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非要拉著柳云眠喝茶,還問她為什么陸辭沒來。
“仙姑,您那相公,也非池中物。”王老板豎起大拇指,“仙姑眼光,不同凡響。”
柳云眠:“呵呵,呵呵。”
她說著急買東西趕車,王老板就說他派人給她送回去。
柳云眠被他拉著胡扯了好一會兒,然后聽他道:“仙姑,眼下還有一樁好生意,就是不知道您接不接了。”
“違法犯罪,殺人越貨的勾當,我可不做。”
柳云眠看著王老板的神情,怎么都覺得,這事不像好事。
“那哪兒能呢!仙姑真會說笑。”王老板笑道,“我這人,膽子那么小,怎么能做那些事。”
“那您說來聽聽。”
誰也不嫌錢多不是?
“說起來,跟我也沒什么關系。”王老板神秘兮兮地道,“我也是昨日碰巧聽說的,想著二百兩黃金,就跟你說一聲。”
二百兩黃金?
柳云眠眼神亮了。
“咱們這里不是挨著運河嗎?”王老板道,“話說前兩天,運河邊上停靠了一艘很大的船;上下兩層,比咱們這里最大的畫舫還氣派。”
“哦,是過路的富貴人家?”
這很正常,畢竟臨州這里,是交通要塞,陸路水路四通八達。
“嗯,應該是,就是不知道哪家。但是肯定是貴人!”王老板篤定地道,“不是光有錢,那排場,應該是大官兒。”
“哦。”
和她有什么關系?
“船上有人生病,昨天急急忙忙全城找大夫呢!”王老板道,“他們自己還帶了大夫。要我說,大夫有用的話,還用來咱們這窮鄉僻壤找?依我看,說不定也是犯了什么忌諱。”
柳云眠:“……”
“仙姑,您要不要去那大船看看?”王老板道,“以您的道行,遠遠看看,能行您就可以賺二百兩黃金;不行,是不是也沒什么損失?”
他覺得柳云眠如此厲害,應該去試試。
柳云眠認真思索片刻,笑著謝過他:“那我先買東西,回頭去看看。”
王老板一副要陪著她到底的樣子。
柳云眠:“……我還得去縣衙看看弟弟,他在縣衙謀了個跑腿的差事。”
她這般說,王老板就不好意思再湊上去,但是表示,他在縣衙門口等著。
他今日還是要看看柳云眠的“神通”。
胖丫小聲跟柳云眠嘀咕:“怎么跟狗皮膏藥一樣,該不會看上你了吧。”
柳云眠:“……”
她先去了縣衙,卻不是看柳明禮,而是找韓平川的。
韓平川有些意外,態度卻還不錯:“有事?”
柳云眠和他打聽了一下大船上的人事。
雖說二百兩黃金確實金光閃閃,但是不知底細的話,她也不會送人頭。
“你也知道這件事情了?”韓平川玩味地道,眼中有探究之色。
柳云眠懶得和她繞圈子,直截了當地道:“我是跳大神的,有人請我去試試。”
韓平川聞言,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柳云眠還有這等本事?
治病跳大神?
“你就這樣,把觀音奴給治好了?”
“差不多吧。”
“那你去吧。”韓平川往椅背上一靠,好暇以整地道。
他期待她給他帶來驚喜。
如果真好用,他大哥的病情,是不是也有希望?
但是跳大神,說起來還是讓人心生疑慮。
他這般態度,卻讓柳云眠不放心了。
“大船上是什么人?身份的話……”
“你放心,不是壞人。”韓平川道,“云貴總兵衛戈,攜妻進京求醫,路上病情惡化了,只能暫時停下。”
柳云眠:“衛戈?”
“怎么,你聽說過?”
柳云眠:那豈止是聽說過?
男人之友,如雷貫耳。
“沒有,就是覺得總兵很厲害的樣子。”柳云眠道,“我得權衡一下利弊。”
“什么利弊?”
“如果人治不好,他會不會惱羞成怒,要我腦袋。”柳云眠誠實地道。
沒想到,韓平川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當衛戈是什么人?土匪還是強盜?治得好,治不好,那都是命,和你何干?再說,律法是做什么用的?”
柳云眠:“……”
都怪陸辭,動不動就說要把誰滅口。
這人怎么游離于律法之外還是怎么回事?
“那我去試試。”
“我也去。”韓平川急著去驗證。
柳云眠:“那算了,我不去了。”
她已經在陸辭面前露餡了;韓平川也是個聰明狡黠的,再露一次餡,她怕自己糊弄不過去了。
韓平川:“……怎么,怕我看?”
“怕你偷師。”柳云眠一本正經地道,“家傳絕學,概不外傳。”
“家傳絕學?你家誰傳給你的?”
“祖宗入夢教我的。”
韓平川:“……”
算了,他不去了。
他不看過程,看結果。
柳云眠帶著胖丫從縣衙出來,王老板忙迎上來,“仙姑,現在能去了嗎?”
“麻煩王老板帶路。”
這位王老板,可真有吃瓜精神。
王老板帶著兩人來到運河邊。
看著那雕梁畫棟的大船,柳云眠這土鱉表示開了眼界。
不愧是云貴總兵。
船下兩排英武嚴厲的士兵守著,船頭的旌旗被吹得獵獵作響,上面赫然一個鐵鉤銀畫的“衛”字。
“你們做什么的?”有士兵上前來問。
王老板點頭哈腰地說明來意。
那士兵看了看三人——一個油膩膩的商人,一個年輕的姑娘,還有一個黑壯的胖子,這組合怎么看怎么奇怪。
但是現在總兵夫人奄奄一息,死馬也得當活馬醫。
衛總兵說過,只要是主動上門的,不拘什么人,都帶上去給他看看。
很快,柳云眠自己被帶到了船上。
王老板和胖丫被留在下面。
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婦人靠坐在椅子上,穿著七八成新的海棠紅織花繡襦,下面套著素花羅裙,面容憔悴,臉上全無血色。
她面前,兩個五六歲模樣,長得一模一樣,打扮得也一模一樣的女孩,正在和丫鬟放風箏,笑得很燦爛。
婦人就看著兩個孩子,眼中露出不舍。
婦人身后站了五六個婆子丫鬟,個個也是穿金戴銀,斂容屏息,一看就是大戶人家。苦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