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負有心人。
等到中午的時候,一個穿著綢緞衣裳的胖子急匆匆地往醫館里跑,來請大夫。
可是里面很快傳出來一陣爭執聲。
柳云眠給陸辭一個眼色,嘴角翹起,一看就很得意。
陸辭假裝沒看到。
柳云眠:“#¥……”
男人果然只會影響她賺錢的速度。
她剛才已經豎起耳朵聽明白了,這胖子是綢緞莊的王老板,之前只生了三個女兒,四十歲上終于得了個兒子,看得像眼珠子一樣。
結果這孩子才兩個月,經常沒來由地哭鬧不止,可把老來得子的他急壞了。
可是大夫已經去看過好幾次,認為沒什么問題,小孩哭鬧不正常嗎?
這不,王老板又來了,被大夫拒絕出診了。
王老板急得團團轉,滿頭大汗:“安老啊,您看,我這不是親自來請您了嗎?您就去給孩子看看吧。”
安大夫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沒好氣地道:“沒看我這里忙著嗎?你要是實在不行,回去貼符紙去!”
什么天靈靈地靈靈,我家有個夜哭郎。
路過君子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亮。
反正王老板有錢,花錢請人念唄。
王老板急得拍大腿:“早就貼了,不好用才來找你啊!”
柳云眠進去道:“這位老板,你的符紙一定有問題,所以才不好用的。”
她大膽猜測,王老板的孩子,很可能是腸脹氣。
所以她想去試試。
王老板打量了她一番,尤其當他目光落在她臉上的傷疤上時,就有種“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的敬畏。
“這位……仙姑,如何稱呼?”
柳云眠差點沒忍住笑場。
卑微的老父親,什么話都信。
這里人稱呼神婆是仙姑,沒想到她回到古代,一下成了仙女。
雖然是老仙女。
陸辭默默別過頭去。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柳云眠,這是對他智商的非禮。
柳云眠笑瞇瞇地道:“好說,我娘家姓柳。咱們還是出去借一步說話。”
“好好好。”王老板道。
這時候,安大夫涼涼地道:“花三五個錢也就當積德行善了,有些人不要被人當傻子。”
王老板和他熟識,又拿他沒辦法,氣呼呼地道:“誰能給我兒治病,我給誰錢!”
可是等出去后,他又拿出商人精明的一面,一邊客氣一邊警惕談判。
“柳夫人,不見到成效,我不能給錢。”
“那是自然。”柳云眠胸有成竹地道,“先帶我去看看?”
“來,這邊請!”
王老板見陸辭也跟了上來,不由問柳云眠:“這位是?”
“我相公。”
“您相公的腿……”王老板臉上有些遲疑之色。
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這個瘸子有點瘆人,不敢和他說話。
柳云眠面不改色地道:“我泄露天機太多,老天懲罰我;他心疼我,替我擋災呢!”
陸辭:“……”
他真的不敢相信這個女人的話了,她撒謊的時候,比說真話的樣子還真。
王老板將信將疑。
到了王老板家里的時候,他的心肝肉正在夫人懷里哇哇大哭。
王夫人對柳云眠還有些疑慮。
柳云眠笑著道:“夫人,您就在眼前,難道還擔心我給孩子看壞了?最多就是沒有效果而已。但是萬一好用呢?”
王夫人這才把兒子放到床上。
柳云眠上前,給孩子檢查了一番,心里就有數了。
應該就是腸脹氣。
“仙姑,可有什么法子?”王老板急不可耐地問道。
柳云眠一本正經地道:“其實要說,也沒什么大事……就是你家祖宗呢,盼著你生兒子盼了太久,所以著急來親近孩子,把他嚇到了。”
“那怎么辦?”
柳云眠故作高深,嘆氣道:“天機不可泄露。你看我相公的腿……”
王老板識趣,立刻取出十兩銀子的銀錠子放到桌上。
“仙姑,只要您能幫上忙……”
柳云眠裝模作樣地掐著手指算,道:“感覺,劃不來,劃不來。”
“那,”王老板咬咬牙,“二十兩!”
“那我就再讓相公受點罪吧。”柳云眠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陸辭:這個女人,不去唱戲真是浪費了。
敢情她在周家,學的是唱戲?
不過他只用負責做出低眉順眼的模樣就行,幾天下來,他似乎已經得心應手。
王夫人很生氣,剛要斥責柳云眠騙錢,就被王老板捂住嘴。
“試試,不好用不給錢。”
她這才安靜下來。
柳云眠上前,握住孩子的兩只小腳往肚子上蜷,然后往后拉,嘴里念念有詞道:“走,走,趕緊走!別嚇壞孩子!”
如此循環往復約莫十幾次,孩子竟然神奇的不哭了。
王老板和夫人都愣住了。
陸辭也愣住了。
“踢,繼續踢!”柳云眠又握住孩子左腳往右腹輕壓,然后拉回去。
片刻之后,孩子“噗噗”放屁。
“這是怎么回事?放屁了?”王老板問。
“俗氣了,俗氣了。這是孩子被喚醒了自我意識,在對抗親近他的老祖宗們!”
陸辭嘴角抽抽著。
放屁熏走祖宗?
她可真敢信口開河。
但是無論如何,孩子就是不哭不鬧,很快睡著了。
柳云眠順利拿到了二十兩銀子。
不過王老板也有心眼,要了她的家庭住址,也是在聽說她爹是個秀才,并且差人去打聽,確實有這柳秀才之后才給的銀子。
無論如何,柳云眠窮人乍富,整個人都膨脹了!
二十兩銀子啊!
其實也就相當于兩萬塊錢,但是這里人均收入一年大概不會超過五千,所以這真是一筆巨款。
還是有錢父母的錢好賺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沒有花任何本錢,一文錢都沒花!
雖然冤大頭少見,但是遇到一個就可以吃很久。
這下大哥可以把大嫂接回家了!
“走,陸辭,我請你吃肉包子去!”
他贊道:“娘子真是好生厲害。”
想他這輩子,沒有拍過誰馬屁,萬萬沒想到,在這里等著他。
——他所有的好話,都說給這個女人聽了吧。
陸辭也真是被油水缺著了,控制不住地咽了口口水。
等去了包子鋪,巴掌大的肉包子,五文錢一個,柳云眠一口氣吃了五個。
陸辭他吃了——
十五個。
柳云眠開懷大笑。
“陸辭啊,我都不好意思說,前幾天我做夢,不是夢見自己在金山銀山上,而是在肉包子里。”
陸辭默默地道,我知道。
你那嘴,一做夢就沒什么把門的了。
不過總熬夜聽,身體也熬不住,所以他最近聽得少了。
“娘子吃苦了,日后我賺錢,一定讓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柳云眠:燒給我嗎?
謝謝,不用了。苦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