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饞我媳婦手藝就直說,不過你們饞也沒用,那是我媳婦!”
他竟然還沖院外翻了個白眼,叫那些人氣得啊,臉都青了。
“這江老大咋還是這副狗脾氣?”
“誰說不是呢!”
江戰霆心想,他就狗了,怎么著吧!
在他家大門口,說他媳婦的閑話,慣得他們!
一個個閑得蛋疼,都咋想的?這叫上趕著找罵!
不過一進屋,看見正帶著幾個弟媳婦忙著擺菜的謝菁瓊,江戰霆又一臉的不自在。
哎,媳婦啊,以前接觸太少了,對她沒啥印象,雖說偶爾回鄉時見過一兩面,但對她的了解,全是道聽途說的,全是聽家里人提的。
謝家本是外地人,江戰霆當兵那年,正好謝爺爺帶著謝菁瓊搬過來。
可江戰霆滿打滿算當了十年兵,總共回來探親的次數還不到三次,倆人熟悉不熟悉,那當然是可想而知。
“傻愣著干什么呢?趕緊的,領你媳婦坐下,她都忙活一早上了。”
江老太看見這邊,催促了一聲,然后一把搶走謝菁瓊手里的飯勺子。
她推著謝菁瓊的肩膀說:“去去去,你倆去邊上坐著,盛飯這活兒我來就行。”
謝菁瓊踉蹌著,“哎唷!”
她差點摔個大前趴子。
突然一條有力的胳膊撈住了她的腰。
“你站好點兒,別亂摔!”
謝菁瓊心想是我樂意摔跤的嗎?并不是!
這家伙兇巴巴的,哼!
江戰霆耳根子都紅了,趕緊撒開手,這小媳婦兒,小腰兒還挺軟,而且還賊細。
他馬上斂了斂神,瞅著江老太說:“娘,您輕點,她這小身板,您給推壞了可咋整?”
本來人在外頭普通話挺標準的,但一回老家,他這方言鄉音都冒出來了。
老太太本來也嚇個夠嗆,生怕謝菁瓊摔著了,但見謝菁瓊沒啥事兒,江戰霆又這副態度,登時樂了。
“好家伙,你還護上犢子了?”
“什么護犢子,那是我媳婦兒,不是我崽兒。”
說完,他火熱的大手一把攥住謝菁瓊的小手,把她那只小手嚴嚴實實地包裹住。
理直氣壯地拽著她來到飯桌邊坐下。
江老太遞來一碗飯,他伸長了胳膊接過來,第一時間擺放在謝菁瓊面前。
然后還拿起一雙筷子塞進謝菁瓊手里。
“吃!”
他指了指飯桌上的那些菜,就跟命令似的。
謝菁瓊:“?”
無語地瞅了他半晌。
這家伙怎么跟條野狗似的,明明是在疼媳婦兒,可被他這么做出來,就跟尋仇似的,像是想找她干仗似的。
她抿了抿小嘴兒,“嗯,你也吃。”
干巴巴地說了一句,她就捧起了飯碗。
江戰霆正襟危坐,但眼神兒總控制不住往她那邊瞟。
她擦雪花膏了?
不對,屋里沒有雪花膏。
那她身上咋這么香呢?
有點像是玉蘭香,清幽幽的,但倆人挨得近,肩膀都快碰上肩膀了。
他不小心聞了幾口,被她香得腦子直迷糊。
奇了怪了,他娘也是女的,他娘身上咋就沒這味兒呢?
還挺好聞的,叫人一聞心里就軟乎乎的。
不著痕跡的,他像條大狗似的嗅了嗅,又馬上一激靈,心虛地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他,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然而那張俊臉已經紅透了,跟發了高燒似的。
旁邊,老三抱著孩子坐下了,戲謔地瞅了他好幾眼,然后“嘿”地一聲,自個兒忍不住樂了。
老三媳婦一臉納悶兒:“你笑啥呢?不好好吃飯,偷偷摸摸樂什么呢?”
“你不懂,你不懂,等晚上回屋我再跟你說。”
老三媳婦沖他翻了個白眼:“神神秘秘的,賣啥關子,不想說拉倒。”
老三一僵,他臉皮子抽了抽,然后給他媳婦夾了一筷子雞蛋:“媳婦兒,來,你多吃點,多補補。”
最好多長點腦子!
老三媳婦并不知他心里如何作想,只以為丈夫給她夾菜是疼她,滿意地瞅了他一眼。
這也就幸虧老三媳婦不會讀心術,不然非得揪著他耳朵,擰緊他大腿里子不可。
“娘,我們出門啦!”
江戰霆吃了頓飽飯,肚子都吃撐了,跟個慵懶大貓似的,那叫一饜足。
但謝菁瓊卻起身,她自個兒抹了下嘴巴,就笑瞇瞇地和江老太打了個招呼。
老太太連忙說:“路上當心點啊。”
“嗯吶,知道。”
江戰霆猛地坐直了身板:“你想去哪兒?”
他直勾勾地瞅著謝菁瓊。
謝菁瓊說:“去公社呀!”
雖說死去的男人詐尸回來了,這事兒對謝菁瓊來講并非沒影響,但她盡量控制自己平常心。
另外就是……
她嫌棄粉條作坊掙錢太慢,打算去公社那邊看看,想找一條穩定的銷路,免得往后老二他們擔著貨出去賣,一是累人不說,二也是覺得這并非長久之計。
所以昨兒她就跟江老太提過了,打算今兒去公社“溜達”。
“我跟你一起去!”
江戰霆立即起身。
謝菁瓊瞄眼他的腿:“你腿上有傷,能走遠路嗎?”
他馬上昂首挺胸:“當然走得了,走不了就讓你背著!”
“啥啊??”
“我聽老二說你力氣大,肯定能背得動。”
謝菁瓊:“??”
這人咋這么狗呢?她才不要!
江戰霆突然彎了下眼睛,大手落在她腦瓜上,輕輕地一胡擼。
“逗你玩兒呢,走吧。”
說完,他回屋拿起一件軍大衣披上,然后又從自個兒的行李里翻出另外一件小碼的軍大衣。
抖開之后,往謝菁瓊身上一裹,扣子系得嚴嚴實實的。
這本來是給江老太準備的,但這會兒見江老太在家凍不著,而自個兒的小媳婦卻要出遠門,所以就直接拿出來給媳婦兒穿了。
江老太在旁看得眼神一亮:“哎唷,這顏色好,穿在咱瓊瓊身上可老好看了。”
謝菁瓊低頭摸了摸這軍大衣,是軍綠色的。
“啊這……”
要想生活過得去,身上必須背點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