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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突然不說話了，尹華茫然地朝她看去。
就見粥粥鼓著腮幫子，一臉的不高興，一言不發地盯著他，眼神里滿是哀怨。
尹華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你去擺過攤？”
粥粥抬著下巴，伸出三根手指頭，“我四歲就開始擺攤啦！”
尹華：“……”
他有些一言難盡地看了眼李元明，忍不住啐了一口，“你怎么當師父的！”
做個人吧。
居然讓四歲的小徒弟去擺攤，要不要臉啊。
李元明不服氣道：“不然呢？誰能養得起？”
就她那缺錢命，她那飯量，去誰家不得把誰家弄破產啊。
他就站著說話不腰疼吧！
尹華不知內情，但心里對李元明的不靠譜又有了幾分認識。
真不是個好東西啊。
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看著粥粥，有些酸溜溜道：“你要是我徒弟就好了。”
要是他徒弟，他肯定不會讓她吃那苦的。
聞言，粥粥眨了眨眼，看上去單純無害，她抿唇笑了下，臉上浮現出兩個小梨渦來，說出來的話卻似臘月寒刀。
只聽她說：“可是我是缺錢命呀，我小時候把隔壁的寺廟和道觀都弄倒閉了，師父這才讓我下山的呀。”
聞言，尹華愣了下。
他想起來了。
十幾年前，確實聽說過三清觀有段時間都快倒閉了，后來才慢慢好起來的。
所以，是因為粥粥？
他脫口而出道：“我還以為是你師父給弄倒閉的。”
李元明瞪了他一眼，“你就不想我點兒好！”
尹華冷笑，“你有什么好值得我想的。”
兩人看著彼此，互相看不順眼，這會兒也是大眼瞪小眼的。
粥粥看著他們，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們怎么還跟小孩子一樣啊。
尹碩看著，輕咳一聲，小聲提醒道：“爺爺，師父，咱們說正事吧。”
他這話一出，才終于把尹華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遞給粥粥一個眼神，尹華說：“繼續。”
粥粥趕忙點了下頭，也不敢讓他倆再多說什么了，連忙說道：“總之，特辦處里的人福利多多，也能讓我們玄門更加規范，少一些招搖撞騙的神棍。”
這話倒是說到尹華心坎兒上了。
他點了下頭，“你繼續說。”
看他有些意動，粥粥心里頓時松了口氣。
看來他雖然看著不好說話，但人還是不錯的。
就算是架子大，心里也是很在意玄門的。
那就好辦了！
粥粥捏住了他的命脈，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側重點都在于特辦處對于他們玄門的好處。
尹碩在旁邊聽著，都忍不住心動了，問道：“粥粥，我可以加入嗎？”
“必須的，歡迎歡迎。”
尹碩一下子就笑了，反應過來尹華也在這里，他趕忙收斂笑意，小心翼翼地看向尹華，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畢竟爺爺之前真的很反對特辦處的存在。
尹華看著他這“賊眉鼠眼”的樣子，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斥道：“你也大了，做人就把胸膛挺起來，有話就說，總是這么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樣子。”
尹碩被他罵得下意識縮了下脖子，又有些委屈，他哪里偷偷摸摸了？
他只是對著爺爺有些發怵，誰讓他從小就看他的臉色長大的。
想了想，他大著膽子說：“爺爺，我想加入特辦處，可以嗎？”
尹華繼續罵：“你都成年了，這種事還不會自己做決定嗎？打算當一輩子巨嬰？”
這下子，尹碩都無語了。
合著不管他今天說什么做什么，都躲不過挨罵了唄。
他索性也不說話了，只看向粥粥的時候，眼睛亮了幾分。
尹華承認，他就是心氣兒不順，才會故意找茬的。
以前他覺得孫子很好，現在和粥粥對比下來，看他怎么都不順眼，這才說了他幾句出出氣。
不過想到粥粥的缺錢命，他也知道，就算是他真收了粥粥當徒弟，只怕也是扛不住的。
罷了，還是沒有緣分。
輕嘆了口氣，他搖了搖頭，看向粥粥說道：“你說的這些，我大概了解了，你找我，主要是想我做什么？”
說起這個，粥粥一下子笑得更燦爛了，“很簡單，就是想借您的手機，您說幾句話就行了。”
聞言，尹華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頓時笑了起來，說：“你是想讓我幫著說一下？給你拉幾個人來？”
粥粥使勁點著頭，“沒錯沒錯，您在玄門中德高望重，只要您肯說一句話，比得上我們跑斷腿。”
尹華嘴角抽了抽，看著她這小狗腿樣兒，又有些嫌棄地看了眼李元明。
這肯定也是跟他學的。
李元明冤枉啊。
但沒人理他就是了。
粥粥給尹華倒了杯茶，試探道：“尹大師，您放心，這話費我給您報銷。”
尹華都要被她這話給氣笑了，“我還能連這點兒錢都沒有？”
粥粥頓時眼睛一亮，“那您是答應幫忙了？”
尹華這才意識到自己中了她的圈套，頓時心頭一梗，不過心里倒是沒有多不舒服就是了。
這小姑娘，著實對他胃口。
雖然認識得晚了點兒，但怎么說也認識了。
總算是有緣。
他捻著胡子，說道：“答應你也行，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您說，您就算是要我上刀山下油鍋都行。”粥粥趕忙表態道。
尹華說：“放心，不用你上刀山下油鍋，我就是想讓你做一件事。”
“以后叫我別叫尹大師了，就叫我尹爺爺吧。”
粥粥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他繼續說話，后知后覺反應過來，遲疑道：“這就是您的條件？”
尹華點頭，“怎么樣，答不答應？”
“必須答應啊！”粥粥一喜，這不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嘛。
早說啊。
早說她早叫了。
當下她正要叫人，李元明卻突然黑著臉說道：“不行！”
“你是我徒弟，叫他爺爺，那我的輩分豈不是比他低了？”
這事粥粥擅長。
粥粥哄道：“沒事師父，咱們各論各的，我怎么叫都不妨礙您。”
說著，她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說：“師父，大局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