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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彩鈴皺了一下眉,似乎不喜崔軍蘅這副態度。
崔軍蘅卻一副極度按捺的模樣,他不知用了多少理智才勸自己理智下來,但依然忍不住沖高彩鈴咆哮:“是誰準你自作主張?你到底都背著我做了些什么?”
“你讓人去給江家送禮?還有……謝同志她們剛才說的大紅花,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彩鈴臉色不悅:“那個姓謝的大夫不是救過你,我不是幫你報答報答。我聽說你主動申請來這邊工作,就是為了找那些姓謝的。既然人你已經找到了,恩我也已經幫你報了,你也該聽話回京了……”
“——軍蘅,做人可不能意氣用事,你可得想好,這窮鄉僻壤當然比不上京城,你要是留在這邊、在這邊扎根,這輩子都完了,在這兒能有什么大出息?我也是為你考慮。”
“至于那什么大紅花……這大嶺鄉公社連個百貨大樓都沒有,那些東西是我在縣城看見的,就順手買了,這不是年過剛過,那些自行車上綁著的紅,也是過年時為了促銷做的活動……”
她瞥得一干二凈,崔軍蘅一臉怒容,他咬得牙齒嘎吱嘎吱響。
“我最后再說一遍,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說完,他滿臉冷厲,迅速轉身,再也不想和高彩鈴多廢話一句。
為他著想?她著想什么?她心里除了她自己,從未容納過任何人!
前些年局勢不明時,崔家曾遭過難,那是六零年初的時候。高彩鈴一看見崔家亂象,生怕牽連到她自己,拋夫棄女,走時很是無情!
后來崔家平反了,甚至還步步高升,到了如今這副手握重權的地步,她當然后悔了!
她無數次想復婚,但崔父不同意,崔家那些人也不同意,她唯一能仰仗的只有這份母子親緣,以崔軍蘅的親生母親自居,就一塊兒狗皮膏藥,黏上來就再也撕不下去。
可崔軍蘅永遠也無法忘記,當年才十幾歲的他,是如何被高彩鈴這個自私冷血的女人,連同崔家一起狠心拋棄。
俗話說得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謝菁瓊一看高彩鈴那模樣就知道母子二人不合,怕是高彩鈴干的事情崔軍蘅也被蒙在鼓里。
但,不論如何,今日受了這場窩囊氣,她難免不舒暢。
回到青山屯,大隊這邊李全國帶人攆走了那些被高彩鈴派過來送禮的,那些根本不是崔軍蘅的人,而是高彩鈴的人,也難怪那么趾高氣昂。
狗隨主子,這話還真是不假。
“這叫個什么事兒啊!”江老太沉著一張臉,不禁在想,那些人臨走時曾氣急敗壞,一副她老江家不識抬舉的模樣。
可要是這種抬舉,江老太寧可不要!看見地上落下的一朵大紅花,那鮮紅刺目的色彩十分礙眼,老太太氣得拉拉著一張臉,走過去狠狠地踩了踩。
“大嫂,你回來了?”這時候正好聽見老二媳婦的招呼聲,江老太回頭一看,就見謝菁瓊走在前面,江二弟和江四弟跟在后頭,老太太連忙迎了上來。
“咋樣?沒出啥事兒吧?”
謝菁瓊緩和多了,她搖了搖頭:“沒事的,娘,沒出事兒。”
她簡單把事情講了一遍,江老太頓時瞪起了眼珠子:“還有這種人?”
瞧那吃驚模樣,是真真的沒想到,只能說這天底下啥人啥事兒都有,但不論如何她老江家今日算是白受了一肚子窩囊氣。
至于這事兒,有人心態不同,看法也不同。
一些人認為老江家合該這樣,那也太欺負人,尤其那大紅花,可真是太給人添堵了。但也不乏人認為,這老江家跟個傻老帽似的,那么多好東西人家眼巴巴送過來,他們卻假清高不要,還把人轟了出去,這不是跟東西過不去嘛。
也有人——比如葉依倩,她聽說這事兒時氣得咬牙切齒:“怎么可能!”
那些人送禮時一口一個崔同志,她一下子聯想到了崔軍蘅。也是,只有崔軍蘅才有這樣的大手筆。
可是憑什么,為什么啊?他為什么要給謝菁瓊送東西?還有那個謝老頭,竟然死了?死之前竟然還救過崔軍蘅一條命?那可是崔軍蘅!
一位京爺,未來成就不可限量,是個真正的實權人物!怎么就跟謝菁瓊扯上了關系?
葉依倩真是越想越不忿。
“那個小浪蹄子,我呸!都已經嫁人了還不安生——”屋外葉母罵罵咧咧,顯然也氣了個夠嗆。
她單是罵幾句還嫌不夠過癮,竟然回到屋里沖葉依倩念叨:“咋回事兒?那姓崔的之前對你那么好,怎么突然就不搭理你了?他咋還奔著謝菁瓊那死丫頭使勁兒?”
“難不成他看上謝菁瓊了?你說你咋這么沒出息,你咋不抓住咯!像他那種人,只要能嫁過去,往后至少也得是個官太太,這輩子都不用為錢犯愁了……”
葉母噼里啪啦地動著嘴皮子,葉依倩揪扯著頭發,“夠了!你就不能閉嘴,不能讓我清凈一會兒?”
她都夠煩了,她娘還在這兒嘰嘰歪歪的,她真是越聽越鬧心。
不行!
先不提謝家對崔軍蘅的救命之恩,不論如何,謝菁瓊就是專門克她的!比如賀遠征,從前她跟賀遠征好好的,可因為謝菁瓊,倆人鬧掰了。
如今謝菁瓊故技重施,保不齊是想撬她墻角!她得繼續努力努力,她得去找崔軍蘅。
況且就算退一萬步來講,——崔軍蘅!!她要是得不到,謝菁瓊也別想得到!
這樣想著,葉依倩立即起身,她寒著臉沖出了家門,直奔大嶺鄉公社。
但來到招待所外,打聽一下,崔軍蘅竟然不在。
“他去哪兒了?”葉依倩一陣傻眼問。
就在這時,清脆的高跟鞋聲從招待所樓上走了下來,一位闊太太雍容華貴,那一身貴氣叫葉依倩眼神一亮。
“軍蘅這孩子,哎!”高彩鈴嘆著氣。
跟在她一旁的人說:“太太,您也別多想,這母子之間哪有隔夜仇,我看軍蘅興許是鉆了牛角尖。”
高彩鈴笑了聲:“我看也是這樣,好歹是從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不過他那脾氣還真是像極了老崔家的那些人……”
高彩鈴瞇了瞇眼。
這時一個長相清純的姑娘迎了上來,葉依倩怯怯地問:“請問,您是崔哥的母親嗎?”
葉依倩眼神一閃,心里一瞬間滾過好幾個主意,接著眼光大熱,她看高彩鈴的眼神活像在看救命稻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