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心中一震,服下一枚丹藥,心中的喜悅很快退去,踏風而起,手中的木紋靈甕驟然高舉,稍稍窺視了,神妙積蓄:
蓄合。
剎那間,重重的光彩從甕中照出,落在那兩道金身之上,如同長鯨吸水,管你什么華光、什么金水、什么樂土賜福、釋道加持,通通被抽了個一干二凈!
這滾滾離火之中的兩位憐愍簡直苦不堪言,哪能受得了這等靈寶的神妙,當下面色齊齊一變。
‘李曦明來了!’
兩人連對視一眼的時間都沒有,赫然運轉神妙,放棄華光,就要回歸釋土!
平心而論,兩人的本事并不算差,一位乃是蓮花座下,另一位也是個發慧座,一同聯手,足以拖住絕大部分的一神通,即使見了援手,也有走脫的機會。
可架不住李絳遷有靈寶護身,南明心火實在是厲害!
這道火焰本就是一味離火,根據神通者的性命而有威力變化,剛剛凝聚之時,威力已經超過了李曦明紅雉沖離焰,后來又經過箓氣加持,威力翻了一番,唯有李曦明手里極為珍貴的的天烏并火才能明確壓制此火!
這樣一道火焰與離火神通感應,隨心念運轉,不僅僅燒在一處,偏偏憐愍手里頭的兵器差,幾十個回合下來,兩人就燒得滿手金水了。
余下時間赤手空拳打斗,更是燒得頭昏腦脹。
可相較于兩人的難堪,李絳遷是越打越自如,雙眼明亮,暗暗點頭。
說起來也是尷尬,李絳遷剛剛成就紫府,遇到的對手就是紫府中期、堂堂大梁帝裔的拓跋賜!躊躇志滿卻被這人打了個無力還手,若不是李周巍及時趕到,他差點幾個回合就要被人打傷,難免有挫敗感。
與這兩人一斗,方才知道什么是一神通該打的對手,簡直是神清氣爽,越打越是融會貫通,咄咄逼人:
‘這才對嘛!’
眼下見了兩人要自裁,李絳遷的反應更快,早早在太虛中準備的離火靈寶驟然落下,無數金絲噴涌而出,無視那蓮花座下的憐愍,通通往那發慧座的身上落去!
李曦明自然會意,神通運轉,掐訣念咒:
“敕!”
天下明的六合之光橫跨太虛,驟然落下,敕令禁閉、消解惡難的神妙運轉,叫他一窒,體內的神妙立刻被打散。
這短短的一瞬,身邊的同伴已經轟然爆碎!
可飄搖而起的粉光沒能給他帶來一點幫助,通通被那濃厚得化不開的離光覆蓋,浩瀚的蓄合神妙收束其中,將這憐愍攝起,逃脫不得。
而亮白色的天烏并火當頭澆下!這憐愍發出極其凄慘的唳聲,偏偏又被另一道離火靈寶鎖住,動彈不得,竟然就這么如一葉扁舟,飄飄地被收入甕中了。
“太叔公…好神通!”
李絳遷立刻乘著離火靠上前來,李曦明剛才又牽動了傷勢,面色略有些發白,咳嗽兩聲,那童子急急忙忙現身,從他手中接過靈寶壓制,這才見李曦明笑道:
“是這天養甕厲害!對付釋修…尤其是這些沒什么本事的人物…真是打到了痛處。”
李絳遷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傷勢,低聲道:
“如何?”
李曦明擺了擺手,將西邊的局勢提了,目光卻滿是驚懼的盯著江岸,眼見金與火聲勢越來越浩大,道:
“陳老真人何在?”
李絳遷躊躇一瞬,道:
“他過江去了!”
“過江去了!”
李曦明眼看著白江上已經亂作一團的局勢,低聲道:
“這卻不應該插手!”
李絳遷默默搖頭,道:
“金羽來得并沒有那么早,陳胤前輩與是樓營閣打得正激烈,已經見了傷勢,他們背后才亂起來,這老前輩不知是金羽,算著是劉白等人從鏜刀山退到南邊來,讓我在江邊守著,他過江去接應。”
李曦明微微一愣,忍不住道:
“好膽量!”
李絳遷不置可否地搖搖頭,可終究沒有多說,在兩人略顯擔憂的目光之中,北邊的金色已經轟轟烈烈地占據了上風,濃烈的寒意讓大江之中掀起無數碎冰來。
這才見一片湛藍色穿越太虛,踉踉蹌蹌的停在兩人跟前,豫水真人陳胤現出身形,李曦明咳嗽兩聲,上前道:
“老前輩…如何了?”
這老人背著劍,面色陰郁,氣質凜然,唇邊含著血,見了李曦明目光才有了一分緩和,道:
“老夫無事…”
他一邊說著無事,一邊又咳出血來,到了半空就化為滾滾的烈焰飄散,府水與真火相對應,可他的道行顯然不如是樓營閣,只道:
“有金羽諸位頂著…”
李曦明心中稍定,卻見陳胤緩了緩,目光略有些復雜,看向李曦明,躊躇道:
“我見了金一道統的諸真人…其中有一位天霍真人,曾讓我帶一句話給昭景。”
“請講。”
李曦明蒼白的面上多了一份意外,側臉過來,陳胤聲音低沉:
“他說…當年的人情…今日還給昭景道友了。”
玄妙觀。
山中黑云沉沉,冷且密的雨滴滴答答打在屋檐之上,一眾弟子你退我攘,縮在宮閣之間,望著南邊黑青之色面面相覷。
“湖上…出大事了…”
“人呢?大人們呢?”
方才有了大人物下山,平定白都,這一眾弟子對北修的兵馬是有信心的,可架不住那天象實在詭異,一眾人碰了頭,自發地去尋那戚覽堰的弟子,誰知四下找了,不見人影。
“還能到哪兒去?”
“誰知道呢?”
雨水越發密集,借著風往殿里鉆,打在朱紅的木梁之上,冷冰冰地淌著,一眾人抬了頭,終于從那青黑中瞧出一點白來。
下一瞬,這點白已經跨空而來,天光燦燦,正是那威武霸道的龐大天門!
霎時間,整座玄妙觀炸開鍋來,明明有大陣守護,一個個卻叫餓虎撲了面,如割倒的麥子般跌下去,你撞我,我推你,一屁股坐倒在地,卻依舊靜得可怕,唯有牙齒打顫和與衣擺晃動的聲音。
可這道流光極速駛過,竟然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北而去,一直落到最北邊的云層里,這才炸起一片光明,一道金身從太虛之中穿梭而出,半空之中滿是紫意。
那位白鄴都仙道的紫府真人現身而出,聲音滾滾:
“見過魏王——鄴檜應約而來!”
“白子羽!”
梵音滾滾,如同雷霆,半空中的金身赫然凝聚,顯現出一副莊嚴寶相來,身穿袈裟,手持玉杵,身后蓮花般的景象不斷起落,竟然是蓮花寺的明相!
只是此刻的他極為狼狽,那如同白玉般的面龐上滿是難堪,身上的袈裟雖然光明,底下卻隱隱約約有無數裂痕。
他的聲音滿是不安與狠厲:
“咸湖一敗,你竟敢當即反叛!”
這一聲滾滾如雷霆,終于將那顆懸著的心敲死,天空好像一瞬暗淡下去,大地陣陣顫抖,紫黑色的王旗從地面上升起,無數流光已經跨湖而來!
“宋兵已至!”
銀白色的雷霆在空中炸響,千千萬萬的銀色雷錐已經布滿了夜空,使得山中一片明亮,大殿中的所有燭火熄滅近半,掛在上首的祖師畫像受了狂風吹拂,不斷晃動起來,面上光暗變化,顯得格外恐怖。
“戚大人何在?”
低低的顫抖聲音在山中響起,卻不曾想遠方彩光已經如雨般在陣前落下,一片的夾雜著歡呼的聲響響起,豪邁的男子之聲響徹夜空:
“戚覽堰已為魏王所誅,趙兵大敗,還不速速開陣以迎王師!”
銀色的雷電爬滿天際,照亮了高處男子的面龐,叫他臉上的彩色裂紋色彩更加沉厚,李周巍的目光并沒有停在紫水糾葛的蓮花釋光之上,而是朝向另一端。
另一道粉紅釋光在紫水之中不斷翻滾,頂著沉重的飛舉之峰不斷掙扎,此刻終于從鄴檜的神通之中脫困而出!
正是空無道量力摩訶——遮盧!
這摩訶在湖上被他打傷,卻根本沒想過戚覽堰會隕落,立刻轉去偷襲紫煙門的文清,等到局勢大變,這才回撤,不曾想與明相一同被鄴檜截在玄妙!
鄴檜雖然常常藏拙,可神通道行并不低,都衛一道的三道神通都有鎮壓阻攔之能,西天塬更是能斷絕靈機、封鎖太虛的好神通,此刻蓄意而來,短時間擋下受傷的兩人本不是難事。
可都衛是出了名的經不起華光普照,明相的釋器碎裂,可本身的實力仍頗為完整,拼死掙扎之下限制了鄴檜大部分精力,反而讓遮盧脫身而出。
“好膽!”
司徒霍被搶了功,本就一路懊惱可惜,見了這景象,頓時眼前一亮,君失羊紋路明亮,金紅刀抽動,急追去攔!
相比之下,程久問便沉穩得多,靜靜地立在天門之后,只是時不時望向西北方,面上滿是憂慮。
李周巍若有所察,那雙滿是彩色的眼睛動了動,并未阻攔。
他此刻的狀態雖然已經好了許多,可要對上遮盧無疑極為勉強,一個拼死反抗、有可能不顧法軀遁走的摩訶量力的危險性…實在不比其全盛時期低!
他的雙眼反而在沉沉的紫氣中掃過,停留在明相身上。
這位蓮花寺的摩訶與鄴檜鏖戰正急,見他抬目望來,目光一陣閃爍,鄴檜則乘著紫水,掃了眼李周巍,目光在遠方的青黑色上閃爍,低聲道:
“魏王!”
李周巍心中驟然一疑。
‘明相是負責守山稽的,北修除了他,應該還有他人在守候…可此地乃是楊銳儀親至,謫炁覆蓋之下,可沒有叫他這樣輕松走脫的可能!’
他心中驟然浮現出咸湖上那尊整整擋了王子琊十余合的幽冥寶殿,靈識勾上查幽,赫然望向西方的白鄴地界。
便見一片謫炁,安寧至極,已無斗法動靜!
李周巍心中一明。
‘山稽有北方精心布置的大陣,攻克起來極為困難,楊銳儀虛張聲勢,實則僅僅以謫炁困住,在咸湖出手干擾,見大局穩定,立刻繞過山稽,進入江淮,率先拿下白鄴!’
這無疑是極正確的考慮,山稽陣法高明,是塊硬骨頭,可對岸的江淮是塊大肥肉,觀化一走,各家都有覬覦之心,指不準西蜀已經打到白江了!楊銳儀若是死磕此地,就相當于在割讓對岸的利益!
要知道玄妙一丟,山稽孤立無援,再怎么硬也是砧板上的魚肉,如李周巍繞過白鄴都仙道山門的指令一般,楊銳儀也繞過了山稽,率先去圖對岸的土地!
‘另一方面,也能收攏我派去的林沉勝等人,馳援鏜刀山!’
咸湖大敗,大欲道必然知之,在這個江淮無主的好時機,白海的雛形已經定下來了,天瑯騭一定會與大羊山聯手,繼續急攻鏜刀山,將這個橋頭堡奪在手中——楊銳儀也一定會爭此地!
李周巍幾乎頃刻就判斷出了楊氏與大欲道的行棋:
‘走一步,慮三步,江淮已是囊中之物,宋國要保住此地作將來圖謀北方的跳板、完整江淮的最后一塊地界,西蜀需要白江與鏜刀來插手江淮,而大羊山乃至于七相要挽回損失,奪回此地為鉗制江淮的要塞!’
‘下一場大戰,一定在這座江淮第一山鏜刀山!’
李周巍收到了李曦明湖上平安的報信,心中的思路已經理清,這對他來說,總算是個難得的好消息!三方勢力都在西方鏜刀山角力,白海的殘余勢力、被截下的神通、釋修,便沒有在他面前頑抗的資本了!
于是這位魏王收了查幽,僅僅是淡淡地掃了一眼,身形騰身而起,沒有半點停留,踏著天光,已跨過玄妙,繼續向北,空中只有一道淡淡的聲響:
“司徒將軍,此地交給你了!”
司徒霍求之不得,哈哈一笑,立刻應下,濃厚的金氣霎時飄飛而起,將天際鎖住!
天光則極速馳騁,向北而去,越過廣闊土地,眼前赫然跳出一片景象來。
一道巨大魔軀正立在天地之中,帶著邃炁的長戟橫跨天際,驟然墜下,砸在矗立而起的金峰之中,白衣男子渺小如蟻,正持寶刀,目光平靜。
這位常昀真人竟然將拓跋賜截在此地!
可在金氣照耀之下,半空中還有一靈寶懸立,此物長約一掌,通體玉白,竟然是一象牙白笏,灑下一片光暈,如同長堤崩毀,一道橫跨天際的洪流從太虛之中浮現而出,滾滾的白氣自北向南,隔絕太虛,將數道光華一一擋住。
在這白氣之中,一為青年人持槍而立,一身黑袍飄飄,眉心之處正緩緩浮現出豎痕,長槍凌厲,卻處于下風,被光華之中躍起的摩訶鎮住!
此刻天光明亮一瞬,一眾釋修抬眉,便見天門橫空而來,天色黑暗,叫這摩訶驟然抬眉,哪怕身上的神妙虛弱不堪,雙眼之中依舊涌起不加掩飾的憎恨之意:
‘他來了!’
這摩訶正是拔山!
此人乃是奴孜多年親信,亦是個天生神力的人才,大欲道咸湖之戰本不舍得他參與,借口將他留在后方,卻被戚覽堰調來,結果戰局敗壞,也是第一時間讓他撤走,只是常昀對北方布局極為熟悉,特地將他卡死在此處。
而這拔山從奴孜座下羅漢一路到了摩訶,奴孜對他來說恩重如山,大欲道釋土一體,雖然他成功退走,不知道咸湖上最后的具體情況,可奴孜隕落的消息,他自然知曉!
他雖然為釋,卻也是個記得恩情的人物,心中之恨滾滾作沸,眼見這魏王一路殺到此處,自然是把仇怨記在了他頭上,眥目欲裂。
籠罩在外的天光一散,景色浮現而出,拔山先是一愣,旋即呆在原地:
‘他重傷未復,卻追來此處,莫非是報仇良機!’
那可是清琊華枝!
拔山幾乎可以斷定此人駕馭的神通已是虛張聲勢!
下一瞬,他已舍棄黑衣男子,踏過太虛,山般的金掌穿越而來,往李周巍身上鎮壓而去,不管自己強弩之末的身體,一身的神通法力不顧代價的運轉到極限,燃起熊熊金火!
更加叫他驚喜的是,直到他靠近了對方身周幾十丈,這青年才若有所察地轉過頭來,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中了極深的災劫!’
他欣喜若狂,李周巍卻毫無波動,手中長戟翻轉,嘴角甚至有了一絲弧度:
‘算是趕上了…’
眼看這金掌就要落下,天上的黑暗卻急速褪去,這位魏王輕描淡寫地消失在眼前,拔山面上的笑容稍稍凝固,卻有一玄靴憑空踏出,正正踢在他龐大金身的后腦。
這巨大的金身凝滯了一瞬,便如流星一般墜到地面上去,才剛剛穩住身形,明陽靈寶凝聚的山河墜下,漆黑之色重新爬上夜空,夕陽躍起:
帝岐光!
這道法術經過種種加持,威力早早邁過了那一道坎,哪怕只是隨手打出,威力依然不可小覷,此刻的赤斷鏃更是與他渾身傷勢呼應,更上一層樓!
濃烈的黑金光柱從天而降,落在拔山身上,激起一片片如同融化般的金水,讓他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聲:
“嗷!”
天空中的青年冷冷地立著,面上的彩色裂紋忽明忽暗,哪怕一副隨時要法軀崩潰的樣子,語氣依舊平靜,仿佛在陳述事實:
“當日若不是用你積累神妙,你以為憑你這跳梁小丑般的本事,能碰得到本王?”
底下的金身爆發出慘嚎來,這位魏王卻紋絲不動,冰冷的目光充滿諷刺,天空中的黑金流光卻在一點一點加重,讓這位大欲道新星的慘叫聲響徹天際!
這讓他的笑容更濃郁了。
足足過了兩息時間,這位魏王耳朵一動,滿是彩色裂痕的面孔驟然轉向,金氣之中不斷震動,竟然跳出一只身材龐大、神通衰弱卻依舊兇威凜凜的猛虎!
與此同時,光彩照耀下的拔山亦圖窮匕見,一身神妙燃燒到極致,以一身性命為代價,赫然跳起,直撲李周巍而去。
可迎接他的是從天而降的璀璨天門。
李周巍眼底的諷刺褪去,面上的笑容真切了。
“終于出來了!”
他眉心的紋路一陣明亮,一側身,那只大手伸出,深入太虛,如同探囊取物,赫然拎住這玄虎的后脖頸,硬生生止住對方攻勢的同時,另一只手平持玄鉞,鉞身已經砸上虎首!
李周巍固然身受重傷,可一路從湖上奔逃到此處的一人一獸又能好到哪去!
“喀嚓!”
這玄虎琉璃一般的虎眸瞬間支離破碎,被他一鉞抽爆,悲鳴聲從那口中吐出,滿嘴的利牙的破碎聲與頭骨爆裂的脆響混合在一處,響徹天際!
李周巍的身影卻消失了。
拔山驟然抬起眉來,發覺一道豎著的金色光彩正在眼前迅速放大,那長鉞的鋒芒悄無聲息,落到了自己面上。
分光!
他那顆堅固的頭顱在華陽王鉞前轟然破碎,緊接著是修煉數百年的剛強法軀,無數閃爍的玄密符文,卻在這明陽之威前一點一點粉碎,不留半點痕跡!
當場隕落!
刺眼的金光沖天而起,將男子的墨袍沖得煙氣滾滾,他卻兩指一并,隨意的抹去鉞刃上的神通法血,閑庭信步地漫步在滿天飛沙之中,拎起手里軟塌塌、僅存一息的玄虎,目光如萬載玄冰。
金燦燦的虎血順著他的手臂淌下,覆蓋在彩色的裂紋上,叫掃過來的所有目光收回去,連天空中的拓跋賜都隱秘地轉移視線,心中震撼:
‘這是清琊戊土之災…哪怕是一位大真人正面挨了也只有回去休養的份…’
‘他剛剛頂著清琊華枝宰了戚覽堰…堂堂觀化弟子…怎么…和沒事人似的…一連追出千里,再宰一位大欲道摩訶!’
‘這是受了災劫?這是法軀即將崩潰?他雖然有受傷的模樣,卻好像…’
這位真君遺裔、大梁帝族眼神迷茫了一瞬,不知是不是錯覺,突然有一個疑惑在他心里閃動了一下:
‘神通更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