵蛋領著一群孩子在外面玩打仗游戲,他是大將軍,喊得聲嘶力竭。
柳云眠還時不時得讓翠微出去送水送零食。
沒辦法,“大將軍”得服眾,偏偏年紀又小難以服眾,只能作弊了。
柳明仁和張氏今日也來幫忙。
柳明仁像祥林嫂一樣,不斷跟村里人絮叨,說今年是個寒冬,一定得把房子好好修一修,多準備些柴火。
柴火家家戶戶都準備,畢竟不要錢。
但是修房子這事,就不是誰都修得起的了。
柳家好幾個壯勞力,沒有請人,修房子還花了一兩多銀子呢。
張氏說,放到之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柳云眠還給家里所有人置辦了新的棉衣,又添置了八床棉被。
張氏出嫁的時候,唯一的陪嫁就是兩床新棉被,可是里面的那點兒棉花,和柳云眠定做的完全沒法比。
總之,為了這個寒冬,柳家人是做了充分的準備。
“讓讓,讓讓——”村民們從后往前,忽然讓開了一條路。
這個聲音著實有點陌生,而且有些令人不悅的尖銳。
柳云眠抬頭,便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女人走進來,身后還跟著個低眉順眼的小丫鬟。
不同于村里人的樸素甚至貧困,這個女人穿著大紅繡花的襖子,下面套著馬面裙,外面披著灰鼠皮襖子,頭上插著一根金釵。
再加上讓眾人讓路側目的氣勢,柳云眠不由瞇起了眼睛。
這誰呀?
“哎呀,這不是咱們里正家的大姑娘嗎?越來越好看了呢!”張氏上前,熱情洋溢地拉住女人的手,把她夸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柳云眠總算對上號了。
原來是董清云。
說起來,小時候在家的時候,前身沒有少被董清云欺負過。
原因說起來十分荒唐可笑,大她兩歲的董清云,認為柳云眠名字里也有個“云”,是模仿她,讓她感到不爽。
前身雖然在自家掐尖要強,但是就是窩里橫,出了門就慫,而且還總想討好董清云,卻經常被她羞辱。
柳云眠找回這些記憶,已經開始不爽了。
“陸辭呢?”董清云瞥了一眼柳云眠,看到她身上套著一件灰撲撲的模樣奇怪的衣裳,眼中露出嫌棄之色,趾高氣揚。
柳云眠:我“工作服”影響你了?
不過這種人,她懶得搭理。
張氏愣了下,隨即尷尬笑笑,小心地道:“大姑娘找我家妹夫有事?”
“不關你的事。”董清云抬起下巴看向柳云眠,“問你話呢!”
這下不搭理是不行了。
柳云眠冷笑一聲,環胸道:“你是哪頭蒜?”
張氏被她的口氣嚇了一大跳。
這可是里正家的女兒,只要想在這個村里住,可不敢得罪了。
里正就是村里的土皇帝。
“你,你聾了嗎?”董清云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怒氣沖沖地道,“我爹是里正!”
“哦,原來是里正家門前那條見人就吠的狗。”
“你——你好大的膽子,敢這么跟我說話。”
張氏忙拉住柳云眠:“眠眠,少說兩句,上門是客。”
柳云眠對她笑笑,“上門好好說話的才是客人,直接咬人的,不是狗是什么?”
張氏:“……”
完了,怕什么來什么。
“她爹是里正,我爹還是舉人呢!”柳云眠冷笑,“里正每個村都有,舉人一個鎮三年都出不了一個。”
跟她牛?
來啊!苦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