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黃金災禍/諸神之獸·天之公牛
第126章：黃金災禍/諸神之獸·天之公牛
福音圣機高懸于赫布里亞大地上空，俯瞰一切。
駕駛艙內，夏修靠在主椅，這對于他來說是難得的“摸魚”時間。
如果自己作為庭院之主，做什么都要事事親為，他還要庭院干什么。
此刻，他穩坐魚臺，等待著手下們完成各自作業。
通訊頻道接連亮起。
「圖爾斯回報，血誓軍團已完成九成地面封鎖，剩余殖腦巢穴已標記凍結，預計十二小時內完成區域清理。」
“圖爾斯，辛苦你們了。”
「為了庭院——」
圖爾斯則是簡單的回復了一句。
夏修微微頷首。
下一條通訊接入，畫面略顯晃動，是布羅利，仍帶著硝煙的面甲后傳來沉穩低沉的聲音：
「主腦清除完畢，目標共有二十個主腦，確認毀滅十九，剩余一具按照你的指令，暫時被扣押下來。」
布羅利還是用短促的語言表達清楚，沒有什么情緒。
夏修：“看管好那東西吧，之后我們需要好好的研究一下它們的結構，畢竟靈吸者帝國的很多技術藍圖可是存儲在這些東西的腦子里面。”
而在禁軍統領匯報完畢之后，緊接著的就是四支特遣隊的同步匯報，四位特等干員語調干練，幾乎同步交錯：
「南側港完全封鎖，未發現異常躍遷。」
「次級能源中樞重啟完成，已接管原有控制邏輯。」
「機庫封鎖，補給線已經切斷。」
「敵方空間裂隙已封閉，未檢測到異構殘留。」
光標一一掠過通訊窗，信息如潮水般涌入夏修的大腦。
他像一位真正的統治者滿意的看著自己軍隊匯報的碩果，他正在默默見證自己的軍團把整個[赫布里亞樞紐]一步步收入掌控。
最后一段匯報，則是來自刺客庭的庭長維托·安東尼奧。
一周的影像淡入，依舊身著刺客庭制服，站在一片已被熄滅的光陣中央。
「米·戈大部分已經全部滅絕，這邊留有一小部分米·戈種，用于進行后續的技術拷貝——」
“你做的很好，維托。”夏修靠在椅背上，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手指漫不經心地敲了敲扶手。
“我們這次對靈吸者帝國的征伐已經取得大捷，接下來就是收尾階段了。”
通訊窗格緩緩關閉，最后一縷光影暗下。
整個艙室再次陷入平靜，而就在這寂靜的邊緣，夏修緩緩抬起眼簾。
他的瞳孔中隱約浮現出一縷淡金色光暈，連接冠冕的神經鏈接再次被激活。
他閉上眼，意識微微傾斜，緩緩下沉。
像是靈魂游離出肉體，一點點沿著冥冥中的某條線索，滑向那片沉落在大地之上的殘骸；
——天之杠桿·其二
墜入赫布里亞地層深處的擎天之柱，仍在微微散發著低頻波動，而夏修的意識，毫無阻礙地滑入了它的內部結構。
如同穿越一道看不見的水面，感官從戰場的喧囂滑入一片奇異的靜域。
那里沒有聲音，也沒有光。
只有一條漂浮在空白邏輯帶中的[電子通道]。
作為杠桿的持有者，夏修對于這里可太熟悉了，他經常通過這里撬動已經破碎的萬機之神的力量，機械教會的信徒都未必比他更加了解萬機之神的力量該怎么運用。
夏修熟門熟路地進入這條通道。
作為米·戈族和靈吸者帝國共管的[奇跡楔子]，杠桿二并沒有鏈接太多可以撬動[至高神性]的通道。
他們太慫了，他們只是利用這根杠桿來推動現實，改寫物理，維穩神權。
他們從不敢嘗試真正去撬動那更上層的東西，不敢像夏修一樣，哪怕知道水中藏著龍，仍敢下竿到底。
他們是守庫人，庭院之主則是盜火者。
夏修從未遮掩過自己的使用杠桿的手法——竭澤而漁。
哪怕只借來[至高神性]的一點特性、一道回響、一滴殘光，就足以將它合成為福音武器那樣可怖的造物。
此刻，當他的靈性浸入那條通道，那曾被米·戈構筑、由靈吸者固化的權限壁壘瞬間變得蒼白無力。
他直接將自己的本征要素壓了進去。
那一瞬間，整個杠桿內部空間劇烈震動。
仿佛一幅深埋于地底的畫布，正被一只更高權能的手掌強行替換圖層。空間開始閃爍，數據奔涌，原本沉睡的中控意識反應過來，開始做出最后的防御。
一個龐大的意識結構緩緩浮現出來。
那是米·戈與靈吸者帝國聯制的主腦投影，一座漂浮于晶格虛空中的巨大影像構成體，脈絡紛繁，像一只封閉的類腦生物，正緊緊縮在核心控制區之上。
它嘗試用復雜的神經映射維持自我主控權，接著發起排斥。
它試圖將黑色大日驅逐出去。
不過，這是徒勞無功的，夏修的本征意志已經降臨此地。
那是一輪……黑色大日。
無言，無聲，熾熱而沉重，像是天地被徹底熔化后才得以鑄成的神明之核，從高天緩緩壓落于邏輯空間之上。
厚重、緩慢，卻無法抵抗。
它帶著一種壓制一切、熄滅一切、取代一切的絕對意志。
我來，我見，我征服！
“啊————”
主腦開始尖嘯。
它試圖掙扎、收縮、逃離、溶解，但這一切都像螻蟻在石壓之下抖動。
黑色大日落下，焚燒開始。
整個意識結構像被擰碎的水母，支架寸寸崩裂。
主腦投影在燃燒中扭曲、崩塌，最終被大日一點點吞入熔爐。
很快，主腦被徹底湮滅。
當一切歸于沉靜，黑色大日懸浮于[]奇跡楔子]內部最深層的主位，那象征最高主控權的位置。
從此刻起，這件[奇跡楔子]，歸屬于天國第四持劍人，庭院之主——休·亞伯拉罕。
此刻，黑色大日依舊高懸于楔子的最深核層，像一輪沉默而絕對的宣判印璽，焚盡一切舊主意志之后，整座系統結構宛如戰栗的宮廷，向著唯一的主人俯首臣服。
夏修感知到那一刻的完成。
于是，他開始操控權柄。
他抬起一根手指，意識如絲線般拂過虛空，輕輕牽引。
遠方，那仍橫躺在大地裂谷之上的第二杠桿，那根曾如擎天之柱般聳立、撐破艦體頂端的龐然構件，忽然在震蕩中緩緩動了。
它開始“縮小”。
數百米高的奇跡杠桿，最終在一陣淡金色的光波中，縮小為一枚仿佛“繡花針”般細長的銀金短棍。
它宛如命運之針，正悄然劃破天幕，朝著福音圣機所在的方向，筆直飛來。
福音圣機胸前微微開啟。
機體如同感知到主人的召喚，主動張開一道隱藏接口，仿佛天神敞開心扉，迎接回歸的武器魂魄。
而就在那一瞬間——第二杠桿已至。
它在接近夏修面前的一瞬猛然停頓，散出最后一絲淡金余暉，隨即化作一道虛影。
夏修抬起右手，輕輕一引，那道細小的棍影如逆光流轉的金蛇，筆直刺入他的掌心。
天之杠桿·其二——
綁定完成！
權柄共振檢測中——
確認連接：杠桿三×杠桿二
聯合耦合達成——
特殊類冠冕權限解鎖——
名稱：星墜的咆哮
權限效能：黃金之門·可開啟
解釋：可由雙杠桿協同驅動，開啟高維冠冕通道，投放超維投影——
“黃金之門……”夏修安靜的感知著新收回的力量。
所謂的黃金之門，不是物質意義上的通道，而是一種[電子通道]更加高級的進階系統。
在此之前，靈吸者帝國與米·戈族所召喚的那具天之公牛，終究只是一次旁門左道的召回嘗試。
他們使用了殘缺的構造，用被摻雜后門與仿制協議的杠桿系統，依靠詭異的信號鏈接與不穩定的彌母路徑，他們才勉強召喚出具備“一足之力”的公牛投影。
而現在，隨著第二杠桿歸位，系統權限全面打通，夏修終于完成了復數杠桿的綁定。
他現在，可以正面開啟黃金之門。
福音圣機內，夏修的眼瞼微垂，他的意識，正在穿越整套權柄網絡，在第二杠桿與第三杠桿之間耦合后的頻道中，接入一個更高權限的信息流。
那是名為“星墜的咆哮”的國度冠冕權柄所自帶的神性回響。
這一刻，他看見了某物，感知到了那扇被預留、尚未開啟的黃金之門背后——正在潛伏的、不可言說的存在。
他看見了牠。
哪怕還未真正召喚，那輪廓已如陰影般壓迫著整個信息帶的邊緣。
他的意識感受到一種幾乎要將自身神性“撬裂”的波動，自數據通道底層涌出。
那是一具巨大存在的輪廓；
金屬、獸形、自帶冠冕、連通無數世界通道……
牠是足以游牧所有通道的——諸神之獸。
信息以高維邏輯散入他的思維里。
「當雙杠桿聯合共振，黃金之門得以開啟。」
「牠乃信仰系統的反向化身，具備‘對神性進行撬動性掠奪’之能力。」
「所有構建于神性或具信仰依托的文明單位，將遭受不可逆削權。」
如果每個冠冕及以上等級的咨詢統合體自帶一堵墻，那么諸神之獸就是翻墻用的梯子。
夏修的思緒，忍不住飄向不久之前的過去。
“……伊比利亞當初應該也是抱著這個心態，跟偉大種族、跟米·戈族他們合作開發杠桿的吧。”
夏修在心底輕輕感嘆。
伊比利亞文明當年投身聯合開發計劃時，并不是什么為了探索宇宙奧秘的崇高愿望。
他們只想著：找一個能幫他們逃出生天的退路。
只是沒想到，計劃出了問題。
杠桿，一分為四。
他們自己手持一份，作為引子。
第二份落在遙遠的木衛六，被遺棄。
剩下兩份，則落入兩個異種文明手中。
當時伊比利亞那幫人也只是想著用杠桿做個‘大號永動機’，開個[電子通道]，把伊比利亞高層送走罷了。
根本沒人真正明白，天之公牛是什么。
那時，他們還以為這不過是某種能量放大、神性躍遷的工具。
同理，另外那兩個族群也是。
他們想的更實在，他們拿著一部分杠桿，就只想著把[姆大陸]從異位面撬到泰拉大陸。
根本沒想過，用這件奇跡來……翻閱嘆息之墻。
這句在他心里落下的時候，眼神也隨之微變。
他知道自己手中的杠桿，和天國的嘆息之墻之間，是完全對立的存在。
一個是墻，隔絕神性污染；一個是杠桿，撬開神性通路。
一個是盾，守住文明底線；一個是矛，打穿神明權柄。
嘆息之墻豎立絕對壁壘，隔絕一切神性污染。
天之公牛則是翻閱壁壘，撬動竊取權柄訊息。
只要持有諸神之獸，就可以在戰斗中強制撬掉敵人的某一部分神性。
哪怕是存世神明，也要低頭于牠。
哪怕是信仰神系，也要在牠身前被削下一部分冠冕資訊。
哪怕是[至高神性]，只要使用者膽子足夠大，也可以試著去撬掉一部分邊角料。
夏修在沒有天之公牛前就敢對著萬機之神這么做了，有了天之公牛后……
他可就更敢了。
畢竟，他背靠伊甸，擁有嘆息之墻的庇護，握著一個杠桿的時候，他就肆無忌憚。
現在擁有倆，他就更肆無忌憚了。
矛與盾現在都在他手里，他怕什么。
而且，剩下的兩份杠桿——也都在天國。
只要等時機成熟了，他就可以將四份杠桿匯聚，徹底擁有這份奇跡。
夏修的指尖輕輕敲在扶手上，像在為某種未來的布局定節拍。
遠處，大地仍在緩慢冷卻，戰爭的塵埃尚未徹底落盡。
但在他的腦海中，下一場戰火的構圖，已悄然浮現。
黃金王庭——庭院的最終目標。
那個由信仰系統堆迭而成的神性聯邦體，龐大、復雜，層級森嚴，它們的一切構筑于虔信、感召、祝圣、血祭、權柄的鏈條之上。
此刻，夏修的內心忍不住躍躍欲試：
“凡是所有沾染神性特征的生命體、文化體、乃至物理結構中的精神象征，都會被撬下一塊。”
“這東西只要玩的花一點，簡直是對神明特攻寶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