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歷1591.1.24.
島市·居民區。
島市的居民區位于市區周圍,這里主要由獨棟房屋和一些公寓組成。
清晨的陽光灑在整潔的街道上,居民們已經開始了一天的活動。
每條街道兩旁都種滿了綠樹,樹影婆娑,偶爾有幾只松鼠跳躍其間,增添了幾分生氣。
白色的木籬笆圍繞著每一棟獨棟房屋,院子里種著五顏六色的花卉。
公寓樓前的小花園里,居民們互相問候,孩子們歡笑著跑來跑去。
這里的生活節奏緩慢而安寧,居民之間關系密切,仿佛一個大家庭。
今天的居民區顯得格外熱鬧。
居民們聚集在一起,臉上寫滿了困惑和不安。
他們圍成小圈子,低聲交談,話題集中在昨夜米勒湖附近的異常現象和一件討論度極高的自殺事件上。
“你們聽到昨夜的爆炸聲了嗎?”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帶著不安。
“我和瑪莎嚇得一整夜沒睡,米勒湖那邊究竟發生了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一個年輕的漁夫急切地插話,“我當時就在湖邊,突然聽到接二連三的爆炸聲,接著就是劇烈的震動。那些釣魚佬們都嚇壞了,哪里還敢繼續釣魚!”
大家紛紛點頭表示認同,有人說:“我家窗戶都震裂了,這種事情太奇怪了,平時從來沒發生過。”
“是啊,我們得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一位中年婦女皺著眉頭說,“總不能讓這種事嚇得我們都不敢靠近米勒湖了。”
另一邊,幾位居民則在討論一件更為離奇的事件——這一周發生的一起來回反轉的自殺事件。
“李斯特自殺的事情又反轉了?”一位中年男子低聲問道,語氣中透著深深的震驚和不解。
“嗯,我不明白這有什么好隱瞞的。”一位曾經與李斯特工作過的年輕人回答,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悲傷,“他的情況大家也很清楚。”
“精神崩潰,人之常情。”一個有智慧且充滿憐憫的老人緩緩說道。
“軟弱的人才崩潰!”
一個年幼但卻不缺愛的小孩堅定地說道,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種純真的剛毅。
老人看著孩子,微微一笑,他輕輕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終有一天你會明白,再強的人也會被生活擊垮。生活如海,有時平靜如鏡,有時卻洶涌澎湃。即使是最堅強的船,也會在風暴中有傾覆的時刻。”
在所有人討論李斯特的時候,一個金色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討論的人群中。
陽光灑在他那燦爛的金發上,仿佛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他穿著藍色的冬服系列,厚實的外套將他的身軀包裹得嚴嚴實實,顯得格外穩重。
他背著一個垂釣包,右手提著一個水桶,里面裝著幾條新釣上來的北方狗魚,狗魚在水桶里噗通噗通地跳動著。
剛才說話的老人約瑟夫好似終于察覺到身后的動靜,這是一位智慧且充滿憐憫的老人,年逾七十,滿頭銀發,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
老人家下意識地側身回望。
陽光明媚,一個金發金眸的俊朗青年露出和煦燦爛的笑容,他舉著手中的水桶,對著約瑟夫說道:
“這是今天剛釣上來的戰利品,老人家,現在我正準備廉價出售,或者,免費發放出去。”
約瑟夫微微一愣,“你是來千湖之州旅游的游客?”
夏修笑著回答道:“算是吧,嗯,我是一位海洋生物學家,以研究鯨鯊類海洋生物為主。諾,這些魚就是我的研究課題之一。”
老人再次被金發青年的回答搞得一愣,他忍不住在心中想道:
“你這海洋專家研究的怕不是怎么釣魚吃魚吧。”
眼前舉止有些奇怪的金發青年確實讓約瑟夫有些一愣一愣的,不過他看了眼夏修手中水桶的狗魚。
桶里幾條碩大的北方狗魚正噗通噗通地跳動著,每條魚都有著閃亮的鱗片和鋒利的牙齒,強壯的魚體在水中不斷拍打,濺起細小的水花。
它們的鰓隨著呼吸微微張合,顯得生機勃勃,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湖里。
這些魚讓老人內心格外心動。
他回想了一遍之前金發青年所說的“可能廉價賣也有可能免費發放出去”的話,這位年老的長者很快就明悟了什么。他對著夏修問道:
“我要怎么做才能免費獲得它們?”
聽到老者的問話,夏修像是看見魚餌上鉤的釣魚佬一般露出笑容。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黃金瞳在陽光下閃爍,眼眸中透出一絲狡黠。
他對著老人家說道:
“有一句名言說的好:‘你有一個蘋果,我有一個蘋果。如果你有一個蘋果,我也有一個蘋果,而我們彼此交換這些蘋果,那么你和我仍然是各有一個蘋果。但是,倘若你有一種思想,我也有一種思想,而我們彼此交換這些思想,那么,我們每人將有兩種思想。”
老人似懂非懂地看著金發青年,皺著眉頭說道:
“情報?訊息?還是地區丑聞?”
他看起來有些警惕。
夏修搖了搖頭,金色的發絲在陽光下輕輕擺動,他的神情顯得更加柔和而坦誠。
“我不是聯邦的條子,”他說道,“我只是很好奇。”
夏修搖了搖手中的水桶,笑著繼續說道:
“老人家。你只需要告訴我一些關于這個地方的故事,或者帶我參觀一下這里的景點,我就愿意免費把這些魚送給你。”
約瑟夫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來,聲音洪亮而愉快。
“原來是這樣啊,小伙子,你真是個有趣的人。好吧,我答應你。不過你可得說話算數!”
夏修點點頭,笑得更加燦爛,“當然,我說話算數。走吧,老人家,我們邊走邊聊,我很想了解更多關于這里的故事。”
約瑟夫滿意地笑了笑,拿起一條魚,仔細端詳著它的模樣,仿佛在欣賞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其他圍觀的居民也紛紛湊上前來,對夏修投以好奇和友善的目光。
夏修則是讓老者稍微等一下,隨后他同周圍聚攏上來的居民開始討論起價格。
每一個人都對這新鮮的北方狗魚充滿了興趣,很快,他就把水桶中的魚都賣光了。
隨著交易的完成,夏修手中多了一疊紙幣。
他并沒有把紙幣收起來,反而是拿著紙幣在手中輕輕拍打,慢慢走向老者,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金色的陽光照在他那燦爛的金發上,閃爍出耀眼的光芒,眼中的金眸帶著一種玩味的神情。
老者約瑟夫看著金發青年手中的紙幣和對方似有似無的笑容,自然也明白了什么。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容,輕輕嘆了口氣。
“看來你還是個生意人啊,年輕人。”
夏修笑了笑,聳了聳肩,
“無論如何,大家都得謀生,對吧?不過,我的好奇心可不只是為了這些魚。”
約瑟夫點點頭,明白了夏修的意思,
“好吧,你想知道的事情,是關于那起自殺事件,對嗎?”
夏修的笑容不變,“是的,我對這件事很感興趣。希望您能告訴我一些詳細的情況。”
約瑟夫再次打量了一下夏修,看著他手中的紙幣,然后緩緩說道,
“好吧,既然你已經贏得了我的信任,我就告訴你我們知道的情況。”
老人帶著夏修離開了居民區,向著自家所在的街道走去。
他們走在一條名為柳蔭路的街道上,這里兩旁種滿了高大的柳樹,樹枝隨風搖曳,給人一種寧靜祥和的感覺。
約瑟夫的家位于島市南岸的一個地區,這個地區在南邊一點就是被濃密的森林和湖泊環繞的郊區外了。
小路蜿蜒曲折,穿過一片片草地和樹林,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植物香氣。
不遠處,一片碧藍的湖水在陽光下閃爍著粼粼波光,湖邊的柳樹垂下長長的枝條,像是在輕撫湖面。
路標旁的指示牌寫著“伊薩提”、“圣湖孤兒院”、“希望之家”、“靜湖墓園”和“境外”,顯得格外醒目。
夏修看了一眼那些指示牌,心中對這些地點充滿了好奇,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探索這些地方的時候。
走過路標后,他們來到了約瑟夫的家。這是一棟典型的獨棟房屋,紅磚墻壁和白色窗框顯得格外溫馨。
房屋周圍環繞著一片小花園,花園里種滿了各種花草和蔬菜,一條小石子路從花園中蜿蜒而過,直通到房屋的門前。
花園里還有一張小木桌和幾把椅子,顯然是約瑟夫平日里休息和招待客人的地方。
“進來吧,我們進去說。”
約瑟夫推開門,邀請夏修進入他的家。
屋內布置簡單而溫馨,墻上掛著幾幅家庭照片和一些風景畫,透露出一種質樸的生活氣息。
照片中有約瑟夫年輕時的模樣,還有他的家人和一些美好的回憶。房間中央是一張木制的餐桌,桌子上鋪著一塊干凈的桌布,旁邊擺放著幾張舒適的椅子。
靠墻的一側有一個古老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書籍和一些小擺件,顯得非常整潔。
客廳里還有一個老式的壁爐,壁爐旁邊放著幾根劈好的木柴,看起來約瑟夫常常在這里生火取暖。
窗臺上擺放著幾盆綠色的植物,為整個房間增添了一抹生機。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內,讓整個房間顯得溫暖而明亮。
老人將夏修引入家中之后,朝廚房方向喊了一聲:
“瑪莎,我回來了,還有客人來呢!”
不一會兒,一位胖乎乎但身體利索的老婦人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她有一頭銀白的卷發,臉上布滿了笑紋,眼睛閃爍著好奇和善意。她看見約瑟夫手中的魚和站在旁邊的夏修后,忍不住發出疑惑的聲音:
“約瑟夫,這些魚是怎么回事?還有這位年輕人是……?”
約瑟夫笑著說道:
“瑪莎,這是今天剛釣上來的新鮮北方狗魚,是這位亞伯拉罕先生的杰作。他不僅釣魚技術高超,還決定把這些魚賣給我們鄰居們。”
瑪莎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接著她熱情地對夏修說道:
“哦,太感謝你了,年輕人!我們好久沒吃到這么新鮮的魚了。”
“很高興能幫到大家。”
約瑟夫簡單解釋了幾句,接著把魚遞給了瑪莎,
“你拿去收拾一下,我們今天就吃這魚了。”
瑪莎接過魚,臉上滿是歡喜,“好,我這就去處理。”
她轉身回到廚房,動作麻利地開始準備晚餐。
約瑟夫示意夏修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然后自己走進廚房,從柜子里拿出一個咖啡壺和兩只杯子。
他熟練地沖泡了一壺黑咖啡,香氣很快彌漫開來,給這個溫馨的小屋增添了幾分溫暖的氣息。
他端著咖啡回到客廳,將一杯遞給夏修。
“來,嘗嘗我的手藝,這是我自己烘焙的咖啡豆,味道很不錯。”
夏修接過咖啡,微笑著道謝,“謝謝您,約瑟夫先生。”
他輕輕抿了一口,濃郁的咖啡香氣充滿了口腔,讓他感到精神一振。
約瑟夫在夏修對面坐下,端起自己的咖啡杯,慢慢品了一口,然后深吸一口氣。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
金發青年點點頭,放下咖啡杯,眼神中透出一絲期待。
約瑟夫看了看夏修,開始講述,“關于你想知道的那起自殺事件,其實事情并不簡單。那個自殺者名叫李斯特,他是一個很安靜的人,平時與鄰居們關系也不錯,但總給人一種心事重重的感覺。大約一周前,他突然從他住的公寓樓上跳了下來,幸好被樹枝掛住,沒有當場死亡。”
夏修仔細聽著,不時點頭示意自己在認真聽。
“但是,事情并沒有就此結束。”
約瑟夫繼續說道,
“李斯特被送到醫院后,情況一度穩定下來。大家都以為他會好起來,結果沒幾天,他又試圖自殺。
這次,他選擇了割腕,沒救回來,他似乎已經喪失了生存的意志,所以,他死了。”
“警方對此有什么結論嗎?”
“還在調查,不過這件事情的在我們這里的討論熱度還挺高。”
“哦。”夏修來了興致,對著老人問道:“你們為什么熱衷于討論一個自殺者?”
“因為活生生的肉體與無生命的尸體之間,有一條細到無法察覺的界線。死亡的問題就在于,一旦跨越了那條線,所有應對人體的方法規則也隨之改變。”
老者對著天國第四持劍人如是說道:
“無論我們愿不愿意承認,我們人生中最親密的關系就是我們與自身肉體的關系。”
“死亡所帶來的最后恥辱就是失去對自己肉體的控制——自殺者跨越到另一個世界,在那里,支配他的法律和習俗跟一周前的不同;而在現實也是,死亡的問題就在于,一旦跨越那條線,所有應對人體的方法規則也隨之改變。”
當血液停止流動,
心跳變為沉寂的回聲,
身體的溫度漸漸散去,
曾經的你,
化為冰冷的形狀。
在世人的眼中,
不再是那個人,
而是一具物件。
無論親人還是陌生人,
皆如此看待。
在那一刻,
生命的價值被剝奪,
社會的眼光,
將你轉化為物,
不再是記憶中的溫暖,
而是一段終結的符號。
死亡,就代表著沒有生者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