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眠呼吸如常,舉重若輕,仿佛抱著的是個孩子一般。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看到我的力氣了嗎?我真推你,你還能不倒地?還能讓你在這里逼逼賴賴?”
陸辭老臉通紅:“娘子,你,你先把我放下,有話好好說。”
他不知道樓上看到這一切的韓平川會怎么想。
韓平川:老子大腿都拍麻了。
原來柳云眠是這樣拿下你的。
怪不得蕭衍不敢說實話呢,敢情在家里,天天被柳云眠捶打?
韓平川:我哥該不會是被打服的吧。
還有,這個柳云眠,是什么神奇物種?
柳云眠放下陸辭,挑釁地看著青瓷:“別讓我再看見你,見著我遠遠躲著。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甚至沒有多看周少謙一眼,免得后者孔雀開屏。
陸辭替她整理了一下弄亂的衣裳,噙笑道:“娘子,氣大傷肝,犯不著,走吧。”
周少謙目光停留在陸辭身上,呆如木雞。
為什么,為什么他會在這里?
青瓷見自己主子失態,也意識到了事情哪里不對,不敢再說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陸辭和柳云眠兩人離開。
韓平川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敢情蕭衍喜歡這種類型的?
怪不得以前不找。
這種奇葩,京城真的找不出來。
口味,真有點重了,果然神仙放屁——不同凡響。
韓平川大搖大擺地從茶樓出來,故意往周少謙那邊走去。
經過青瓷提醒,周少謙才反應過來,忙不迭地給韓平川行禮,自稱“學生”。
而實際上,兩人年紀相仿。
這馬屁,拍得幾里之外都能聽到。
韓平川道:“嗯,不錯不錯。”
然后就那樣走了,留下一頭霧水的周少謙。
什么不錯不錯?
他沒明白。
韓平川:上一個跟蕭衍搶人的人,墳頭草都三尺高了,那還是搶男人呢!
這下有好戲看了。
夫婦倆去買肉買東西,心情沒受到什么影響。
陸辭道:“娘子還生氣嗎?”
“有什么好生氣的?”柳云眠道,“青瓷那種段位,根本不夠看。”
“周二會喜歡那種人,也是睜眼瞎。”陸辭開口道。
柳云眠卻擺擺手:“正常。胸大無腦,男人都喜歡這種菜。”
陸辭:“……那我可能,不算男人。”
柳云眠大笑:“你喜歡胸大有腦的。”
陸辭面色微紅,借著握拳抵唇咳嗽的功夫,偷偷瞥了她某處一眼,心里默默地道,或許吧。
韓平川則回到自己府里,找到了李哲。
李哲對他有些戒備,卻還是很恭敬地道:“大人,您找屬下。”
“李哲啊,”韓平川唉聲嘆氣道,“我怕是,要對不住你了。”
李哲知道他向來不靠譜,這般感覺是要給自己下套,所以默不作聲。
韓平川:“本來說好要給你報仇,讓你回臨州之后揚眉吐氣,后悔死那婦人。現在看是不行了……”
李哲眼神微動。
杏兒。
“咦?看起來你是真不感興趣啊,那我就不說了。別人死啊活啊的,跟你也沒關系?”
“你說什么?”李哲的心瞬時提了起來。
誰死了?
肯定不會是杏兒!
“原來還關心著呢!”韓平川道,“可是沒用了,現在你高攀不起了。人家現在,是蕭衍的大姨子了。”
李哲一臉震驚。
這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韓平川表示,他也不知道,但是事實就這樣了。
“你那個小姨子,我看像個狐貍精,還是個牙尖嘴利的狐貍精。”韓平川哼哼著道。
李哲卻垂下了視線,盯著自己的腳尖。
杏兒沒事就好。
她妹妹,有個好造化,她的日子,應該也過得更好一些。
這挺好的。
“明日幫我去送一趟東西去,敢不敢去?”韓平川故意挑事。
李哲低頭:“屬下遵命。”
她過得好,他就放心了。
老家不是全無牽掛,當年自己無父無母,也是得到了不少人照顧的。
當然,最溫暖的記憶,來自于村里最美麗明亮的那個姑娘。
她好,他就沒什么不敢回去的了。
“不過,蕭衍現在叫陸辭,就是個普通人,你千萬別露餡,否則我怕他來追殺我。”
李哲:“……是。”
好像,他回去的理由不在了。
那,他低調一些,也不對外說自己混得如何了吧。
先瞞過一時,日后那位起復的時候,柳家的身價也水漲船高,應該不會給她帶來太大壓力。
他還是,很想回去的。
近鄉情怯,然后內心難耐。
柳云眠回去之后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柳云杏。
她覺得,都在臨州城,相見是在所難免的。
而且她心里也存著美好的期許,現在這兩個人都沒有嫁娶,或許能重續前緣呢!
可是好像,她想多了。
柳云杏聽她說完后,面容平靜,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他出去一定能混得好,果然混出了名堂。”
跟在縣太爺身邊,那多厲害。
她臉上沒有什么失望,語氣也沒有什么感慨,仿佛只是談起了一個多年故友。
柳云眠:這不對啊!
怎么一點兒都不激動?
她支支吾吾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姐,那李哲回來,你和他……”
“胡說什么呢!”柳云杏瞪了她一眼,“我說你吞吞吐吐的,原來是想說這個。”
“不行嗎?”
“當然不行了,做什么美夢。”柳云杏道,“當初是我不要他的。日后見面都沒臉,還舔著臉讓人娶我這個殘花敗柳?”
“姐姐,你不要這么說……”
“說不說,這都是事實。”柳云杏道,“我從來不占人便宜,也不想占人便宜。他有出息,我為他高興;但是就算他沒出息,他那樣的人品擔當,也不缺女人。”
“姐姐也不差。”
“自己的姐姐,自己覺得好。但是我若是李哲的姐姐,估計都能上門打我一頓。”柳云杏笑著道,“沒有你想得那些亂七八糟的。”
她和李哲分開的時候,難受是真的難受。
但是分開了也就分開了,他們各自有自己的路要走。
她要好好跟徐光良過日子,對得起徐家的彩禮。
徐家又不欠她的,人家娶個媳婦是過日子的。
只可惜,后來過成了一地雞毛。
不過,那和李哲又有什么關系?
人家憑什么撿爛攤子?苦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