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珺璟眼底的淚光，聽著他悲傷的控訴，蘇沫顏緩緩伸出手，心疼地觸摸著他的臉龐。
“對不起。”她滿臉歉疚地看著他，“我到底……”
蘇沫顏有些難以啟齒，畢竟這話說出來，會傷人心。
顧珺璟見她沉默，捏住她肩膀的手，不自覺地用力。
“你到底什么？說啊！”
蘇沫顏艱難地笑著，說出宛若寒霜的話。
“不怎么愛你。”
末世的經歷，讓她不清楚真正的情愛是什么樣的。
所以當意識到她對“君曄”這個身份有好感的時候，她想著試一試，體驗一下愛情的感覺。
但她覺得，她能拋棄他離開，回到未來，就足以說明，她不是真的愛他。
最多，只是喜歡。
空氣瞬間就凝固了起來。
蘇沫顏能夠明顯看到顧珺璟臉上的表情，和空氣一樣，變得凝固。
他那雙黑色眼眸里，風云狂卷，像是在蓄積著怒氣。
以顧珺璟對人的報復心，蘇沫顏想，她應該會被顧珺璟狠狠折磨一番吧。
所以，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顧珺璟的報復。
想著只要他動手，那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牽扯，就此終止，她以后離開，也離開得心安理得。
即使閉著眼睛，蘇沫顏也知道，顧珺璟那雙燙人的眼睛一直盯著她。
突地。
一記冰涼的液體落在了她的臉上。
蘇沫顏瞬間睜開眼睛，這才看到顧珺璟正流著眼淚。
不得不說這長得好看就是容易讓人產生同情，此時此刻，蘇沫顏就覺得自己是那種騙人感情的渣女，心軟，想抱抱他。
兩人四目相對，顧珺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后故作不甚在意笑著。
只是說話時的哽咽，將他的在意暴露。
“沒關系。你愛不愛我都不重要，我愛你就好。我不會阻攔你去向任何地方，但是只求你離開的時候……”
他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角，虔誠懇求：“別丟下我。”
再鐵石心腸的人，面對顧珺璟這番大度和祈求，都會心軟三分，更何況本就對顧珺璟有著好感的蘇沫顏呢？
她到底還是心軟了。
所以，當他的唇離開后，說著，“好，我答應你。”
回到末世，以顧珺璟這么高強的武功，應該也能自保。
到時候她再找到那位空間的主人，讓他給顧珺璟量身定做一個武器也不是不可以。
得到了她的承諾，顧珺璟笑了。
“咔噠”一下，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
蘇沫顏皺眉，剛想弄明白手腕上是什么情況，就聽到顧珺璟說著：“這是特殊玄鐵打造的鐵鏈，你別想趁我不備的時候偷偷離開。”
“你……”
蘇沫顏剛要說話，顧珺璟就用手臂緊緊地將她抱在懷里，“噓……我已經好久沒有睡過覺了，我們睡醒了再說。如果你不想讓我睡覺，那我就只能……”
顧珺璟輕輕地咬住她的耳垂，“把你累到昏迷。”
蘇沫顏：……
她連忙閉上嘴巴。
顧珺璟有些失望她的行為，但也覺得滿足。
最少，她還在。
顧珺璟是真的很累，幾乎是在她沒有動作后，秒睡！
蘇沫顏看著他眼底的疲憊，青黑，是很久沒有睡好的樣子。
她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了他的臉上，一雙眼睛深深地凝視著，像是要將他給刻在自己的腦海里。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不好的夢，蘇沫顏看到顧珺璟眉頭皺了起來。
她用拇指輕輕地去替他撫平那皺紋，待到那皺紋平了以后，她準備將手收回時，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緊接著，就是顧珺璟那雙黑曜石的眼睛帶著渴望的神色看著她。
“蘇沫顏……”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我給過你機會，讓你好好休息。既然你這么不想睡，那就……”
顧珺璟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解我之渴。”
三天后。
蘇沫顏實在是受不了了，抬腳踹了踹顧珺璟。
“你腰沒斷，我腰還斷了呢，滾……啊啊啊……”
這一動，蘇沫顏全身的肌肉都在發出抗議。
她疼得要死。
顧珺璟自知理虧，連忙跳下床，一邊輕輕地給她揉捏著腿，一邊吩咐著外面的人燒熱水，給蘇沫顏好好泡一泡。
蘇沫顏很想給顧珺璟趕走，但是她一點力氣沒有。
“對不起。”
他輕咳了一聲：“以后我會節制。”
蘇沫顏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心里想著，男人的話騙人的鬼。
她才不會相信顧珺璟呢。
不過……
大概是因為她這幾天配合得好，顧珺璟倒是將她手腕上的鐵鏈解開了。
傍晚。
蘇沫顏在體力恢復一些后，走出了那個關了她三天的房間。
純凈道長正坐在前廳，見到她以后，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你看，貧道就說你還有紅塵姻緣在身。”
蘇沫顏抿了抿唇，剛想問是不是她將自己的身份告訴顧珺璟的，就聽到門外傳來一記開心的聲音。
“這個豬肘子好吃！”
下一刻，她就看到梁生雙手拿著豬肘子在啃。
蘇沫顏：……
行吧。
原來梁生這家伙被顧珺璟也拐來了。
那說明，顧珺璟能認出來她，梁生也有功勞。
“梁生。”
她出聲，鳳眼微瞇：“你過來。”
越是小的孩子，越是能夠感知到一個人的氣場是喜還是怒。
梁生感覺到的蘇沫顏臉上的笑容不懷好意，甚至有一種想要秋后算賬的想法，連忙向后退著。
“姐姐，我可沒有出賣你，是哥哥自己認出你的。”
顧珺璟自己認出她的？
蘇沫顏抿唇，這怎么可能呢？
她的偽裝技術，七皇子都沒有懷疑，當時又是晚上的，顧珺璟又怎么能夠認出她來的？
純凈道長將手中的拂塵換了一個手臂，微微笑著。
“相愛之人，總是會有一種無形的牽引。只要他確信你還活在這個世上，只要你真的還活著，憑借你們兩人之間的緣分，即使在茫茫人海之中，你們也能最快地找到彼此。”
蘇沫顏觸動，或許是這樣。
而且，他那天懇求得那么可憐，她也不舍得將他丟下，再和他分開了。
“那……天越大師，要請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