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霎時慘叫。
謝菁瓊竟然活生生地掰斷了她的手腕子,令她疼得臉色煞白,表情都猙獰扭曲了起來。
“哎呀,表姐這是干什么,表姐好大嗓門呀,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作為始作俑者,謝菁瓊竟然還拍了拍胸口,那水靈靈的模樣,真是要多單純就多單純,要多無辜就多無辜。
江律他倆早就傻了。
連忙跑過來:“大伯母,沒事吧?沒嚇壞吧?”
“該!壞人一個,讓你嚇我大伯母!”二寶江澈瞪著葉依倩,恨不得再補幾棍子。
謝菁瓊笑瞇瞇:“律律,澈澈,大伯母沒事兒,走,咱去公社,不理這種不相干的人。”
說完,她又似笑非笑地瞥眼葉依倩,見葉依倩抱著手腕子疼得臉發青。
“呵呵,”她笑得可高興極了,也愉快極了。
而斷了一只手的葉依倩,則是一臉的狂怒。
“謝菁瓊!!”
賤人,這個死傻子,竟然敢對她動手。
果然翅膀長硬了想飛了。
她臉色一狠,像在琢磨什么陰損歹毒的主意,看那一大三小的眼神更是冷颼颼的。
眼刀子都飛了出來。
因為遇見葉依倩,倆孩子心情不大好,謝菁瓊看得想笑,順手揉了揉倆孩子的小腦瓜。
“好啦,不許苦瓜臉,大伯母這不是沒事兒嗎,”剛要不是顧忌這兩個孩子,她可不止掰斷葉依倩一只爪子那么簡單。
笑死人了,那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兒,眼珠子里全是算計,而且之前看她的眼神充滿貪婪,想也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想薅她羊毛?呵,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大伯母,往后咱不和她動手,咱一見她就跑,免得她傷著你,知道嗎?”江律一副認真叮囑的模樣。
謝菁瓊又想笑了,在這孩子看來,她這個大伯母是個必須重點看護保護的對象,哪怕她已經用實力證明她并沒有江律想象中的那么弱。
“放心,她打不到我,只有我收拾她的份兒!而且我跑起來可快啦,”她沖著江律詼諧地眨眨眼。
江律憂心忡忡,完球,大伯母果然不大聰明的樣子,看來回頭得跟家里說一聲,多留幾個人在大伯母身邊,不然……
葉依倩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萬一大伯母真出了什么事兒?
江律搖晃著小腦袋,他拒絕去想。
大伯母能抓兔子,能摘果子,還給他們橘子吃,這么好的大伯母萬一沒了,讓他往后上哪兒再找一個?
于是江律板著臉琢磨起來,心想危機要扼殺搖籃里,他得好好保護大伯母才成。
不久,這一大兩小到了公社,這邊墻壁上刷滿了特色標語,很有上世紀的年代感。
比如“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戰天斗地,其樂無窮”,還有“時刻準備消滅一切入侵之敵”,“提高警惕,保衛祖國!”等等。
如今這年月貧富差距并不大,大伙兒身上穿的全是灰黑藍三色的衣裳,看起來很樸實,并且這年月擁軍,若誰穿上一身兒軍綠色,那保準是整條Gai最靚的崽兒。
巧了,謝菁瓊今日穿著洗舊的碎花小襯衣,和一條軍綠色長褲子,黑布鞋是自家手工納的鞋底子,但她天生皮膚白,長得又水靈,梳著兩條烏黑亮麗的大辮子,小腰兒更是纖細,不盈一握。
如今走在公社的黃泥土路上,那回頭率真是百分百。
不過,謝菁瓊這次來公社,主要是想看看能不能找份工作,又或者尋一條生財之路。
至于去供銷社買蛤蜊油,那不過是借口而已。
從供銷社出來,這一大兩小就逛了起來,期間還買了幾個大肉包子,人手一個,吃的齒頰留香。
不過,謝菁瓊失望地發現一件事。
這年月工作崗位全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的,沒人脈,沒背景,想找工作那可不容易,而且謝爺爺是個文化人,小傻子哪怕不聰明,但從前也曾跟謝爺爺學過些本事。
比如這時鄉下文化普及度不高,但小傻子其實是個識文斷字的,這點很叫人意外。
可她全是在家自學的,并未正式上過學,所以并沒有文憑,更何況還頂著個“傻子”的名聲。
想找工作肯定更難。
謝菁瓊心里嘆了一口氣,解決完大包子,從兜里掏出一張舊手帕擦了擦沾在手上的油,又幫旁邊兩個孩子擦了擦。
大寶江律依然冰山臉,板著小臉兒看著她,但目中泛起了異彩。
而二寶江澈呢,他一臉乖巧,滿是孺慕:“大伯母,真好!”
孩子們愿意跟謝菁瓊一起玩兒,彼此之間沒代溝,而且從前小傻子傻歸傻,但對在孩子們面前從不講重話,總是溫溫柔柔的,那童言稚語又呆乎乎的模樣,很受孩子們喜愛。
可這會兒的感覺又不一樣了,江澈仿佛從她身上看見幾分類似母性的色彩,就感覺很溫暖。
謝菁瓊失笑,“好啦,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該……”
她順手揉揉江澈的小腦袋,正想說該回去了,但突然耳朵一支棱。
“鐵柱,這不好吧?”
“我這提心吊膽的,生怕被人抓了,這可是投機倒把啊……”
一個中年男人佝僂著身子,鬼鬼祟祟的模樣。
旁邊的鐵柱拍拍他后背:“爹,您把腰桿子挺直點,咱這可不是投機倒把,咱這是帶著大伙兒搞創收,只要這批山貨一賣,掙了錢咱們大隊平均分配,這山貨可全是咱集體的財產。”
集體?
謝菁瓊眼神一亮,立即看向那邊,但倆人已經推著單個轱轆的木板車走遠了。
她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