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園:、、、、、、、、、
銅薔薇街道,沃特拍賣行。
一場拍賣會正值尾聲。
“一百二十萬魔石一次!”白袍拍賣師大聲喊道,“一百二十萬魔石兩次、三次!”
拍賣槌重重敲下。
“恭喜出價一百二十萬魔石的閣下成功拍下濁流之晶。”
白袍拍賣師含笑著繼續說道:“濁流之晶是最后的拍賣物,本次拍賣行到此結束,請各位巫師有序退場。”
科林微嘆一聲,從大廳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站起來跟著人群離開了拍賣廳。
‘沒想到這一次拍賣竟然沒有冰霜珍寶。’
沃特拍賣行平均一周會開展兩次或三次大型拍賣會,七次普通拍賣會。
普通拍賣會的時間固定為每日下午,地點在隔壁小廳,而大型拍賣會的舉辦時間并不固定,通常來說在周日會有一次,而另外的一次或兩次,則是看拍賣品進行安排。
今日恰好是周日,離開伊西多那里才是上午,于是吃過午飯后,科林便趕來了沃特拍賣行,希望能拍下一個冰霜珍寶以提升自己的冰霜天賦。
只可惜,這次的拍賣會,并沒有他想要的冰霜珍寶。
通常來說,為了保有一定的神秘感,每次的拍賣行最多只有八成的拍賣品能夠在開展之前提前知曉。
至于剩下的兩成,則會保持未知。
科林便是奔著未知的兩成來的,只是可惜的是,他并沒能得償所愿。
好在憑著錫圣學派徽章,入場費能夠打九折,只花了十魔石,倒也沒有虧什么。
走出大廳,科林沒有離開,而是來到拍賣行的一處柜臺咨詢。
“下一周拍賣會的拍賣清單出了嗎?”
“請問閣下問的是大型拍賣會還是普通的呢?”接待的女巫師甜甜笑著問道。
“都要。”
“普通的只有周一到周五,給您。”女巫師熟練的從一旁抽出一疊棕色的宣傳單,
“大型的拍賣行現在公布了兩場,一場周五,一場周日。
周五的拍賣會公布了五成的拍賣物,另一場公布了三成拍賣物,后續應該還會公布更多。”
“閣下如果有需要的話,過幾日可以來領取更加完整的宣傳單,通常兩日一更新,在拍賣會進行的前一天,會額外更新一次最新的版本。”
科林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接過宣傳單。
沃特拍賣行是銅薔薇街數一數二的拍賣行,各方面服務都很優質,上次他售賣極寒之晶便是在這里進行。
而且背后是伊斯塔學派,憑借著錫圣學派的徽章能在這里獲得許多優惠……只可惜這一次運氣不好,只能空手而返。
科林一邊朝拍賣行外走去,一邊查看手中的宣傳單。
沒走幾步,他便腳步稍稍一頓,看著第二張大型拍賣會的宣傳單目光微亮。
“寒荊之花,生長于極北之地寒冷洞窟中的二階冰霜素材……”
雖然沒能聽過寒荊之花的名字,但按背后的注釋來說,至少是一個冰霜素材,而且還是來自于極北之地……說不定,正是自己需要的東西。
科林將視線移到宣傳單最上面,這是公布了三成拍賣物的第二場拍賣會的宣傳單,在宣傳單的頂部,標注了準確的舉辦時間——
“亞南歷五月七日,周日,下午兩點。”
還有七天……科林面露微笑,快速的翻閱了剩下的宣傳單之后便攔下一輛馬車返回了家中
亞南歷五月一日,上午。
一處街角。
身穿灰色巫袍的科林隱藏在陰影當中,眉頭緊皺。
面前不遠處的巷口,兩個執法隊的一階巫師把守住巷口,視線穿過他們的身影,能看到有更多的執法隊巫師正巷子中的一間普通的住宅中來來回回。
科林認得這間住宅,他在過去的兩個月里來過無數次。
——這是伊西多的住宅。
他本想今日過來打聽打聽昨日伊西多是否成功為奇跡做了改造之類,卻沒曾想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幅光景。
這時頭頂天空中忽然飛馳過一道身穿執法隊制服的人影,從氣息看來,至少是三階。
科林心頭微驚。
人影在巷口處降落,把守的巫師恭敬問候道:“法波勒大人。”
科林左右望了一圈,走近一處稍微近一些的人堆當中。
憑借著一階騎士的敏銳聽力,巷子中的談話隱約入耳。
“向我說明這里的情況,尤萊亞。”聲音有些粗狂,這是剛來的法波勒巫師。
“好的大人。”尤萊亞是這里的負責巫師,他組織了一下語言講述道:“簡單來說,是一位發瘋的名叫伊西多的二階巫師,瘋狂的攻擊了周圍居住的鄰居。”
“二階巫師,住在這種地方?”法波勒疑惑。
“是的。”尤萊亞點頭,推斷道:“在地下室中,我們發現了一處已經損毀的巫陣,用料昂貴,或許這便是他住在這種地方的原因。”
“為了節省魔石,或是為了掩人耳目?”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是的。”
“又是一個盲目研究知識的蠢貨,議會就該制定專門的研究法度,將一切的知識研究的行為都納入監測掌控。”
法波勒蹙起眉頭,一邊朝住所內走去,一邊繼續問道:
“那名發瘋的二階巫師呢?”
尤萊亞頓了頓,說道:“已經死了。”
“死了?”法波勒腳步稍稍一頓,轉頭問道:“原因是什么?”
“昨夜恰好有兩名二階巫師在這里,他們受到了攻擊,出于自衛,他們反擊殺死了發瘋的伊西多。”
“還有兩名二階巫師在這里,他們又為什么在這里?”法波勒撇了撇嘴角,倒是沒有太驚訝伊西多的死亡。
畢竟巫術不長眼,并不是所有的巫師都精通禁錮巫術。
尤萊亞面色有些古怪,他頓了下說道:“和他們在一起的,還有四名一階男巫師……進行過一些特別的肉體改造的一階男巫師。”
法波勒面色一黑,想了想問道:“聽起來這只是一個普通的二階巫師因為研究知識而發了瘋,又不小心被意外殺死的普通事件。為何申請高階援助?”
尤萊亞聽到這個問題,面色一肅:
“我們在地下室當中發現了特別的高能痕跡,雖然已經衰退,但也還保留了三階的強度……留下痕跡之物,自身能級已經達到三階,而且,從氣息上講,恐怕并非是巫師。”
“帶我過去。”法波勒面色一正。
“好的,請跟我來,法波勒大人……”
隨著法波勒二人越來越深入住所,交談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人群中的科林死死按捺住心中的震驚,面無表情的快速轉身離開了。
“伊西多竟然已經死了!而且地下室中竟然有三階的痕跡殘留……莫非是奇跡?”
這樣的想法讓科林悚然一驚。
昨夜離開之后,伊西多住所的地下室中究竟發生了什么?竟然會變成如此局面!
還有奇跡……那個獨特的冰元素,她又去哪了?
科林下意識便想張望周圍,但下一刻,他反應過來,放慢了腳步,換做更加自然的方式觀察了四周。
沒有什么異常……科林頓了頓攔下了一輛路過的公共馬車。
坐在車廂里,感受著馬車的細微震動,他忽然又有些啞然失笑。
自己和伊西多交流,全程都佩戴好了隱匿的巫具,唯一知道他身份的只有達倫委托所。
但實際上在達倫委托所也并非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至少像接待他的女巫師便只知曉他的代號木妖,而且記住的面貌也是偽裝過的。
科林稍稍放松了些,奇跡就算是因為某些情況變異擁有三階的實力,但總的來說還是冰元素,應該不并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自己還是無需太過擔心會被其找上門來。
仔細想想,或許自己的反應的確有些敏感了。
但畢竟那處地下室中昨日上午還剛剛去過,而今日,其中另外一個二階巫師便離奇死亡——雖然按執法隊的巫師所說,伊西多是死在了其余另外兩名巫師手上。
但這個過程,多少算的上有些離奇。
科林輕輕吸了氣,掀開車廂左側的布窗簾。
灰黑色的房屋與人群在視線中不斷劃過,他腦中紛雜的思緒稍稍收斂,心情也平靜了些。
‘明日出城一趟吧。’
科林打開金紙,注視著騎士一欄已經達到99/100的進度默默想到。
如果沒有意外,今日練習完之后,騎士等階便能達到極限。
為避免進階時鬧出的動靜太大,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得找個合適的地方。
本來按照計劃,他其實打算等到幾天后買到寒荊之花提升了冰霜天賦之后,再去尋個僻靜之處。
但眼下忽然出了奇跡這檔子事,還是先暫時離開幾日,避避風頭吧。
翌日。
大概中午十分,科林便已經來到了一處貧瘠的凡人之城。
選了一處幽靜的山林,直接扎入密林深處,他最終在一處寬大的山洞住下。
篝火熊熊燃起,山洞中已經出現了一個簡單的灰色石屋,里面石床石桌,一應俱全。
這一切只花費了科林幾分鐘時間,用的巫術正是當初在古北村時雪萊向他提起過筑墻術。
正如雪萊曾經所說,這的確是一門十分好用的巫術,而且使用條件也不高,最低高級學徒便能使用……
說起來,雪萊當初明明說寒夜結束之后便會歸來,但如今已經快三個月過去……卻還是不見蹤影。
燃燒的木柴噼啪作響,科林看著手中被火焰烤得油光直冒的熊掌,收斂了心中思緒。
諾伊斯塔特城,一處書房中。
巴爾正皺著眉頭對剛剛到來的格納質問道:“你昨日為何沒有派人去監視科林?”
“昨日……出了些事。”格納想到執法隊的審問,想到自己前天晚上被意外破壞的美好夜晚,眼中也有些陰翳。
他頓了頓看著巴爾問道:“那位金羽,他怎么了嗎?”
巴爾沒好氣的說道:“他在昨日忽然離開了諾伊斯塔特城,如此好的機會,我們就這樣錯過了!”
格納怔了一怔,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這幾個月以來,他們幾乎每天都在監視科林,當然,主要是監視科林是否有離開諾伊斯塔特城。
為了避免被發現,他們并沒有監視科林本身,而是派人守著諾伊斯塔特城的幾個城門與傳送總署,飛艇交通署這幾個地方。
這樣做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畢竟想要在諾伊斯塔特城中,襲擊學派的金羽,那只能說是茅廁點燈。
“這一次是我的問題。”格納悶聲道,心里更是恨極前晚那個發瘋的巫師。
只是他再恨也沒有辦法,人都已經被他殺了……想到這里,格納心里又有些煩躁。
雖然他們的確是因為自衛才擊殺了伊西多,但畢竟死了一位二階巫師,執法隊那邊還有著許多麻煩的手續需要處理。
當然,最讓格納煩躁的還是被撞破聚會,雖然現在只有執法隊的巫師知道,但誰知道這個消息會不會傳到家族當中……真是讓他丟盡了臉面!
“放心,那個金羽蹦跶不了幾天了。”格納收斂了思緒,看著面前臉上仍有怒意的巴爾繼續說道。
巴爾怔了一怔:“你是有聽到什么風聲了嗎?”
格納微微點頭,低聲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們希多士家族似乎已經放棄了招攬科林……你們布尼爾家族應該也是如此。”
“所以家族打算再次對他出手?”巴爾皺起眉頭。
“恐怕是的,這幾個月以來,我們家族又嘗試著伸出了好幾次橄欖枝,但還是都被拒絕了。”格納補充道,想到科林就快要面對家族的發難,心情稍微好了些。
“可我們的目的是要從科林身上撬出當初喬伊斯答應給我們的魔石在哪……就算家族要對他繼續出手,可關我們什么事?”
“這一次的好機會,還是被我們錯過了。”
格納面色一滯,面色頓時難看了下去,只能悶聲道:
“之后會再等到機會的。”
“希望吧。”巴爾失望的看了他一眼,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