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戰霆:“…………”
他出奇地沉默。
危險地瞇了一下眼:“所以按你的意思,這些口供全是謊言,她在故意潑臟水給你,這些全部是污蔑?”
“對!!”高彩鈴一口咬定。
“呵,”看來這人是真以為他江戰霆腦子不好使。
他抬手勾了勾自己襯衣領口,可惜了,他以前曾審問過毛子等人,可惜高彩鈴是個女同志,如果是個男同志就好了,大可以直接動手,不必有任何顧忌。
而此刻江戰霆的眼神莫名叫高彩鈴心底生寒,不知為何,就仿佛被一頭雄獅猛虎盯住了一樣,心里竟然生出了幾分顫意。
“老——老大??”陳東他們臉色不安,生怕江戰霆對高彩鈴動手。
畢竟高彩鈴和他們以前審過的那些人不同,背后還有一個高家,假若能一舉給高彩鈴定罪也就罷了,但如果定不了罪,興許、興許……
這一刻,陳東小張眼底不禁涌現出擔憂。
好在,半晌之后,江戰霆沉沉地長吁口氣,他到底還是克制住了。
不是因為忌憚高家,純粹是怕他小媳婦兒看不起他。
“走!”
他扭頭出門。
砰地一聲,審訊室的大門合上了。
高彩鈴如釋重負,一下子就癱坐在了凳子上。
她這才反應過來,不知何時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并且剛剛那短暫的對峙,竟然叫她腿都軟了,至今想起真是越發得后怕了。
“不過是個窮小子……”她咬牙嘀咕著。
江戰霆的背景她知道,不過是個農村人而已,哪怕后來當兵了,在部隊很受器重,轉業后來到特管局待遇也還算不錯。
但比起京城那邊的權貴之家,到底還是不入流了些。
可就是這么一個沒跟沒腳的鄉下小子,竟然把她高彩鈴給震懾住了?
高彩鈴咬著嘴唇,感覺一陣陣難堪。
另一頭。
“頭兒,咱們下一步怎么辦?”小張和陳東緊緊地跟在江戰霆身后。
如果高彩鈴一直抵死不認,這樁案子就要繼續拖著,時間久了對他們很不利。
江戰霆眉頭蹙了蹙,低聲問道:“你們抓捕高彩鈴時,她是什么表情,有沒有表現出什么異常?”
陳東聽了這話,猛地一拍大腿,說話的聲音都不由自主的提高:“是有點奇怪!”
小張狐疑地瞅了陳東一眼:“你別是想破案想瘋了,咱倆可是一起抓人的,我怎么不記得她哪里奇怪?”
陳東瞥他一眼:“你忘了?咱們是在郵局外頭抓的人。”
陳東見江戰霆朝他看了過來,連忙解釋,“頭兒,這件事說起來挺湊巧的,我們調查到高彩鈴在春市的住處后,正準備逮人的時候,就正好遇見了高彩鈴。”
“當時她正好從郵局出來,我估摸著她應該是做了點什么。”
而郵局又能干什么?這年頭的郵局主要負責郵寄包裹、打電話,信件,以及發電報等等。
看高彩鈴那樣不像是郵寄東西的,那么肯定是為了和誰聯系。
江戰霆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天已經黑透了。
高彩鈴這邊審不出結果,但江戰霆覺著,如果不出所料,這事兒很快就會有其他進展。
他讓陳東幫他找到崔軍蘅,給崔軍蘅帶了句口信兒,而他自己則是連夜開車回到了縣城。
平陽縣,江家。
老江家這些人習慣早睡早起,黑夜如霧一樣,四處黑蒙蒙的。
知道家里人應該睡了,他進門時很是小心。
等他悄悄摸摸地湊近炕邊時,借著窗外的月色,就看見了他小媳婦兒那張嬌嫩的小臉兒。
她這會兒已經睡著,也不知做了什么美夢,唇角微微上翹,竟莫名地嬌憨可愛。
江戰霆就這么杵在炕邊,看了她許久許久,原本浮躁的心情也得到安撫,突然就感覺很踏實。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眼神太過熱烈了,本來謝菁瓊已經睡著了,但不知怎的突然醒了。
而等她睜開眼一看,“嚇!!”
腎上腺素激增,整個人都嚇得突突了,畢竟這大半夜 黑燈瞎火的,一睜眼突然看見自己炕邊站著一個人,這擱誰不怕啊!
她險些從空間里掏出一把菜刀來,但觀察對方的身形,又有點懵逼了:“霆霆??”
靠,這個狗男人!!她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罵過她了。
她要是哪天嚇得短壽了,那妥妥的,都不用尋思,準是這狗男人害得!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忍不住噘起嘴,同時抬手在墻邊摸索,啪嗒一聲按下了燈光開關。
家里的燈泡瓦數不足,但昏黃的燈光一下子就照亮了四周。
發現她臉色微微發白,江戰霆:“??”
他也嚇了一大跳。
“媳婦兒?”趕緊上前,一把就將謝菁瓊給摟住了:“怎么了這是?”
謝菁瓊可真是太悲憤了:“你還敢問我?!”
氣不過地捶了她一拳頭:“大半夜的回來怎么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跟個鬼似的站在那兒盯著我,得虧我沒心臟病,不然這一波保準得把我送走!”
江戰霆:“?”
又是一愣,接著,反應過來,尷尬地咧咧嘴,溫暖的大手連忙順著她柔弱的背脊拍了拍:“不怕了不怕了,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咱不生氣好不好?”
“煩人!!”謝菁瓊又捶了他一拳頭。
江戰霆見她小臉兒發白,真是又心疼,又想笑,但再想笑也得憋著,沒敢發出聲來,不然他小媳婦兒保準得跟他急。
好半晌后。
謝菁瓊長吁口氣,看那模樣像是冷靜下來了,但人虛驚一場,人也倦怠得很,窩在江戰霆懷里懶得動彈,就仿佛被人抽空了精氣神兒似的。
她蔫蔫地瞥了他一眼,發現他神色疲倦,忍不住抬起手來摸了摸他的臉:“怎么回事?都這么晚了,怎么不在那邊宿舍住?”
江戰霆在特管局上班,那邊是有家屬大院的,以前他忙得沒空回來,全是住在宿舍里的。
江戰霆抿了抿嘴,把她摟緊了一點兒,像條委屈的大狗子似的:“媳婦兒,我想你了……”
謝菁瓊:“??”
這大老爺們兒怎么越來越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