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霍亂軍團
第122章：霍亂軍團
浮游板塊上，夏修目光驟冷，他看見了那道震蕩后的“迭影”與傾斜。
機會瞬即逝，自己必須抓住它。
福音圣機右臂猛然抬起，天之螺旋在掌中旋轉出一道雪白的神性風暴，宛如握住一根將整個世界刺穿的絕對之矛。
下一秒，福音圣機腳步一踏。
轟——————
斷裂的浮空大陸被當作臨時軌道，福音圣機借力躍入星界風暴之中，在空間尚未閉合前完成高頻折迭，整具圣機瞬間從天之公牛側掠過，直接殺入亞爾·薩姆圖爾核心陣域。
這一刻，亞爾·薩姆圖爾同時動了。
它那遍布全身、如蜂巢般排列的“眼睛”齊齊睜開，其內部的復雜靈能回路流轉，一枚枚密集菱形晶體從其神經脊柱中彈射而出，以一種無法觀測的陣列，迅速在其正前方排列成壁壘結構。
格式化防御壁壘·再構建！
福音圣機則是抬起長槍，三重冠冕在背后呼嘯燃燒，將全機核心的同步率灌注于右臂，那一瞬間，天之螺旋完全靜止。
隨后，再旋轉一次。
徹底爆發！
終焉螺旋——貫穿模式！
長槍貫出，世界定格。
無聲之中，天之螺旋攜帶著福音圣機全部的加速動能與以太灌注之力，直直轟入那道由億萬“文明殘響”堆迭而成的菱形壁壘。
第一道菱晶，在接觸之瞬，驟然發出尖銳的音波錯頻，
那是數千種語言的音律在瞬時崩塌，如同神之耳鳴。
緊接著，螺旋槍頭像是刺入了一整片由文明壓縮而成的思維晶體森林，白銀鋒芒未動一步，整個壁壘的表面，卻在不斷自我崩裂。
一塊、兩塊、十塊、百塊……
無數菱形晶體在螺旋波動下開始出現非規則振動與塌陷。
兩者持與微妙的僵持狀態。
天之螺旋無法推進。
文明壁壘也無法再穩固如初。
福音圣機以槍為錨，以身為釘，死死壓著這座由“帝國靈魂”構成的屏障。
壁壘是以靈吸者帝國的文明底蘊作為柴薪，現在夏修能夠做的，就是磨死對方。
但時間，不止屬于他一人。
亞爾·薩姆圖爾顯然已經等待到了關鍵節點。
那無數的“眼睛”，驟然睜開。
不再是觀察，不再是演算。
確認目標存在，確認格式通道已開，確認對方未脫離固定錨點。
所有的眼球，在同一時間，齊齊鎖定了福音圣機。
下一秒。
它的所有思維脊柱高頻震蕩，那道最為恐怖的能力終于顯現：
執行文明格式化：定義抹除·存在回溯·信息歸零——
光，毫無預兆地炸開。
像是星界中投下一面全白的帷幕，覆蓋一切觀察，吞噬一切邏輯。
只要被命中，福音圣機這個存在于基準宇宙中的定義鏈條將被剝離、清除、格式化，連“曾經存在過”這一觀測項都將被刪除。
就在文明格式化發動的時候，星界，仿佛出現了一道微弱的抽幀。
時間，錯了一拍。
不是對方延遲，世界出現了——延遲。
福音圣機背后的紫金色冠冕驟然散發恐怖氣浪。
「嗡——」
冠冕加持·時間槽——
時間扭曲·暫停！
整個星界在那一剎那被迫靜止。
光停止，風凍結，格式化波動定格在釋放軌跡上。
唯有夏修。
在那宛如命運暫停的一息間，神色冷靜，動作精準，機體輕輕一個挪移。
普羅米修斯在0.5秒的靜止中完成空間轉換，從原本的“鎖定點”橫向偏移了數百米，無聲無息般從定義鏈條中脫離。
「嗡——」
時間恢復流動，世界在下一幀繼續演變。
“咻——————”
格式化沖擊轟然發射。
但命中區域的福音圣機已經不見，那片區域下方，是一整片曾屬于靈吸者帝國首都外圍的建筑群。
此刻，那些宏偉的意識高塔、折迭文明倉庫、儲腦宮室……
在“格式化光幕”的掠過下，它們直接被請出現實。
沒有任何爆炸，只是像是被無形橡皮擦擦過。片地帶平整如鏡，就像從未存在過任何物體。
塵埃未起。
與此同時，在那一記側滑的余光中，福音圣機穩穩落地。
但沒人注意到，它腳下的影子，在星界的光照下……開始向四面瘋狂延長。
那不是普通的影子，它如同一口沉睡的井，連接著未知軍團的縫隙。
星地斷層間，黑色的影子像墨水般順著空間的褶皺流動，在文明格式武器的前方，猛然撐開一道嵌著符文與骨刺的裂縫。
裂縫震動。
下一刻，從那詭異的影子縫隙之中，
首先踏出的，是兩條形狀扭曲、好似早已遺忘進化順序的骨質巨腿。
“咔。”
腳掌落地，如碎山之雷。
第一使徒·降臨！
它沒有咆哮，也沒有說話，只是低伏著，從影子里爬出。
然后……突兀一躍！像一頭饑餓至極的遠古獵殺神獸，
直接飛撲向亞爾·薩姆圖爾身前仍在維持結構的格式化晶體核心。
下一刻，所有眼睛一陣模糊。
那副扭曲之軀已如釘錐般，狠狠釘在了晶體壁壘上。
咔咔咔咔咔咔咔！！！
第一使徒面朝下方的亞爾·薩姆圖爾，它的臉上佩戴一副永遠無法閉合的骷髏面具，像是被殘酷釘入仿生血肉的靈魂囚籠，其表面布滿了生物神經突觸與裂紋網絡，眼窩中沒有瞳孔，只有兩團灼燒著神經脈沖的藍白之光。
一柄赤紅的如叉的長槍出現在他手里，他握著長槍向著下方猛的用力。
呲呲呲呲呲呲——————
這是紅色長槍與壁壘的碰撞的刺耳摩擦聲，而此刻，感知到危機的亞爾·薩姆圖爾終于回擊。
無數眼球睜開，所有格式化節點全功率調動，
對著第一使徒釋放出一束——文明格式化沖擊、
但是……
時空又一次出現卡頓。
0.2秒的抽幀感再次浮現。
這次，連世界都只稍稍“閃白”了一下。
時停！
夏修右手微動，福音圣機浮空掠過。
他一聲低語，黑影收束，第一使徒消失在時間凍結的瞬間，被收回那道影界裂縫。
格式化沖擊轟然掃空。
它貫穿了天穹上的一整塊能量結構，卻沒有命中任何目標。
下一秒，夏修操控福音圣機轉身，銀白圣機如神之裁定，右手螺旋長槍直刺而出。
——轟！
又是一記貫穿轟擊，
直直將亞爾·薩姆圖爾外殼上殘存的一塊壁壘結構轟成碎屑流光。
對方再度調動格式回擊。
熟悉的抽幀感再次浮現，0.1秒的時間凍結中，福音圣機原地消失，攻擊再次落空。
下一秒，第一使徒補位。
他從影子中爬出，赤紅之槍高高抬起，接力般完成了神罰的延續。
靈吸者帝國方面，二十九尊主腦，在心靈神經矩陣中短暫陷入了高頻震蕩。
他們察覺到異常，于是他們下令讓已經調整好狀態的天之公牛加入戰局。
有些虛化的巨牛不得不再次站起，銀色擎天之柱再次啟動。
而此時，夏修的聲音，在整個樞紐中響起。
“記住這個頻率波動。”
“我需要你們撕開這片遮蔽的土地，把藏起來的東西，全都翻出來。”
福音圣機立于天幕，三道光環緩緩旋轉，影子在腳下再度扭曲下陷。
第二道深淵，開啟。
深潛者軍團，傾巢而出！
他們如深海陰魂，一具具身披藻屑、身纏粘液的畸形士兵從影中爬行而出。
每一位都帶著魚類與人類的合成器官，肋骨處裸露著幽藍鰓裂，眼球凸出，布滿毛細血絲，嘴中低吟著屬于海底古神的語言：
“I夢中之主未死，偉大血肉于潮汐下蘇醒。”
“我們行走于潮濕的混沌，為主腐化大地。”
他們奔行在殘垣斷壁中，帶著潮濕腐臭的瘴氣，每一具尸體的流動處，都會長出黏滑觸手，那些觸手爬入裂縫，去尋找潛藏的主腦信號節點。
緊隨其后的是——廷達羅斯獵犬軍團。
它們不是奔跑，而是“現身”。
從折迭角度，從常理無法觸及的斜邊、時間錯角中詭異出現，沒有預兆，沒有軌跡。
刀刃般的四肢拖曳出空間撕裂的痕跡，尖錐腦殼上閃爍著微弱的詛咒圖騰，瞳孔朝著不同維度張開，死死鎖定一切“不合邏輯”的存在。
獵犬們咬住神性錯誤的邊緣，咬碎現實，為主人咀嚼“背叛概念”的坐標。
緊接著——希瑪利亞之盾。
那是百頭巨像，平均身高在三百至七百米之間的龐然巨物，如山海古獸般，在星界深淵中緩緩踏出。
它們行動緩慢，但是每一步都是地動山搖，而且每一只生物都帶著禁魔領域。
它們被夏修投放到城市區域，投放到天之公牛的所在區域。
夏修沒指望巨像能夠打敗天之公牛，他只需要百頭巨像形成的地鳴和連鎖立場能夠短暫的擋住對方就行。
而隨著巨像的出現，風來了。
那是緘默溫迪戈的氣息。
風從裂隙中吹出，身著七宗罪的統領出現，他是軍團中唯一的智性存在。
他的身軀高達五米，如同一座行走的陰影堡壘。
龐大而瘦削的身形披覆在厚重的[贖罪之鎧]。
頭顱上，巨大的鹿角盤踞著，如同枯萎的古樹，彎曲而兇猛。
鹿角上，破碎的鎖鏈隨風擺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生氣，蒼白的皮膚緊貼著嶙峋的骨骼，雙眼深陷在眼窩中，兩團猩紅的火焰在其中跳動著，燃燒著對罪惡的憎恨與悔悟。
在溫迪戈的右手中，他握著一柄漆黑的[贖罪之矛]。
那矛鋒利得近乎透明，矛尖閃爍著寒冷而致命的光芒。
他的背后，七宗罪的武器沉重地懸掛在鎧甲上，金黃的斧、粉色的鏈、深紅的錘……
叮鈴叮鈴叮鈴
他開始統帥接下來出現的兩只軍團。
燃燒軍團，踏火而來！
他們從星界熾熱的斷層中沖出，
身軀早已被火焰融化重鑄成戰甲，
每一名炎魔燃燒著巖漿構造的骨架，眼眶中閃耀著火山噴發的紅焰。
他們舉著火焰巨斧、熔鐵長矛，踏著燃燒的大地，
所過之處，萬物焚盡。
而后是——黃變軍團。
它們如同瘋癲噩夢的投影。
一群黃色、長著單眼或者復眼的生物，拖著奇形怪狀的設備、武器，從陰影裂縫中蜂擁而出。
它們個體雖小，但卻舉起比自己重很多倍的東西，在它們奔跑之間，大炮、坦克、飛行器、動力甲、三足戰車、烈焰導彈、音波干擾塔……
全都憑空浮現，像是惡意玩具盒被掀開，泄露出最荒誕的恐怖。
它們手中舉著的喇叭高唱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旋律：
“小小仆從唱贊歌，骸骨為壇主為神。”
“星界為泥，骨為刃，神在上，我們為其瘋癲。”
它們則是一邊念著意義不明的詞匯，一邊伴隨著炎魔火焰推進，踏入廢墟。
爆破，火雨，光矛，歡笑，癲狂……
混雜一，看上去就像群魔奏響的頌神慶典。
軍團，成型。
影子翻涌，神的意志在動。
癲狂、荒誕、光怪陸離的異象在星界戰場上徹底肆虐。
此地好像已經不是戰場，而是一場來自失控世界的圣禮。
靈吸者帝國的主腦神經網絡，發生了劇烈震蕩。
許多調度至首都戰線的殖群，在看見那座星界戰場上肆虐的異象時，
驟然間停止了動作。
他們本應無條件服從命令，
本應被主腦完全格式化、操控、動員。
但此刻——主腦的命令，無法完全執行。
因為那些“殖群”，陷入了無法解析的思維潰解中。
他們用自己唯一殘存的“自我意識”，嘗試理解眼前之物。
但是很快他們就失敗了，并且理智開始出現崩潰。
那根本不是他們能理解的事物。
靈吸者的奴隸種族開始尖叫。
有人試圖逃走，卻在看見一個小黃人騎著坦克向他飛奔時瘋掉了。
有人跪地，朝主腦祈求理智安撫，卻只感受到心網中出現一片“空白”。
更有人開始胡言亂語，自吞觸須，撕裂自己的臉。
警告：殖群心智熵值上升，超過99
感知交叉污染確認，出現“不可視概念”
正在進一步分析——
天國？？？
群星？？？
霍亂君主？？？
無名光神？？
顯然，靈吸者帝國主腦對于那突然出現的軍團，一時間竟然都不知道怎么劃分成份了。
它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給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扣上什么帽子才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