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第一眼望過去,甚至以為自己見到的,不是人!
因為對方的體型過于彪悍。
他這輩子都從未見過,像這般體魄魁梧之人。
那身姿屬實是過于矯健。
讓人懷疑……
對方是吃什么長大的?
「你這廝是何人?!」
「是……是你?!」
兩道震驚錯愕的聲音,在這一刻幾乎是同時響起。
前者自然是黑袍人喊出來的。
后者,則是那個女扮男裝的修道者喊出來的。
突然插手之人。
赫然是范武!
范武沒有回應那個黑袍人的問題,他的目光落在黑袍人的頭頂,因為他可以看得見對方的屬性信息。
巫仙信徒甲——命:343——力:8.9——技:九天巫仙長生大法、玄陰護體金剛功、拘魂術
他的腦袋稍微偏了偏,看向了那個女扮男裝的修道者,這個修道者的屬性信息同樣一覽無遺。
女扮男裝的修道者——命:101——力:5.8——技:神道百殺術
范武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技,那便是《神道百殺術》!
在他的印象之中,這不是欽天司的人,修習的功法嗎?
不過這女扮男裝的家伙,看起來也不像是欽天司的。
看樣子,她的身份并不簡單。
至少,不是尋常的修道者。
另一邊。
黑袍人見范武非但沒有回應,反而是牽著一頭破青牛,還在朝著這邊走過來……
他眼眸之中,閃過了濃郁的殺機:「想必你這廝,也是應河府府城出來的修道者吧?想必你也參加過應河府城皇的壽誕吧?」
「嗬嗬……看樣子,無需我去費心思尋找獵物,獵物自己就送上門了兩只。」
他口中的「獵物」。
一只,指的是他跟前的修道者;一只,指的自然是范武。
「多管閑事。」
「死來!
黑袍人抓住黑袍的一側,朝著范武的方向勐地一揚。
黑袍內側好似有什么東西,朝著范武飛射而去!
定睛一看,那竟是數十根通體幽綠的細針!
每一根細針都如牛毛一般纖細。
哪怕是眼力勁兒非常好的人,都得要仔細的去看,才能夠看得清楚。
只見。
漫天細針如天女散花。
封住范武一切退路!
「花里胡哨。」范武突然一記高抬腿,兩條腿一條矗地、一條擎天。
隨后。
擎天之腿噼落砍下!
空氣爆鳴!
大地顫動!
他這一腳重重地踐踏在地面上,大量碎石塵土高高揚起,如一面十分厚實的盾牌一般,擋在了范武與老青牛的跟前。
一根根幽綠色的細針,還未來得及觸碰到范武、或是老青牛,就被震起的土石擋住。
待土石紛紛落下后。
老青牛。
范武。
毫發無損!
而范武的身前則是被他踏出了一個不小的大坑,這一腳踐踏而下的威力屬實是令人駭人聞聽。….
范武自己是不懼那些細針的,那些細針就算是落在他的身上,也無法穿破他的皮膚防御。
他只是為老青牛阻擋一下而已。
「嘶!
」而他
這重踏一腳,把那個黑袍人,當場看傻了。
黑袍人看著那個大坑。
他恍忽間從范武的身上,感受到一種威脅感。
他還感受到了一種……
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不妙!」黑袍人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他似乎遇上了一個硬茬。
他竟二話不說,扭頭就想逃!
這黑袍人一看就不是那種不怕死之人,畢竟一個不怕死的人怎會為了長生,從而去信仰侍奉一個什么所謂的「巫仙」?
只可惜,被范武盯上的「可行走自由屬性點」,可沒那么輕易就能跑掉。
對付這樣的活人。
而非詭物。
范武不需要拔出斷魔雄劍,也不需要用城皇令,更不需要浪費供奉真武大帝的香爐灰。
他隨手折斷了旁邊一棵樹上的一根樹枝。
然后。
擲出!
樹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眨眼飛遁十數步距離,在黑袍人聽見身后好似傳來什么奇怪聲響的時候,飛速襲來的樹枝已經穿透了他黑袍,直直刺在他的身軀之上!
樹枝爆裂崩碎。
他悶哼一聲。
險些栽倒!
黑袍人身上的黑袍背后已經破碎,露出里面頗帶金屬光澤的肌膚。
些許尖銳鋒利的木屑,刺入了他的肌膚內,溢出點點血液。
黑袍人感受到自己背后傳來的劇痛。
他心中更為驚駭。
要知道,他修煉有巫仙大人贈予他的《玄陰護體金剛功》,尋常兵器都難以刺穿他的皮膚,結果他的肌膚……卻在這時候被刺破了!
怎么可能!
此人……
到底是誰?
「該死!」黑袍人咬牙恨齒:「怎么莫名遇到這樣的一個家伙?真倒霉……待我逃掉之后,定要召集一眾巫仙大人的信徒,將此人團團圍殺!這等強者的魂魄,巫仙大人絕對很喜歡!」
忍受著后背傳來的疼痛,他逃跑的速度加快了幾分,恨不得多長兩條腿出來。
突然。
他發現自己好像跑不動了,他發現自己的雙腳,根本踩不到地面。
這令他童孔一縮。
他也察覺到。
自己身上這一身黑袍的后衣領,好像被什么人給提起來了一樣,整個人就好像是被一頭勐虎,提起來的老鼠一般。
一道聲音,如催命符似的,在背后響了起來:「巫仙……是什么詭物?與大尊者有關嗎?」
黑袍人一怔。
范武的這一句話就好像是觸犯了他的逆鱗一般。
他渾然不顧自己現在是什么處境,表情極為難看的張口怒斥道:「大膽!你這小小無知鼠輩,竟敢對巫仙大融城出言不遜!巫仙大人乃是九天之上的至高存在!她如今就站在長生路上,引導著吾等走向長生不死!」….
「什么詭物?什么大尊者?這等宵小怎能與巫仙大人相媲美?它們不配!你這無知鼠輩不尊巫仙,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你若是殺了我,你丁會被標記上!巫仙大人能知道你的位置!」
「你這鼠輩將迎來……」
范武甩手把他砸在旁邊一顆大樹上,黑袍人的臉與結束的樹干,發生零距離的親密接觸。
他臉上的鐵面具掉落下來。
露出一張極為可怖的臉!
那張猙獰可怖的臉就好像是被濃硫酸給潑過一樣,到處都是一種被灼傷的痕跡,臉上沒有一寸地方是有皮
膚的。
肌肉都***在外。
很是駭人。
「還挺結實……」
范武呢喃道:「是因為那個什么金剛功的原因嗎?剛才我那扔出去的那根樹枝,都足以穿透好幾個活人的身軀了,居然都沒有把他放倒。」
他手一松。
黑袍人就好像無力的死豬一樣緩緩癱倒在地。
白眼狂翻。
口吐白沫。
「巫仙。」
「嘖。」
范武覺得,這應該是類似大尊者的鄉野邪神,且與大尊者沒有什么大大的關聯。
因為這黑袍人方才的態度,就說明對方壓根不知道大尊者是什么,只知道一個所謂的巫仙。
您成功擊殺「巫仙信徒甲」,恭喜您獲得自由屬性點:0.03!
就這?
范武嫌棄地一腳把他的尸體踢開。
像這樣的角色起碼得宰好幾十個,才能夠攢足1點自由屬性點吧?
后面。
那女扮男裝的女子已經看呆了,她原以為自己今天可能要完蛋,甚至都開始后悔……為什么要湊熱鬧,跑來應河府參加什么城皇壽誕?
這下好了,被人半路截殺,還不是敵人的對手。
正當她陷入絕望的時候。
她被救了。
那個身著黑袍實力強大的邪道,在這一刻就好像是螻蟻一般,輕而易舉就被來者給碾死了,連一丁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而且!
她認得范武!
「你……你是……」她掙扎站起,心有余季似的暗吞了一口唾沫,弱弱的詢問道:「你是在城皇壽誕上面,被那位城皇老爺,請入主殿的……的那位道長嗎?!」
也不知是僥幸活下來的心態瞬間放松,還是直面范武時,感受到的那種壓迫與緊張感。
以至于她說話的時候略顯結巴。
范武回過身,瞥了她一眼,反問了一句:「你說呢?」
女子一怔,旋即反應過來。
對啊!
昨夜的城皇壽誕之中的所有人里面,也就只有這位道長,身姿最高大也是最顯眼。自己心里已經有了答桉了,還擱這問出這種問題?
她深吸了一口氣。
緩了緩情緒。
隨后,她語氣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認真地說道:「在下險些以為今日要折在這里,若不是這位道友兄臺出手相助,恐怕在下已經小命不保。」….
她故意粗著嗓子,語氣很是感激:「在下家中的老父母,就只有我這么一位獨子。我若是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
「難以想象,我爹與我娘得知此事后,該如何白發人送黑發人。」
「你掐著嗓子說話不難受嗎?」范武頗為好奇的問了個問題。
女子:「……」
「……啊?」她呆滯道:「我……在下,沒有啊!」
范武看著她。
她想露出一副「真誠」的眼神,然后與范武對視一下,這樣便能說明她沒說慌。
可是。
當她的目光與范武的目光在半空交匯。
她就感覺自己的雙目,好像被細針扎了一樣,這樣她心中大為震驚。
范武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氣勢。
兇悍到讓她不敢對視!
最終,她只能被迫挪開目光,臉上帶著訕訕之色,略顯心虛的說道:「我……我只是剛才,嗓子有點不太舒服。」
現在,變成女子的聲音了。
顯然她知道自己被看穿了,也知道自己沒有本事能夠瞞得過范武。
已經裝不下去了。
她覺得如今的氣氛有些許的小尷尬,腦海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的想法……想要轉移一下話題。
結果。
她很快就發現,范武竟然不理她了,直接牽著老青牛,從她的身邊路過。
這讓她很是錯愕,她忍不住道:「這位道長,你救了我,難道就不想要什么答謝嗎?我家中還是有些許好東西,可以用來答謝道長你的。」
范武頭也不回,說道:「倘若,貧道要你將那黑袍人口中所說的‘巫仙,尋出來,將她打得半死后,再送到貧道面前來……這樣的答謝,你能做得到嗎?」
她表情一呆。
想了想。
陷入沉思。
她雖然不知這位道長為何會提出這樣奇怪的要求,但是她竟然露出一副「感覺問題不大」的表情,向范武說道:「倘若道長想要這般報答的話,沒準也不是辦不到。」
范武腳步一頓。
只聽她繼續道:「那邪道口中的所謂巫仙大人,乍一聽應當不是什么正經的存在。對付或許是什么詭物,亦或者是妖魔。」
「也有可能是那種,專門愚弄百姓的山野邪神。以我的力量,自然無法對付這等存在。」
她頓了頓,自信道:「不過我認為,我爹應該能做到!」
范武搖搖頭,繼續趕路。
「欸?」她一見范武沒有理她,忍著身上的傷痛,齜牙咧嘴地小跑跟了上去。她一邊小跑著,一邊急忙解釋道:「道長,你該不會以為我在胡謅亂扯吧?我說的是真的啊!」
「雖然,我也沒有親眼見過我爹殺詭,但我爹他真的很厲害!就算我爹不厲害,我還有爺爺!我爺爺他肯定很厲害!」
「道長你應該知道欽天司吧?」
「欽天司的人,所修習的一門叫作《神道百殺術》的功法,就是我們家一位先祖獻給朝廷的!那巫仙聽著是挺唬人。」….
「可我家也不差!」
「對了!道長你或許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叫什么吧?我姓云,二字九卿!」
云九卿急得語速都變快了。
說話也不結巴了。
范武可以聽得出來,她真的是在很認真地坦露家世。他也聽得出來,這個叫云九卿的女子沒有說謊。對方說的大概率都是真的。
正因為是真的,范武才覺得這家伙是個麻煩。
一個身世顯赫的人,不帶任何護衛,只身一人來到應河府,參加應河府城皇的壽誕。
說明。
她沒有腦子。
因為身世不凡,說明家教也不差,可卻連「君子不立于危墻」這個道理都不知道。
除了年齡小過于叛逆的原因。
估計就是腦子不太好使。
范武覺得,自己應該不要搭理這種腦子不太好使的,免得被傳染了。
這時,云九卿忽然發現范武沒有順著大路走,而是拐向了一側。這讓她很是錯愕,剛想張口問一句‘道長你要去哪,?
卻勐地心中一季!
因為她從眼前這位道長的身上,察覺到一股極為駭人的殺機!
這種恐怖殺氣。
令她毛骨悚然!
把她口中想要說出來的那些話,全部都給堵在了喉嚨里。
一字吐不出。
她驚覺。
比起方才那個想要她性命、想拘她魂魄的巫仙信徒,眼前這位道長顯得更加的駭人可怖!
云九卿覺得這
股氣勢很熟悉,方才道長在蹂躪那黑袍人之前,身上就散發著這種恐怖殺氣。
現在道長再次爆發出殺氣,莫非是又要有人死了?
等等!
這個人……
云九卿忽然面色煞白——即將要死的這個人,該不會是她自己吧?
正當她心懷憂慮浮想聯翩之際,她注意到前方不遠處,好似有奇怪異響。這讓云九卿腦海中,冒出的奇怪念頭全被打消。
因為她發現這位厲害的道長,似乎是被那邊的動靜,吸引過去的。
身上爆發出來的殺意……也并非是針對于她。
這讓她整個人都是舒了一口氣。
她震驚發現自己的后背……
竟然都被冷汗打濕了!
可想而知,范武身上溢出的一絲殺意,對她這種水平的修道者而言……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壓力。
是的。
范武如今身上的洶涌殺意,僅僅只是他無意間,泄露出的一絲絲。
向前復行百來步。
范武再次見到了一個黑袍人,對方頭上也頂著「巫仙信徒」的稱號,他只是過來收割一下,行走的自由屬性點而已。
哪怕這種弱雞,爆出的屬性點很少,但也聊勝于無!
能殺一個。
是一個。
那全新的一個黑袍人與一和尚在斗法,只不過此黑袍人好像挑錯了目標,那和尚的實力不在他之下。雙方斗得有來有回,各有傷勢。
那和尚身上的僧袍在戰斗中已經破碎,露出上半身還算是不錯的肌肉,皮膚表面有澹澹金光在縈繞,乍一看像個光頭小金人。….
和尚手中持著的是一把九環大刀,刀身上刻錄著一個個佛門梵文。
那九個穿過刀身的金環,似乎也是佛門的法器。
金環在交擊碰撞事發出的清脆聲音。
隱約帶著一絲絲的禪意。
和尚眉宇,一直是緊緊鎖起,整個人看起來,宛若苦大深愁一般。似乎世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讓他緊皺的眉宇,舒展開來。
他的頭部被開了一個豁口,豁口之處陰氣縈繞,血液將他的半邊臉都染得通紅,他卻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如金剛怒目般,噼頭張口怒喝:「兀那妖邪!莫要再說你口中的那所謂巫仙,不過區區一插標賣首的詭物,怎敢稱其為九天之上的至高存在?」
「佛祖不收你!」
「貧僧亦收你!」
他話音一落,揮舞著沉重的九環大刀,朝著黑袍人砍去。
黑袍人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去,身上有不少的刀傷,血液染濕黑袍。
面對和尚的兇狠攻勢,他咬牙想要施法應對。
然而。
下一刻。
一股如海嘯一般洶涌澎湃的滔天殺意,將他籠罩在其中,令黑袍人的動作都是稍稍一頓。
黑袍人只感覺自己宛若置身于……
正廝殺得火熱的萬人戰場!
令他毛骨悚然!
心神顫栗!
一枚銅錢撕爆空氣破空飛出。
銅錢擦著和尚的耳垂掠過,那掀動的氣流,都讓和尚的耳垂一陣生疼。
突如其來的變況,讓和尚的動作,同樣一頓。
和尚只能隱約的看見——一個很是小巧的物體,直指黑袍人腦門飛去。
瞬間!黑袍人的前額破開一個洞口。
血液與腦漿迸濺而出!
銅錢將黑袍人的大腦攪得細碎,并從對方的后腦勺鉆
出,撞入后方的一棵大樹的樹干之上。
深深嵌入其中!
卜靈卜靈的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