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老四你一言我一嘴,對此老三只能舉雙手投降。
而廚房那邊,謝菁瓊一臉平常,該干什么繼續干什么,并未聽見閑話。
可江戰霆好歹在部隊當了多年兵,那警覺性不可謂不強,尤其又是剛從戰場退下來。
不說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但大伙兒都在一個院子里,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這里。
以至于……
本是利利索索地切著土豆和蘿卜,但耳根子騰地一下就紅透了。
這群兔崽子!
他惱火地瞪眼廚房外。
老三他們接收他的死亡凝視,不但一點都沒慫,反而還特別皮實地沖他這邊擠眉弄眼,用眼神和表情揶揄他、打趣他。叫他只能心生無奈。
“嘖,”他突然咂摸一下嘴。
以前常年在部隊,因為工作太忙了,個人問題就這么被耽誤了,弟弟們生了一堆又一堆,孩子都能滿地跑了,可他這邊兒卻剛要邁出第一步……
這進度確實拖慢了許多。
想著想著,他不禁偷瞄謝菁瓊。
“嗯?怎么了?”
正好謝菁瓊淘完米,米和水一起下了鍋,她蓋上木頭的鍋蓋,順手往灶坑里添了一捆苞米桿子。
江戰霆神色一凜:“不,沒怎么。”
但他沖著謝菁瓊露出個笑容,乍一瞅是挺意氣風發的,笑得特別豪邁,很有男子氣概。
然而若是仔細瞅,就能發現他笑容里局促和窘迫。
謝菁瓊感覺他好像有哪兒怪怪的,但也沒多想,專心做飯就是了。
水撈飯是先用大鐵鍋煮一遍,然后再瀝干了水放在簾子上徹底蒸熟,鍋底米湯熬得濃白濃白,有著糧食特有的醇厚香氣。
而土豆燉蘿卜,這家常菜雖然簡單,但謝菁瓊手藝好,而且不論土豆還是蘿卜,全是她悄悄從空間里拿出來的。
空間出品必屬精品,沾染了靈泉水的特性,蔬果的優點長處被催發到極致。
所以晚上這頓飯吃得大伙兒心滿意足,獲得了全家人的一致好評。
但令謝菁瓊意外的是……
“呃,還沒飽?”
她一臉懷疑人生,江戰霆的胃是連著異次元黑洞嗎?她已經連續幫他添了三大碗米飯了。
“咳,”英俊高大的男人正襟危坐,但這會兒臉上冒出幾分不自然的紅暈。
“那個……我看飯盆里頭還剩一些,我就……打掃打掃?正好把它吃干凈。”
胃口大就說胃口大,你別找借口!
謝菁瓊又瞅了瞅家中米缸,覺得這不行,這糧缸馬上就要見底了。
當然,不能管住江戰霆的嘴,總不能不讓人干飯吧,那就只好盡快想辦法,多賺錢,或者多從空間里拿點糧食出來。
正好江老太朝這邊看來,老太太臉皮子一抽抽,一副想打人的模樣,眼瞅著就快拎起雞毛撣子了。
這也太能吃了,這是飯桶啊!
“娘,明兒我們再去一趟吧?”
謝菁瓊提起這事兒,老太太聞言一愣,然后悻悻然地瞅瞅江戰霆:“對,是得去一趟,多買點糧食。”
嫌棄歸嫌棄,但也真是心疼這久未回家的大兒子,以前一個人在外頭打拼,又是個報喜不報憂的性子,沒人知道他這些年吃過多少苦。
但其實也想象得到。
“哎!”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回頭就拿出一沓子糧票,還有錢,囑咐著小兩口,讓倆人明天去公社多買點糧食回來。
“不用,娘,我有錢,霆霆今天給我錢了。”
謝菁瓊立即提起這事兒,之前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
老太太一愣,馬上眉開眼笑,看江戰霆的眼神也順眼了許多。
“不錯不錯,知道把工資上交給你媳婦,這才像我老江家的兒子!”
莫名被夸了一通的江戰霆:“??”
眼神迷惑。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不是天經地義的嗎?這有啥好驕傲的?
他沒多說,繼續埋頭干飯了。
還別說,他媳婦做飯,那是真香!
晚上倆人照舊睡一張炕上,依然一個炕頭、一個炕尾,中間仿佛橫隔著楚河漢界。
但謝菁瓊睡不慣這硬邦邦的農家土炕,江戰霆回來前她每當門一關,就立馬鉆進空間里,晚上都是住在空間里的。
可如今……
她自個兒琢磨著,屋里突然多了一個人,江戰霆的歸來對她來講并非無影響,但目前來看,最大的影響還是這個,睡覺不方便。
第二天,她醒過來時,江戰霆已經出門了。
那人即便是在家,也依然十分的自律,趁著謝菁瓊睡覺時,把屋子收拾得整整齊齊,他自個兒昨晚睡過的鋪蓋已經疊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塊兒,那軍人作風仿佛刻在了骨子里。
“醒了?”
謝菁瓊披散著一頭長發,正滿臉迷糊,感覺這土炕睡得她有點兒上火,鼻子里面都干了,嘴巴也干,怪不適應的。
她正坐在被窩里,就見江戰霆端著一碗大碴粥從外面進來。
“先喝粥,墊墊肚子,然后等會兒咱們去公社,我再帶你吃包子。”
“對了,聽說咱公社的國營飯店酸菜魚做得不錯,咱這地方魚可不好買,過陣子天冷了就更弄不到了。”
“你想不想吃酸菜魚?想吃等會兒咱倆直接下館子。”
江戰霆一邊說,一邊拿起她昨晚睡前壓在褥子底下的毛衣和毛褲。
畢竟已經十月底了,這邊氣候已經開始冷了,甚至就連玻璃上都有些上霜了。
他這會兒拎著毛衣沖她比量著,然后對她說:“抬頭,手伸起來。”
“啊?”
謝菁瓊每天剛睡醒時,都得先迷糊一陣兒,這會兒是屬于半醒未醒的狀態,她傻乎乎地照做了,人看起來有點呆,仿佛真是個小傻子似的。
江戰霆站在炕邊看上,就覺得媳婦這小模樣兒還挺乖的,叫人一看心都軟和了半截兒。
他握住謝菁瓊的手,穿過毛衣的袖子,然后又撐開領口幫她套頭穿好。
活像在伺候一個小娃娃似的。
之后,他又拿起了毛褲。
可這毛褲和上衣不同,這……這咋穿?
他手里拎著毛褲,眼神飄向了謝菁瓊。
見媳婦兒長發軟軟地披散著,那眼神朦朧又懵懂,一副軟乎乎的小模樣。
他就……難以自制!
一不留神,他思維竟然跑偏了。
然后,他那張俊臉,也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活像燒起一把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