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庫伊說的很委婉,但夏琛能懂他的意思。
究極大都會的先進科技精靈世界已經吸收的差不多了,但相反的,幫助他們拯救家園,這個世界的人類卻暫時沒能履約。
現在撤出多少有些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的意味了。
“取消對究極世界的介入說不定能讓究極世界的情況更好”也只不過是個看上去合情合理,能讓主撤派減輕道德負擔的借口罷了。
出于最基礎的利益層面考量,此時退出究極世界的確是對精靈世界百利而無一害的選擇。
但庫庫伊博士不認同這種極端利己的想法。
無關對究極大都會人的憐憫,而是認為這會讓整個精靈世界人類社會道德水準大幅滑坡。
他甚至認為所有堅持退出究極世界探索的人都是鼠目寸光之輩。
而眼前的夏琛,屢次拯救了多個地區的“人類之光”,庫庫伊博士堅信他絕對會是主戰派最堅定的支持者,所以才會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與之和盤托出。
只要自己這個對策局負責人和夏琛這位最具影響力的人站在一邊,他有很大把握能夠說服其他人繼續介入究極大都會的抗爭。
庫庫伊是這么想的,夏琛卻在沉思片刻之后,突然冷不丁地說道:“我同意終止對究極世界的探索。”
“哈,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站在我這邊.”
庫庫伊博士最開始還沒聽清,下意識地絮叨了三兩句后腦子才作出反應,頓時目瞪口呆:“啊?”
自己欽定的最堅定盟友竟背刺了自己?
庫庫伊博士心中五味雜陳。
其實說背刺也談不上,畢竟“夏琛也會同意幫助究極大都會”是自己一廂情愿的想法。
可.這個最先搭起兩個世界友誼橋梁的人,怎么就如此果決地拆掉它呢?
庫庫伊想了好一會兒也沒能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夏琛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再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被暗黑物質影響的究極奈克洛茲瑪多半會出現并毀滅究極世界,待在究極大都會的人也自然會被殃及池魚,沒必要留他們在那里送死。
至于暗黑物質的存在要不要告訴庫庫伊,夏琛倒是沒那么多心理負擔,他問,自己肯定會答。
獨自守住秘密承擔壓力這種個人英雄主義式的傻事,夏琛才不會做。
那邊,庫庫伊博士終于放棄思考,像是釋然一般地看向夏琛說道:“我明白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我尊重你的決定。”
誒,等等,你不問我為什么的嗎?
正準備爆出驚天大秘密的夏琛一下愣住了。
憋在嘴邊的話也也變成了,“你不問一下理由嗎?”
庫庫伊博士恢復了昔日爽朗的神態,哈哈笑道:“本來我還有點猶豫的,現在確定了,你小子指定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東西,況且你對究極世界的了解比我多的多,當然是你說了算。”
這回輪到夏琛目瞪口呆了,“就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原因?”
庫庫伊博士突然正經道:“不,還有對你人品的信任,我相信能屢次舍身直面傳說精靈的人,一定是正義的伙伴。”
“正義的伙伴是什么鬼啊.”
夏琛被庫庫伊中二的用詞尬的打了個顫,想了想,他又不甘心地問道:“你真不想知道我隱藏的秘密是什么?”
庫庫伊嘿嘿笑道:“不想知道,你既然支持探索隊全部撤離究極世界,肯定代表著那玩意兒不是我等凡人能處理的,反正天塌了還有你這個高個的頂著,我就不操這個心了。”
夏琛白了一眼這個老不正經的家伙,還是點了點頭。
這次碰面的過程雖然和夏琛想象中有些許不同,但結果還算圓滿。
不得不說,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
最終,夏琛和庫庫伊敲定在這次異獸入侵事件結束后,究極對策局便會盡快將駐扎在大都會的人遷回。
至于如何說服剩余主戰派的人也不需要擔心,正如庫庫伊前面所說的,他這位負責人和夏琛這位最有影響力的人站在一邊,足以力排眾議,完成最后抉擇。
結束這場只有兩人參與的私密會議,夏琛馬不停蹄,立即帶著蕾冠王準備再次進入究極之洞,庫庫伊博士則留在以太樂園坐鎮。
經過小半年的發展,兩界之間的出入已然愈發成熟,目前改良的空間跳躍機已經能夠做到安全性能堪比飛機。
當然,如果失事,后果也和墜機差不多,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出于保險,夏琛還是把紙御劍放了出來為自己保駕護航。
蕾冠王還是不肯進精靈球,夏琛只能也幫這顆大頭菜申請了一臺空間跳躍機,一人一精靈先后出發。
無驚無險地通過這段穿越時空之旅,夏琛和蕾冠王的機器先后沖破虛空裂縫,來到漆黑如舊的究極世界。
“唔,這便是你說的究極世界嗎?的確彌漫著一股特殊的,令吾厭惡的氣息。”
蕾冠王皺著眉,顯然對這個陌生的環境頗為不喜。
暗黑物質代表著陰暗、毀滅、消亡等一系列的“負能量”,與掌控著生長權能的蕾冠王天然八字不合。
夏琛則在一旁給蕾冠王畫大餅,語重心長道:“沒錯,這里的人類和精靈飽受這種物質侵蝕已經幾百年了,蕾蕾啊,你想,你要是將他們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豈不是能收獲一整個世界的忠實信仰?”
這個餅畫的又大又圓,直接讓蕾冠王忽視了夏琛略帶惡心心的“蕾蕾”稱呼,認真思考了起來。
坦白說,夏琛的這個提議對蕾冠王來說極具誘惑,究極世界的大小不比地球差多少,雖然生靈數量因為數百年的暗物質侵蝕而大大減少,但也是一個龐大的數字了。
只是它沒有考慮到的是,這些大多“潛在信徒”目前還處在受侵蝕控制的精神狀態,如何把它們掰過來是一個不小的難題。
蕾冠王沒有想那么遠,夏琛畫的這個餅已經把它吃撐了,以致它騎上靈幽馬跟在夏琛前往究極大都會的路上都在不自覺地傻笑。
多次的實驗改良后,時空跳躍機的定位精準程度相當高。
這回它們的跳躍地點就在與究極大都會相隔幾公里的地方,沒一會兒,夏琛便見到了黑暗世界中的唯一燈塔。
以及正在大都會防護層外抗擊究極異獸入侵的人們。
相較于夏琛上次來時還比較“落伍”的機甲戰斗,現在的主力已經成了來自地球世界的精靈們。
穿戴著機甲的防衛隊戰士們則在一旁用火力壓制、煙霧掩蔽等方式戰術輔助,比起先前狼狽的模樣顯然從容輕松了許多。
并非侵入的究極異獸變弱了,恰恰相反,戰場上大部分的究極異獸都在道館天王這個極高的能量水準。
也不知道暗物質是怎么做到把它們強化如此夸張的。
能與這些強大究極異獸戰斗的精靈自然也不普通,它們多是來自地球精英訓練家們的“外援”。
至少夏琛看到的熟悉精靈就有不少——
那對配合默契的暴鯉龍和化石翼龍無疑是關東地區龍系天王御龍渡的得力干將,兩只名字帶龍卻非龍的強大精靈效率極高。
基本上一道空氣利刃搭配上水炮這樣的高威力輸出招式,一只究極異獸便應聲倒下。
那邊,一只超級路卡利歐也頗為眼熟。
倒不是希羅娜的那只,沒那么強,且希羅娜的常用超進化精靈是烈咬陸鯊而非路卡利歐。
這只精通格斗技,正與一只爆肌蚊戰的難解難分的路卡利歐屬于卡洛斯地區的小黃瓜可爾妮。
夏琛聽說這位曾經與自己同行過一段時間的少女在年前已經接替過爺爺,成為了娑羅道館的館主,沒想到也跑來究極世界了。
不過以可爾妮好戰的性子,夏琛也不太意外就是了。
除此之外,夏琛還見到了一只異色巨金怪——無疑是大吾那個土豪的。
一只龍屬性氣息極為濃郁的雙斧戰龍——它的訓練家是合眾地區雙龍道館的艾莉絲。
以及電次的雷丘、電擊魔獸,千里的請假王、袋獸,大葉的烈焰猴和鴨嘴火獸…
都是各地區擔任道館館主乃至天王的實力悍將,堪稱群星薈萃。
饒是如此,這場橙色等級的異獸入侵災害目前還是處在拉鋸的激烈戰況下。
大都會這邊的優勢無疑是強大的后勤醫療能力,可以在精靈們戰斗受傷之后及時治療,期間也會有其它實力強大的精靈頂上去。
而究極異獸方的優勢則來源于近乎瘋狂,無畏生死的攻勢。
思維受損,失去理智的它們和處在發情狀態下的公牛沒有任何區別,而光芒奪目的大都會塔,便是挑逗著它們情緒的那塊紅布。
夏琛沒旁觀太久,當即便拋出了仙布和美納斯它們加入戰斗。
他沒有讓故勒頓它們出手,一是沒這個必要,二來夏琛也有點怕它們引起的磅礴能量余波會進一步刺激監視著究極世界的暗物質。
萬一引出究極奈克洛茲瑪就不好了。
雖然夏琛此行過來就是為了徹底消滅附身在其身上的暗物質,但前提是要先把滯留在大都會的人都遷移回去。
所以他甚至沒有從精靈球中拋出實力算不上頂尖的捷拉奧拉。
不過即便如此,仙布它們的加入也打破了有些僵持住的戰場。
為期三個月的修行后,原先能量強度滯漲的精靈們都有了或多或少的提升。
主力那幾只更是已經有了不遜于王牌冠軍級,這一堪稱普通精靈天花板的戰力。
再加上休息充足,體力充沛的它們一加入戰場便給予了異獸群體極為龐大的壓力。
比如翱翔于天沖在最前方的美納斯,飛行途中還悄摸著蝶舞了兩次的它一上來便是一道或躍在淵。
恐怖的水龍在一方密集聚集著異獸群的戰場中橫沖直撞,幾只火屬性的砰頭小丑甚至沒能挺過這打頭的一道招式,在洶涌咆哮的水龍沖擊下直接倒下。
美納斯如此,仙布、沙奈朵以及其它精靈的表現也分毫不差。
有如神兵天降的它們迅速引起了纏斗雙方的注意,究極異獸們的反應是憤怒,一時間將火力都轉移到了仙布它們身上。
而大都會防衛隊方的精靈們則是驚喜異常。
夏琛的精靈很好辨認,超級仙布、特殊美納斯、異色沙奈朵、幽靈索羅亞克…
這些“大明星”的出現讓戰斗了許久有些疲憊的精靈們精神一振,凝聚的招式力道都大了一些。
只是這是戰火紛飛,能量余波蕩漾的戰場,不然它們一定會拉著好久不見的仙布它們敘舊聊天。
不過精靈們沒法交流,不代表訓練家不行。
隨著精靈們的登場,突然出現的夏琛也引起了防護層內人群的注意。
沒一會兒,一只盔甲鳥從防護層的方向遙遙飛來。
視力極佳的夏琛還注意到了坐在上面的一個藍發帥哥在朝自己揮著手,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大吾么。
已有近半年沒見面的兩人來不及敘舊,大吾又驚又喜道:“你怎么來了,快,我們先到里面去,這兒太危險了。”
他轉頭又看到騎在靈幽馬身上的蕾冠王,眼中流出一絲好奇和疑惑,但不多。
雖然是從沒見過的精靈,但大吾這家伙對巖石和鋼屬性之外的其它精靈并不太感興趣。
夏琛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騎上沒有出戰的故勒頓跟在盔甲鳥后頭跟了上去,蕾冠王緊隨其后。
夏琛跟著大吾來到了究極大都會防護層內的一個臨時作戰指揮部。
入目便是一大群正在接受治療的負傷精靈,其中還不乏他曾經交手過的。
夏琛不由得皺眉問道:“怎么傷的這么嚴重?”
大吾抿嘴搖頭道:“這次的異獸入侵尤為猛烈,攻勢源源不斷,我們只能輪換抵抗,我的巨金怪已經是修養過三次了。”
夏琛心情愈發沉重,在外面聽庫庫伊博士說情況不妙是一回事,親眼目睹才知道事態究竟有多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