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那么大的人了，居然說話不算話，皓辛都知道，君子一諾千金，舅舅不是君子。”
阿古達白了眼唐皓辛，“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史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賽琦雅嘆了口氣，不卑不亢地道：“你真的是沒救了，早知你如此，我當初真不該……”
“真不該救我嗎？姐姐，不是你引厲朝的鐵騎入關，我西臨也不會如此。”
賽琦雅已經懶得跟他爭辯了，他走上了一條他自認為對的路，已經無法回頭了。
“你姐姐當初的確不該救你，她就該讓你姐夫來當西臨的皇帝。”
薩蘭憤怒地道：“如此百姓們也不會被你這樣的不仁的君主害的生靈涂炭。”
“母后，身為西臨人，守護自己的國家，流點血怕什么？”
“你不怕，那是因為上戰場的不是你。”薩蘭憤怒地喊道：“我的父親，我的哥哥，我的朋友，都是死在了戰場上的。”
“那你更應該恨他們了。”
“我是恨過，可引起戰爭的不是別人，是你的父皇，原本各自安好，他也如你這般野心勃勃，阿古達，打仗不是什么好事，你還小，從未經歷過一場真正的流血。”
薩蘭極力的勸說，試圖讓他懸崖勒馬。
但顯然這是徒勞的。
可身為一個母親，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愿意放棄自己的孩子。
唐衍和賽琦雅深知這個道理，并沒有阻攔。
“阿古達，你不知道失去親人的痛。”
“他們為西臨而死，是他們的光榮。”
薩蘭搖頭，“那你該嘗一嘗。”
“不要！”唐衍意識到了什么，脫口而出的阻攔，可還是晚了一步。
“別動！”薩蘭手里的匕首就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稍稍一用力，就會流血。
“母后，您這是做什么？”賽琦雅驚慌地看著她，卻不敢上前，深怕刺激到了她。
“唐衍，賽琦雅，我……身為母親是個失敗者，身為一國的太后，我更是失敗的。”
說完，她轉頭看向眼里閃過慌亂的阿古達，“阿古達，親人就死在你眼前，你卻無能為力，是很痛的。”
“母后，您年紀不小了，不要胡鬧，趕緊把匕首放下，這是西臨的大事，您不能阻攔。”
“我偏要攔著，若是你們姐弟反目，那是我沒有把你養好，我還活著做什么？”
“朕……沒想過要殺他們，只要他們聽話，我可以不動他們。”
“可之后呢？”薩蘭大聲地問道：“如果有朝一日你們要在戰場上見面，我幫誰都會心痛，與其那樣，不如一死了之，眼不見心不煩。”
“母后，您這是做什么？快放下，朕的耐心有限。”
“所以，哪怕我死在你跟前，你也不改變你的主意嗎？”
阿古達沉默了。
賽琦雅不想賭，“母后，您放下匕首，我們好好商量，我不能失去您，錯不在您。”
唐衍點頭，她知道薩蘭對于賽琦雅的重要性。
“母后，您既然心疼賽琦雅，更不能讓她看著您在她跟前了斷，這何其殘忍。”
薩蘭搖頭，“唐衍，是我們西臨對不起你，我……我不知道該怎么做，很抱歉，照顧好賽琦雅……”
薩蘭閉上眼睛，下一刻就像了結自己的性命，不想看到骨肉相殘的場面。
可她到底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唐衍瞅準時機，轉動手上的扳指，一根如蠶絲班纖細的針飛了出去。
“當！”
不大的聲音，隨即賽琦雅手中的匕首被震了下，也擋開了皮肉和刀刃的相碰。
唐衍快如閃電地沖了過去，奪過她手中的匕首，賽琦雅這才覺得那顆心又回到了自己的胸膛里跳動。
“母后，母后……您這是做什么？”
阿古達愣了片刻，隨即意識到了什么，就要離開，可還是晚了。
唐衍的身手，那里是他能夠招架的。
下一刻，扳指上出來指甲大小的刀片，鋒利無比，已經抵在了阿古達的脖子上。
阿古達緊張地吞咽著口水，“你要是殺了朕，你們休想離開西臨，那些人會把你們碎尸萬段的。”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唐衍的聲音冷冷地，努力克制著一刀扎進他脖子的沖動。
賽琦雅也快速地起身，拿著被唐衍丟在地上的彎刀，抵在了阿古達心臟的位置。
“母后！”
薩蘭面對兒子的呼喚，選擇了閉上眼睛，只是滾燙的淚還是不受控制地鋪滿了臉頰。
“這會兒知道叫母后了，逼她去死，對她的死置之不理的時候，怎么不想著他是生你養你的人呢？”
賽琦雅憤怒的聲音顫抖著，“對于你的付出，我從無怨言，因為你是我的親弟弟，你剛出生的時候那么小一點點，你也是我和母后的希望，可你看看，這么多掏心掏肺的對你好，卻抵不過你那可憐的野心。”
賽琦雅笑了，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地上，“阿古達，你真是蠢到家了，你跟父皇和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哥哥們一樣，自負的讓人想笑。”
“你以為我們毫無準備就敢跟你來嗎？”
“什么意思？”阿古達臉色驟變，“你們明明沒帶什么人啊。”
“沒錯，人我們的確帶的不多，可是那五十門大炮，不是送給你的，此刻它們就對對著都城的大門，只要我一聲令下，你這西臨的皇宮頃刻間便化為廢墟。”
“你們……你們……”
唐衍鄙夷地道：“早知你不安分，可我們終究是看著你長大的，一次一次的給你機會，奈何你不知道好歹，算計我們也就罷了，如今冷血的連母后的生死都不管，阿古達，你不僅不配當個皇帝，更不配為人。”
阿古達搖頭，“不可能，你在騙我。”
“騙你？”唐衍冷笑，“我想要取你性命，眨眼之間的事兒而已。”
下一刻，門外傳來了哈木慌慌張張地聲音，“陛下，陛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厲朝打到我們的都城來了。”
阿古達震驚地銅礦放大，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東西是真的。
哈木看到阿古達被唐衍鉗制著，反應過來就想逃。
唐衍給兒子使了個眼色，“皓辛，給你個機會。”
唐皓辛挑眉，淡淡地道：“不急，讓他先跑五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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