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異常資本·危機序列——
第3章：異常資本·危機序列——
漢克斯及時地見縫插針般接過話題，目光在眾人之間流轉。
他微微側身，隨勢地指向第三位與會者：
“兩位的認識，想必會為我們的合作帶來許多精彩的可能性。接下來——”
他的語調一如既往地圓滑從容，但夏修的目光卻緊緊落在了他所指向的那個人身上。
那是一位身穿考究律師長袍的中年男性，頭發整齊地梳向一側，散發出一種典雅的職業氣息。
然而，與前兩位異常資本代表截然不同的是，這個人的存在讓夏修的身體本能地產生了反應。
一陣寒意自脊椎攀升至全身，他感覺自己好似身處在某種無法理解的威脅之下。
這是夏修成為[冠冕者]以來，極少經歷過的感受。
這種冷感并非全部源于恐懼，而是一種純粹的警覺，就好像有某種未知的存在正在用一雙隱匿在虛空中的眼睛注視著他。
他從未對人類產生如此本能的生理反應：
一種冰冷的刺感沿著脊背迅速爬升，汗毛一根根豎立而起，好像自己在面對某種不可名狀的威脅。
他強壓下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但那股不適仍然如跗骨之蛆，揮之不去。
那個人緩緩站起身，他的動作異常流暢，如同經過千百次的排練。
臉上露出的微笑無懈可擊——這微笑是字面意義上的完美；從嘴角弧度到眼神流露的分寸，就好像被程序精準設計出來的一般。
然而，正是這份過于標準的“完美”讓人感到深深的不安，就好像……
——這張人類的臉皮下隱藏著某種異質的本體。
“我叫金貝格。”
那個人開口說道，聲音低沉且富有磁性。
他輕輕向夏修伸出手，微笑依舊無可挑剔。
“金貝格萊茲有限公司的代表。
很榮幸今天能夠在這里見到大名鼎鼎的天國第四持劍人。”
他的眼睛注視著夏修，像是一片深不可測的海洋，涌動著不可名狀的波瀾。
夏修的黃金瞳微微收縮了一下，他看著面前的手，仿佛那并非一只普通的人類手掌，而是一種包裹著人類外表的異質結構。
無聲的瞬間流轉，他最終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與對方的手掌交握。
“比起我，你的名字才是真正的享譽世界——金融街的異常代行者。”
夏修微微一笑，握手的一瞬間，夏修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涼意從對方的手掌傳來，不是冰冷的溫度，而是一種如同空氣般看不見摸不著的“質感”。
讓人聯想到無法察覺的毒素或潛伏的陰影。
異常資本·危機序列：金貝格萊茲有限公司——
該公司的理念就是：
合法與秩序，不論現實——
該怎么去形容這家公司呢？
一家異常金融和法律服務公司，專門為異常個體、組織以及參與異常事務的客戶提供專業化的保險、法律咨詢、金融服務和資源管理支持。
公司通過復雜且具有異常性質的合同，為客戶提供跨維度和跨時間線的保障與支持，同時利用異常能力優化其業務運營。
這是人們說起來它最初印象，也是它在人們眼中的樣子。
——看上去非常的吊詭荒誕。
但是，它確實是這樣子的。
作為被天國列為[危機序列]的異常資本，它們的危險就在于無法被收容。
它們為世界提供客制化異常法律體系，為客戶設計專屬的法律體系，確保其在特定領域中享有最大權益。
例如，為異常城市（如三波特蘭）制定特殊的奇術法規。
專門設計具備彌母性和奇術效果的合同，確保每一條條款都具有法律約束力。
同時針對跨維度、跨現實的法律糾紛提供咨詢。
[金貝格/萊茲]，這是公司兩個的名字創始人的名字，也是它們危險的根源。
這兩位之中，金貝格的具體出生時間不明，最早的記錄顯示它在輝煌紀元就出現過。
是的，它比天國還要古老。
在輝煌紀元的古埃地區，它最早被稱為“金色奧西里斯”；在奧列庭的第一古城，在最早的成文法中，它是“金色救主”，最早的商業法締造者；在狄瓦帝國的縊王時代，人民稱它為“倫狄尼姆的平衡者”，它們對其描述各異，從一位善心的詐術神、極為走運的賭徒再到各類風險投資人不等。
它被大眾視之為莽夫，但最終總能賺錢。
在早期天國驅趕存世神明戰爭期間，它們向天國提交了一份契約。
那是一份……
——關于屠神戰爭的保單。
保單：B666·神憤
對全體處置宗教類異常的天使適用對全天國人員適用。
給付條件：每包含5000人，則每年交付1件次等宗教圣器（神祇造物）。
內容：
若天國被神性或神性衍生實體殺害；且上述存在以其能力處置你的:
靈魂/身份矩陣抹除/心智幽靈/精神回響，其他此類殘余物；進入到某種特定的懲罰中，諸如：
地獄、塔爾塔洛斯、尼福爾海姆、烈火獄、阿米特的大口等神性實體領域或權限時;
金貝格萊茲將予以干預，使得你的永恒魂靈在自然條件下前往[人類泛意識集群海洋]，魂歸人類之海，不受污穢干預。
天國當屆的決議集會與金貝格締結了契約，為了驅逐存世神明，他們選擇了與[危機序列]進行合作。
而在近現代艾迪西聯邦建國就已經開始活躍，它參與了霧都殖民軍與聯邦新軍的獨立戰爭，它是聯邦首任總統的秘友。
它是金融街的締造者之一。
而它所創立的公司存在的目的就是填補異常領域中的法律和金融管理空白，它們自詡為異常世界的“律師事務所”和“金融銀行”。
它們服務范圍包括為異常個體或組織處理法律問題、財務糾紛以及稅務相關事務。
它們的基調是自鳴得意、錯綜復雜、收支平衡、最終對復雜的人類大系統有正面意義。
個中模型與參數完全未知，也不可能去處理。
從特定角度來看，這要比[工廠]或者[MC&D]還可怕。
[金貝格萊茲]目前看起來是站在好人這一邊的，它也無疑在給合作伙伴帶來惠利—但能到多久呢，以及理由何在？
——外人完全分不清楚。
它們幾乎從不去主動為美好世界斗爭，但會給那些斗爭的人提供幫助。
直接干預的例子是——對艾迪西聯邦創立金融街的扶持以及提供智庫技術手段。
同時，它們為天國制定的末世制定過好幾份保單。
與其他異常資本不同，它們的目標并不包括持續擴張或高盈利。
它們的目標也不包括專門去追求締造美好世界。
它們只是想生存，以及持續提供——“風險服務”。
天國與[金貝格萊茲]之間簽訂有若干重要合約。
保單的內容中有的尋常、有的大體為金融性、還有的則稀有且異類。
有一些保單與天國自己的應急備案是重復的，但對這樣的兩個風險厭惡型組織來說有備總歸無患。
有些保單甚至舉世皆知，就比如下列一則被天國公布在譜系內部，且外界眾所周知的保單：
保單·A1·破碎溫室重置。
給付條件：保密。
保單內容：
若生態圈被耗竭，金貝格萊茲將提供一種合適的混合氣體，用以恢復可供人類呼吸的大氣，同時提供天國在全球種子庫內無法獲取的選定物種來恢復生態圈。
它們的保單，如上所述，對于何物受保、何物不受保幾乎不留復雜解釋的余地，寧可選擇覆蓋更大同時成本更高。
但到需要落實的時候，它們會遵照合同原文去嚴格落實。
它們的本質是什么？
天國歷代與它們接觸的金融部門都稱呼其為：
——實體化的法律/金融概念。
它們象征著法律與規則的絕對力量。
它們不是某種存在，而是某種概念，某種宇宙定律，某種運行中的系統。
它們在天國的全名為：危機序列·金貝格萊茲混沌系統。
它們為秩序提供服務，但是它們的模型運作卻是混沌和不可觀測。
這套被定義為危機序列的系統，似乎與宇宙，與人類為主的智性生物達成了某種深層次的“共生關系”。
這種共生是深刻的，過去天國內部之所以會產生屬于自己的金融街，與這套系統存在根深蒂固的因果關系。
在泰拉超凡非正史圈子里面流傳的最為廣泛的一則歷史內容就表達了它與天國的某種不可言說的關系，該內容如下：
過去，名為天國的獨立超國家常態機構橫空出世，并且與整個泰拉超自然聯盟政權間關系多變。
但[金貝格萊茲]與天國卻長期以來維持著積極的工作關系。
這樣的關系部分是來自嚴守合約的古老傳統，可以一路追溯到天國的創立之初，甚至是前身組織。
金貝格曾有機會成為天國的創始成員之一，但它最終保留了獨立以及為異常大世界提供風險服務及保險的能力，如果加入到天國的決議集會中，它勢必會失去這一切。
野史的特點就是它足夠野，但不可否認的一點就是，如果要論證天國自出世之后保持如此強盛尋找眾多原因和起源的話——上述的片段是最富說服力的猜想之一。
此刻，站在夏修面前的金貝格，所展現的身份只是他/她/它的眾多人格之一。
據傳言，金貝格并非所有人格都像人，但也并非所有人格都冷冰冰如機器。
這些傳言的真實性難以考證，然而起碼現在，夏修面對的這個金貝格，確實不像一個真正的人類。
金貝格依舊保持著那張無懈可擊的完美微笑。
他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如同被雕刻在臉上的假面一般，精確到每一根肌肉的弧度。
他正緩緩收回與夏修相握的手，動作優雅且不失分寸，那種從容得像是在遵循某種程序設定的姿態讓人不由得心生不適。
“閣下謬贊了。”
他開口說道，聲音低沉而平穩，猶如冷卻的金屬敲擊玻璃般清晰，所有音節都精準得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他對著天國第四持劍人如是說道：
“我只是代行者，而閣下，才是有望重塑常青藤戰爭規則的人物。”
他的語調平緩至極，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既無諂媚，也無敵意，但卻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非人感。
那種違和感無孔不入，如同空氣中彌漫的冷霧，久久不散。
很顯然，面對這位散發著強烈非人感的金貝格，夏修的態度與對其他異常資本的應對截然不同。
金貝格作為危機序列的次級衍生者、金融街的代行者、傳聞中“天國的資助者”，其復雜的存在和特殊的地位讓人無法用單純的邏輯去揣度。
而夏修，此刻則表現得從容自若，甚至可以說，他展現出了一種罕見的熱忱，就像是面對的是一個值得深交的“盟友”。
會議室內的氣氛似乎隨著他們的對話微妙地發生了變化。
夏修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金貝格的臉上，那對黃金瞳中閃爍著一種深邃的光芒，像是在剖析，又像是在試探。
他的嘴角微微揚起，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
“不知道我在貴公司的評級如何？”
金貝格依舊保持著他那標志性的完美微笑，臉上沒有一絲破綻，既沒有迎合，也沒有抗拒，仿佛他本就是一臺冷靜而精準運作的儀器，只會忠實地執行既定的規則。
“最高級。”他回答道。
“公司的人這么看好我嗎？”夏修開口，聲音低沉而輕松，語調中卻帶著難以捉摸的深意。
“那么，他們愿意為我提供什么等級的保單？”
這句話輕描淡寫，卻精準地觸碰到了金貝格萊茲有限公司存在的核心——保單。
那個覆蓋著無數層混沌邏輯與不可觀測規則的核心服務，也是它們與異常領域勢力維系共生關系的橋梁。
金貝格的笑容未曾變化，他微微頷首，聲音溫和卻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權威：
“閣下對自己的價值有著精準的認知。這正是我們愿意合作的基礎。至于保單的等級……”
他稍作停頓，似乎是在精確計算著每一個字眼的分量。
“這取決于閣下愿意付出多少，以及能否承擔我們協助所需要的給付代價。”
咕，新年倒計時要開始了，新的一年又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