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陸辭這個小三朋友,是個有趣的人。
主要這樣都沒被親爹打斷腿,算他骨頭硬。
陸辭眼中露出些許羨慕,卻轉瞬即逝。
他說:“韓家很好,我小時候,有一半時間,是在韓家長大的。韓家對我,有大恩。”
只可惜,他給韓家帶來的,好像一直都是風浪。
柳云眠好像有點明白。
怪不得韓家人對于韓平川的選擇沒有強行制止,因為可能在他們心里,也把陸辭當成了自家人。
感覺是有溫度的一家人。
“要不要買點禮物帶去?”柳云眠問。
陸辭眉眼一彎:“我現在哪有銀子?自己尚且吃軟飯。”
柳云眠:“……帶著我一起,吃觀音奴的軟飯?”
陸辭大笑。
柳云眠又撓了撓脖子。
完蛋玩意兒,怎么這么癢?
陸辭不會以為自己搔首弄姿勾引他吧。
肯定是昨晚又被蚊子叮了。
一會兒出來,她怎么也要去買一頂紗帳,不管多貴都買!
說話間,兩人就走到了門口。
等人通傳的時候,柳云眠好奇地打量著縣衙門上貼的威風凜凜的門神,還和陸辭點評一二。
陸辭卻忽然道:“娘子,你的手怎么了?”
她的手?
柳云眠低頭,就看到了手背上的大片紅色疹子。
她把袖子往上推了推,好家伙,胳膊上也是。
“你幫我看看,”她在陸辭面前低下頭,拽著脖領讓她看腦后,“是不是也起來了?”
陸辭看著原本潔白的脖子,起了大片疹子,而且被她撓得都是血檁子,便覺觸目驚心。
“怎么回事?”他抱住柳云眠,“是不是哪里犯了忌諱?”
柳云眠:“應該是剛才胡吃海喝,不知道什么東西不該吃。沒事,我……”
“哎呦呦,非禮勿視。”一個夸張的男聲響起。
柳云眠抬頭,便看到一個高大俊朗的年輕男子,身穿七品知縣官服,就是有點不甚合身,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裳。
然而他卻不甚在意,還得意洋洋。
這男人,應該就是韓平川了。
看他的樣子,倒是有些魏晉風流,和陸辭口中的形象,很是貼合。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韓平川促狹地道,假裝捂住眼睛,然而手指縫大得沒眼看。
陸辭打橫把柳云眠抱起來,轉身就走。
柳云眠:“……”
“哎,哥,我錯了,回來回來。”韓平川道。
陸辭沒有回頭,“去茶館說話。”
縣衙對面,有一個茶館。
韓平川撓頭:“我也就穿官服在你面前顯擺顯擺,怎么就把你氣得過我家門都不入了?”
至于嗎?
陸辭忍不住罵道:“眼珠子是擺設的話,直接戳出來踩個響兒聽。”
沒看到他夫人不舒服嗎?
柳云眠:我是過敏了,但是沒昏迷啊。
這樣是不是欺負殘疾人啊。
她要掙扎著下來,陸辭卻不肯。
到了茶館之后,他直接把柳云眠送到雅間里,輕聲道:“你自己來,我在外面守著。別怕,不會有外人進來。”
她對這個世界的提防,他看得清清楚楚。
柳云眠:“……”
她確實需要。
她進空間找了藥服下,然后聽外面韓平川和陸辭貧嘴。
“怎么,還得藏著掖著,怕我跟你搶了?”
韓平川話音剛落,就“哎呀”一聲,“哥,你怎么還真打啊!”
“打是親,罵是愛,不是你掛在嘴邊的話?”陸辭冷冷地道。
柳云眠想笑。
陸辭對上他親近的人,好像話就多了,人也真實起來。
“哥,我為了你,千里迢迢來臨州,容易嗎?結果你如此負心薄幸,是要把奴家的心生生剜出來嗎?”
柳云眠:你不去唱戲,真的可惜了。
陸辭是影帝,你是戲霸。
“我和她,是拜過堂的。”陸辭聲音越發嚴厲起來。
柳云眠:“……”
不,我沒有。
你是和那只枉死你毒手下的母雞拜堂的,而且當夜就殺妻。
韓平川萬分驚訝:“哥,那不是權宜之計嗎?你當真了?”
“沒有作假。”
“我知道了。”這廝忽然壓低聲音,“你是不是不想和她翻臉,想利用她,所以故意這般說的?”
柳云眠:最好是那樣。
不過你哥沒告訴你,我耳力還不錯嗎?
真是失誤了。
陸辭:“收起你那些胡思亂想,我說什么便是什么,你記住便是。我不是韓大人,不會慣著你。”
韓光,就是對這個幼子太寵愛了,才讓他上房揭瓦。
“知道了,我懂,我懂了。”韓平川自以為是,又揚聲道,“我來拜見嫂子了!”
柳云眠裝死。
你當我是聾子,我也就勉為其難配合你。
陸辭敲敲門,“娘子,好點了嗎?”
“好點了。”柳云眠道,“你們有事去忙吧,我在這里等你。”
下一秒,陸辭推門進來。
韓平川也厚臉皮跟進來,目光像雷達一樣從柳云眠臉上掃過。
但是因為他是嬉笑著,所以這種審視,便沒有那么讓人感覺被侵犯。
“我看看。”陸辭走過來,撩起柳云眠的袖口。
當他看到上面的疹子時,不由道:“看起來,也沒有消退。”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柳云眠抽回手,“已經見好了,我有數。”
“知道因為吃了什么嗎?”陸辭又問,完全沒有管身后還有個看熱鬧的人。
“不知道。”柳云眠老實地道,“以后慢慢再試,也沒有大礙。”
陸辭其實是有點懷疑因為店里的酒。
那酒里有雄黃。
因為臨近端午,很多店家都往酒里加一點雄黃。
他覺得,柳云眠身上的疹子……可能類似于現出原形的鱗片。
柳云眠要是知道,一定把最佳編劇獎拱手相讓。
她還不知道,從現在開始,她被陸辭單方面決定戒酒了。
“你們沒有話要說嗎?”柳云眠開始攆人。
“就在這里說。”陸辭在她身邊坐下,又喊人進來送茶水。
茶水端上來之后,他目光掃向優哉游哉翹著二郎腿看熱鬧的韓平川:“不知道給嫂子斟茶?”
韓平川:“……”
算了,他打不過,慫了。苦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