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之爭……不對,弟控和妹控的戰爭在升華之前便結束了,并不是北條京介出來主持了公道,也不是小天使彩加感化了兩人,而是平冢靜走進了教室。
比企谷八幡在看到老師的第一眼就像見了貓的老鼠想要逃跑了,不過川崎沙希依舊十分有骨氣的毫不退讓,甚至看向平冢老師的眼神透著些高高在上。
雖然開學還沒多久,但整個總武高一年級的人早就從前輩學姐那里打聽到了許多關于平冢老師的八卦,主要就是關于相親啊,恨嫁啊,想結婚啊之類的事情。
平時下課時女生們跑去找平冢靜聊天的時候都會十分積極的給她提一些建議,教她提高女子力在相親市場大殺四方,但很顯然是徒勞的。
雖然有的女高中生們已經很利害了,但你一個三……咳咳咳,一個二十歲的青春靚麗女教師那么認真的用筆記本記下女高教授的相親三百式……是真沒打算結婚了是吧?
誤信歹人的靜老師自然無限刷新著相親失敗的大記錄,但這和女高們有什么關系?她們只需要每天準時收聽靜老師的搞笑的失敗經歷就好了,簡直比玩電動還有趣!
簡而言之,天下第一好教師平冢靜身為老師的威嚴早就丟的一干二凈。
走進教室,仰頭看著講臺上寸步不讓的川崎沙希,平冢靜也不由頭疼。教學經驗豐富的她自然能感受到川崎不是什么不良少女,但絕對是很不好搞的那類人。
小天使悄悄走了過來,小聲的說了兩人爭執的原因。
平冢靜聽完頓時滿臉問號,因為比企谷的妹妹把他帶回來的食物送給了川崎的弟弟吃,所以兩人就要決一生死?
啊,為什么我國中的時候沒想到還能給男孩子送吃的這一招啊?哦,好像是因為那時候我的食量就很大,別說給男生送了,餓極了還得搶一些回來吃……
什么鬼,這黑暗的回憶是什么東西啊!我家那么多錢我怎么可能餓到搶別人的東西吃?再說了,要搶也應該搶女孩子的吃才對吧?
平冢靜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腦海里浮現出來的回憶簡直黑暗的令她想要錘爆自己的腦袋。
教室門口,穿著白大褂的美女老師愣在原地,低著頭一只手捂著額頭拼命思考,試圖找出這段記憶的破綻來否定黑暗的過去。
但想著想著,平冢靜那漂亮的臉蛋逐漸扭曲。
好像、好像……當時中二病晚期的自己認為搶女孩子的東西不是強者所為,正義的強者應該揮拳向更強者,而不是欺負弱小,所以搶男生也就理所當然了……
最關鍵的是,女孩子的便當才多大一點啊,根本不夠吃好不好!
和這段心理歷程一同被回憶起來的,還有當時自己左手將一個男生的腦袋按在課桌上,右手抓著一個炒面面包大吃特吃的畫面;自己嘴里塞滿食物甚至要滿出來不得不用手捂住嘴,然后在走廊狂奔,身后十幾個男生追趕的畫面;自己……
啊——!!
毀滅吧!
心中絕望的悲鳴一聲,平冢靜一瞬間想要毀滅這個世界,最少也必須干掉自己國中時期的所有同學和老師才行,總之必須封印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美人老師漂亮的臉蛋不斷扭曲,心里一個又一個黑暗的想法冒出來。
一年f班的同學們靜悄悄的,一個個滿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教室門口。
“額……平冢老師怎么了?是睡著了嗎?”
由比濱結衣小聲朝三浦優美子問道,后者聳了聳肩表示不關心。
同樣站在教室門口墻邊看戲的北條京介也看的滿頭霧水,這是怎么了?怎么對手還沒出手無敵的平冢老師就提前進入跑馬燈模式了?這也太脆弱了吧?
果然幸福的回憶是阻礙幸福的最大障礙啊。
他搖了搖頭,也不打算做什么,比企谷和川崎的鬧劇來的正要,要不是他倆登臺唱戲的話,只怕自己一進教室就要被圍攻。
低著頭瞳孔瘋狂地震不停跑馬燈的平冢靜正要發瘋,忽然感覺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衣袖,她滿臉崩壞的轉頭看去,然后下一秒……
這就是天使吧?
一張清秀白皙的面孔映入平冢靜眼簾,是戶冢彩加,那天使般精致的臉現在充滿了擔憂。
“平冢老師,你怎么了?”
怯生生的聲音就像一道暖流沖破了平冢靜冰凍的內心,又像一縷璀璨的晨曦擊破她內心的黑暗。
噢我的天使
平冢靜那扭曲的面孔瞬間平靜下來,那些黑歷史也被轉化為了她進步的養料。
是的,這就是我成為教師的理由。
保護像戶冢同學這樣善良的學生,同時將像國中時期的我一樣的問題學生引導向正確的方向,這就是我正在做的事情。
一個正義的,強大的,無謂的教師應該做的事情。
強烈的信念感在平冢靜胸懷震蕩。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北條京介感覺好像看到了阿靜的臉上正在反光。等他用力眨了下眼睛后再看去才發現,原來是教室窗戶照過來的光被平冢靜臉上的油光反射。
是了,這家伙昨天又喝得酩酊大醉,別說化妝了,說不定醒來后連臉都沒洗就趕緊來學校。反正這家伙每天都穿著一模一樣的白大褂,大家很難看出來她換沒換衣服,除非屁股上粘了米飯……
不止北條京介一個人看到了平冢靜臉上的油……咳咳,圣光!
早就畏畏縮縮想要退下的比企谷八幡只覺得自己如同下水道的陰暗蟑螂一樣,快要被那高潔的光芒給融化了。他并不覺得自己太屑,因為他相信材木座肯定……
嗯?這家伙什么時候躲到桌子下面的?哦,也是,這里沒有下水道可以鉆。
在心中使命感的驅使下,平冢靜揚起臉看向講臺上的川崎沙希,聲音高雅而圣潔的說道:
“川崎同學,我能理解你對弟弟的愛護之心,但同學之間的友誼也是人生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們應該用正確的眼光去看待這件事情,過分的關心會引起孩子的逆反,給予他們自由和適當的引導才能更好地……”
面帶圣光的平冢靜語氣溫和的侃侃而談,一點看不出平時相親失敗嚎啕大哭的丟臉模樣,一時間教室里的同學們都像是見鬼一樣,覺得今天的老師真是太陌生了。
但也不得不承認,和平時那個敗犬模樣的老師相比,現在的平冢老師才符合她名牌大學畢業的金牌老師身份。
末了,圣潔的平冢老師做了總結:
“……川崎同學,現在的你可能還很難理解孩子的心理,但是聽聽過來人的話是不會遭報應的。先去準備考試吧,還有疑惑的可以在休息時間來找我討論。”
說到這,她臉上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俏皮和驕傲:
“老師我啊,可是專門進修過關于青少年兒童的心理疏導呢,應該不會讓你失望。”
旁邊已經被圣光壓制得低頭彎腰快要趴在地上的比企谷八幡聽到這心中一動,自己或許可以找平冢老師討論一下小町的事情。
家里爸媽不僅每天加班不在家,平時對小町也是極盡寵溺。雖然我妹妹世界第一可愛這點是毋庸置疑的,絕對不可能長歪。但自己身為哥哥卻依舊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如果自己能成為世界第一稱職的哥哥,說不定可以讓小町更更更可愛幾分。
想到這,他那完全沒有數學板塊的大腦快速計算了一下,決定把吃飯上廁所的時間壓縮一下,用來找平冢老師請教。
嗯,就是這樣,自己可不能給小町丟臉。
要努力!要上進!要成為一座堅不可摧的城墻,讓所有想要接近小町的男性望而卻步!
強烈的使命感在比企谷八幡的胸膛激蕩,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升華了。
然而就在比企谷自我陶醉,平冢靜胸有成竹的時候,只見臺上的川崎沙希那張一看就拽拽的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平冢老師。”
銀發的少女平靜的說道:
“我小學就給妹妹換尿褲,弟弟第一次收到女孩子的情書也是找我傾訴的……想要教導我怎么疏導孩子的心理?等你有了孩子……不,等你結婚后再說吧!”
平冢靜臉上的圣光破碎,那張圣潔高雅的臉一瞬間僵硬下來,她抬起頭,看到的是一雙銀藍色的,帶著不屑和輕蔑的眼睛。
說完話,川崎沙希轉頭就走下講臺。教室里同學的目光像開了自動鎖定一樣追隨著她,不知道誰起的頭,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
或許是在表達她對弟弟妹妹無私付出的敬佩,也或許是在贊美她對平冢老師冷酷無情的凜冽攻擊。
掌聲中,平冢老師那高挑有料的身體左右搖晃起來,像是隨時要跌倒。
北條京介看的直咧嘴,心想孩子不就是嫁不掉嗎?至于這么對待她嗎!連怪獸都有心,你們都沒有心嗎?
善良的硝醬臉上露出同情的表情,腳步一動就想上前安慰一下敗犬老師,但手臂卻被拉住。
少女疑惑的轉過頭去,就見京介君輕輕搖了搖頭。
果然,下一秒,就如同所有熱血漫男主角一樣,平冢靜老師搖搖晃晃的身軀驀的站穩。
電光石火間她朝旁邊轟出了一記重拳,目標正是看起來好像想說什么的比企谷八幡。
只見這倒霉蛋被打的脊背拱起,張嘴嘔出一大口氣。
“都擠在這干什么!”
剛才還圣潔高雅的偉大教師平冢靜大吼著:
“不知道要考試嗎?這次考試不及格的接下來每天都要留下來自習,補考必須拿到中上的成績才過關,否則你們暑假也給我到學校里來自習!”
“特別是你!比企谷八幡,昨天考試的時候你睡著了吧!你要是無法及格的話我就要跟你的家長好好聊聊了!”
教室里一瞬間變得無比寂靜。
當平冢靜不平靜以后,靜若寒蟬的就是別人了。
被轟了一拳的比企谷八幡壓根沒有想找回場子的意思,順勢就趴在了地上,如同蚰蜒一般在陰影中潛行回到了座位,端起一本課本一臉專注的看了起來。
北條京介捏了捏硝子的小手,眨了下眼睛表示:你看吧,我就說阿靜沒事的。
硝子被逗得笑出聲來,還好京介君拉住了自己,不然剛才挨揍的說不定就是自己了。不過京介君肯定會在靜老師打中自己之前先把靜老師打飛的,嘿
嘩啦啦啦——
本來分散在教室各處的學生低著頭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北條京介和山內櫻良三人也跟在其他同學后見面回到座位。
平冢靜一臉冷酷的走上講臺,先是說了些考試相關的事情,提醒了兩句下午放假不要去電玩城,又通知了下午學校開放允許校外人員來參觀測試的事情。
進門第一列座位,將臉藏在課本后面的比企谷八幡露出一雙眼睛,充滿怨恨的看向講臺上的惡毒女人。
打我?打我!?
我可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向你請教怎么和妹妹相處的啊!你難道不應該打川崎沙希那家伙嗎!
遭了無妄之災的比企谷心中大怒,決心在之后的人生里一定要好好報復川崎沙希的弟弟,以及平冢老師還沒出生或許永遠不會出生的兒子!
嗯,對川崎大志的報復要盡快,等他再長大一點自己說不定就打不過他了。對平冢老師兒子的報復……
想到這,比企谷心里泛起一股絕望,他覺得平冢老師應該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的,這樣的女人也能結婚?這簡直比自己能找到女朋友還不可思議。
左思右想絞盡腦汁,他覺得自己必須發揮主觀能動性,全力幫助平冢老師先找到對象,然后再欺負她兒子。
但大概也只有部長大人這樣的男人才有能力壓制得了暴力狂的平冢老師。但問題又來了,如果在自己的撮合下平冢老師真的和北條老師在一起了,那自己這輩子應該更沒機會報仇了啊!
人生,總是如此艱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