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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的。
五天的假期轉眼間就從指縫中溜走了。
苦逼的高中生們回到教室內，開啟長達七天暗無天日的上課煉獄。
雖然，平日里他們也是天天在學校，但周末好歹是自習，還能抽空摸摸魚。
可如果是上課，在火箭班老師那種開飛機一樣的講課速度下，別說摸魚了，但凡低頭撿支筆，都不一定能重新跟上思路。
就這樣，日子來到5月12日，星期五下午第三節課。
連續且急促的鈴聲響起，令人幾近窒息的魔鬼七天課程，正式宣告結束。
李瑜當場化成一坨爛泥，癱在桌面上。
“啊——終于結束了！”
要是能選，他寧可放少兩天假，也不想上七天課，純純的折磨。
同桌的陸悠倒沒多少感覺。
對他而言，無論一周上多少天課，他就只聽三樣，語文，化學，生物。其他的，老師還不一定有他懂。
就在眾人即將離開時，班主任梁潔匆忙走上講臺。
“同學們，耽擱下你們的時間，我來講幾句話，就五分鐘。”
所有人無奈重新坐回座位，甚至有兩個背著書包都走出門口了，也只得乖乖折返回去。
“是這樣的，市內的奧賽選拔，這個月未就要開始了。以前我們春華是不會參加的。說得難聽點，是不配參加。生源比市中差太多，基本是選不上的。”
眾人沒有反駁。因為他們都清楚，在上一年之前，春華還沒砸錢挖人，大肆搶生源，當時的層次，比市中差了一截不止。
“但今年不一樣，你們中考都是以全市名列前茅的成績考進我們春華的，完全可以和市中板板手腕。所以我們領導層決定，這周末開展一次全校范圍的考試。”
話音剛落，教室內哀聲四起。
連著上了七天課，周末還要排時間考試，這不是要人命嗎？
梁潔用力拍了下桌面，怨聲載道的眾人不得不安靜下來。
“我話還沒說完，吵什么吵！這次考試只考一科數學，在星期六上午開始，不會搶占你們的休息時間。”
班內的氛圍這才放松下來，只要不占用休息時間，眾人還能勉強接受。
“到時的參賽人選，會根據期中考試和周末考試的成績綜合挑選。當然，奧賽不僅只有數學一科，還有物理、化學、生物這些，伱們有人想參加，也可以到辦公室找我報名。”
這時，一個男生舉手提問道：“梁老師，參加奧賽，有什么好處，學校會發錢嗎？”
“有的。首先是可以拓寬你們的學習視野，對高考解題有一定的好處。然后就是，如果你們過關斬將，一路挺進國家隊，我們國內的眾多高等學府，都會為你敞開大門，也就是俗稱的，保送。”
眾人聽到后面二字，參賽的情緒立馬提高了。
保送，意味著不用參加高考，這誰不想要？
更何況，他們都是成績優異的少年，自認不會輸給其他人。
不過陸悠表情卻沒有多少變化。
奧賽他可太熟悉了。前世的他就是在這條道路上過關斬將。并且在最后的國際舞臺成功登頂。
還與國內幾位天才一起，取得團隊總分第一名，成功擊敗艾美麗卡和戰斗民族。
李瑜戳了下陸悠的手臂，側過身子，小聲說道：“誒，陸悠，要不我們一起去參加吧？要是進入國家隊，高三就能回家開擺了。”
陸悠推開他，毫不留情的打擊道：“建議你今晚早點睡，夢里什么啥都有。”
與高考相比，奧賽的保送名額無疑更加苛刻，屬于真正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先是省隊選拔，再從全國諸多省份內挑出六十人，進入國家隊。
這個過程，不是真正天資卓絕的人，基本沒可能通過。數學解題不講運氣，不會就是不會。
至于最后的IMO，就更加遙不可及。若是連國家隊都沒進，討論這個毫無意義。
老師說完話后，不再拖延時間，轉身就走。
班上眾人立馬掀起熱烈的討論。
“有保送欸！要去參加試試嗎？”
“我覺得可以有，反正不花錢，試試無妨。”
陸悠沒有選擇插入其他人的討論。事在人為，說不定經過人家系統的訓練，再來個小宇宙爆發，還真進國家隊了呢？
做人嘛，總歸還是要有點不切實際的夢想，比如他曾想穿到修仙界，用數學理論修仙。
這時，前面的兩女收拾好桌面，一起轉過身，面向各自的心上人。
“陸悠，等下我們四個人一起去沙縣吃蒸餃吧？”
“狗東西，不準拒絕。”
兩個男生默默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答道：“沒問題，聽你的。”
沙縣大酒店內。
遲來的四人找到一個角落的位置，男女相對而坐。
他們點好菜后，唐婉提到了先前班主任所說的奧賽。
“我和年年打算沖刺下數學奧賽，你們兩個呢，什么想法嗎？”
李瑜率先說道：“我也盡力去考一下吧，保送名額我挺饞的，萬一天上掉餡餅，砸到我頭上了呢？”
然后三人視線都落到了還沒說話的陸悠身上。
他是幾人，也可以說是整個高一年級中，數學最好的那個。
對于大佬的發話，他們還是挺期待的。
陸悠掃了眼三人，反問道：“先不說我考不考吧，你們有了解過數學奧賽的流程嗎？”
三人一致的搖搖頭。他們雖然聽過奧賽，具體流程沒有了解過，所以還真不清楚。
“那我來給你們講一下。最開始，是學校派人去參加市內的小規模比賽，篩選出參加省賽的學生。下一步，便是全省城市進行比拼，分出一二三等獎。”
聽到這，李瑜還以為他說完了，有些興奮的開口道：“就這啊，不是挺簡單的嗎？我不信我們會輸給其他城市的學生。”
“想得倒挺美的。”
陸悠一盆冷水倒在他的頭上，不帶感情的說道：“省賽才是奧賽的第一道正式門檻。一等獎會有百來人，而省隊只在這百來人里挑選二十多個，去參加年末舉辦的全國競賽。
最后，來自全國各省份的六百多名選手，再進行角逐。這時評出來的叫國家一等獎。而國一排名靠前的六十個人，才能進入國家集訓隊。所以你們明白保送名額怎么來了嗎？”
頓時，三人的熱情被陸悠一番話，悉數澆滅。
他們有自信和全市的人爭個高低，但上升到省份，乃至國家的層次時，他們就有些畏縮了。
陸悠左手支著腦袋，安靜的等待三人消化自己所說的信息。
一直到服務員送來蒸餃和云吞粉，沉默的氛圍才被唐婉打破。
“陸悠，如果你去參加，你感覺自己能走到哪里？”
“我？”
陸悠輕笑一聲，眼底盡是平靜與自信。
“終點在哪，我就能走到哪。”
他去參加奧賽，不過重走一遍登頂的道路，不存在任何難度。
畢竟，奧賽沒有大綱的限制，以他現在的知識儲備只會比當時未成年的自己更強。
“你這個杯，裝的真夠大的。”
李瑜是不信陸悠這句話的。或許他在春華內確實是最頂尖那個，可全國上千萬的高中生，總有更天才的存在。
“不信拉倒。”
陸悠拆開兩雙一次性筷子，一雙放在唐婉的面前。
“我只是陳述一個必然的事實，沒必要去向你證明什么。況且我也不打算離開唐婉去參加奧賽，沒意思。”
他在中考成績出來當天，就決定走高考道路，穩步上升。
尤其是和唐婉在一起后，他更不想去競賽了。
進入省賽階段后，那刷題的壓力，可不比高考低。
而且進入國家集訓隊，直到IMO結束，有長達半年的時間。這半年多時間，很大可能是要去其他省份集訓，不在本地的。
陸悠不想和女朋友異地戀。他大伯的事例就擺在眼前，分處不同時空的兩人，太容易出問題了。
萬一拿了金牌，光榮回歸，女朋友卻被撬走了，哭都沒地方哭。
再者，即使沒有競賽，憑借高考，他一樣能進入國內最高等的學府，何必累死累活，去擠那條狹小的道路，又不能提升數學能力。
然而，唐婉聽到他的話，身子一僵，眼眸緩緩垂落，用力握著筷子的指尖微微泛白。
坐在對面的陸悠，清晰的感知到女朋友的情緒在極速下墜，當即憂心的問道：“唐婉，怎么了，不舒服嗎？”
唐婉搖搖頭，擠出幾分微笑，勉強的說道：“我沒事，先吃晚飯吧。”
陸悠皺了下眉頭，她這樣子，很明顯屬于有事卻故意裝作沒事。
“真的沒事？別忍著，有什么問題你一定要說，我們都在，說不定可以幫你解決。”
唐婉低下頭，一言不發的吃下兩塊云吞，便停下筷子。
“突然想起班主任找我還有事，你們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不等其他人說話，她直接大步離去。
“你別走那么快呀，等等我！”
陸悠也立馬丟下筷子，朝她離去的方向追去。
一時間，原本四人的餐桌，僅剩下半句話不敢說的兩人。
李瑜咬著筷子，回想他們說過的話，實在想不出絲毫頭緒，。
“他們怎么了，為什么會突然間鬧矛盾？”
徐年聳聳肩，說道：“我哪知道他們的事？我從來不過問的。”
“可你不是女生嗎，不應該懂唐婉在想啥？”
“照這么說，你還是男生呢，不應該最清楚陸悠在想什么？”
兩人無聲對峙了一會，李瑜選擇投降，主動轉移話題。
“好吧，不說他們了。我們來分工合作，你吃唐婉剩下的，我負責陸悠的，可以嗎？”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