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叫孟欣怡對吧?”
“師傅,你果然不是一般人,你竟然能看得到我。”
孟欣怡一臉驚喜地望向宋詞,接著神色又變得悲切起來。
“你怎么會變成這樣?”宋詞有些詫異地問道。
這人正是那日宋詞從美術學院附接的美術老師,當時她還想加宋詞微星,宋詞沒同意,說下次有緣再見,就互加微星,可是現在看來,雖然有緣,但是微信肯定是加不上了,因為這女老師現在是只詭。
“一場意外。”孟欣怡有些尷尬地笑道。
然后張開手臂,原地轉了一圈道:“現在看起來也不錯的樣子,我本以為詭怕陽光,怕寺廟,怕惡人,怕這怕那,沒想到百無禁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這樣不是挺好?”
“是嗎?那你剛才為什么躲?”
宋詞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謊言。
孟欣怡尷尬地一笑,然后訕訕地道:“你這人真沒意思,總是掃人興致。”
見她不愿意說,宋詞也不愿意和她再多廢話,他車子還停在路邊沒有熄火,雖然是晚上,這里車流量不大,但總歸還是有的,時間長了不好。
“你別走啊,你再跟我說說話。”
孟欣怡一把拽住宋詞的胳膊,滿臉乞求之色。
原來詭最大的敵人是孤獨。
大部分人死后,都選擇了回歸靈魂之海,不愿意在世間游蕩,即使有,也只是短期而已。
而且詭也并非永生,因為當世間最后一個人把你遺忘之時,你就會如同空中泡影,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
“咦?”
還沒等宋詞斥責自己,孟欣怡就發現了異常,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體,又伸手摸了摸,那種觸摸感,真實的存在感,讓她欣喜不已。
“我又活了?”她驚訝地道。
然后下意識地放開了宋詞的胳膊,瞬間她又感覺自己身體變得輕盈,失去了那種厚重之感。
看著她如此模樣,宋詞都不知道說些什么,這姑娘性格也真夠可以的,她是宋詞目前所遇到的詭中,最為坦然和豁達的。
宋詞雖然這樣想,但是并未停下腳步,繼續往車上走去。
“等等。”
見宋詞離開,孟欣怡也反應過來,趕忙追了上去。
“您是神仙嗎?”她滿臉希翼地看著宋詞。
“不是。”
但是孟欣怡顯然不信,一臉狐疑地看著宋詞道:“你是就是,沒關系的,我不求你幫忙。”
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模樣,看她板著臉,努力表達自己我很單純,沒額外想法的模樣,宋詞就有點想笑。
他在想,搞藝術的是不是性格上,思想上都比較單純。
宋詞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姑娘,發現她皮膚白皙,眼大鼻挺,輪廓線條柔美,長發垂肩微卷,加上身上那種學藝術的氣質,只要不開口說話,絕對是一位難得的美女。
可惜一開口,就如同話癆一般,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她職業有關,音調總是喜歡上揚,所以顯得有些大嗓門。
“跟你說了我不是。”
宋詞也頗為無奈,坐到駕駛座上,把車子緩緩往前開。
孟欣怡自然也跟著上了車,還不時地小心翼翼看著宋詞,說不求他,但眼睛里滿是喜悅和希冀。
等找了一處臨時停靠處,宋詞把車輛停好,這才轉頭向坐在副駕駛上的孟欣怡問道:“說吧,到底發生什么事?”
前些天見到她的時候,她臉色紅潤,可不像身懷疾病,她還這么年輕,所以只能是死于意外。
“沒……沒什么的。”
孟欣怡眼睛四處亂瞟,到現在也不說實話。
“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可幫不了你。”宋詞說道。
孟欣怡愣了一下,接著看向宋詞,慢慢眼眶濕潤起來,嘴巴微瓢,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樣。
“你別哭啊。”
宋詞下意識地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對方,然后才想起來,紙擦不了詭的眼淚。
可就在這時,孟欣怡一把捉住他的手,湊到自己的臉上,幫自己擦了擦,一邊擦,還一邊小聲抽泣。
等擦完自己的眼淚,她的注意力卻在紙巾上,見紙巾被自己淚水給侵濕,臉上委屈之中又帶有一絲驚訝。
宋詞著實被這個姑娘給逗樂了,性格如此可愛的一個姑娘,怎么就死了呢。
宋詞把手抽回來,把紙巾丟進車門儲物格里,他沒發現的是,脫離他手掌的濕潤紙巾,瞬間變得干燥。
“我……我被人給殺死了,他使勁勒我脖子。”
孟欣怡說著,還伸長自己修長的脖子,連說帶比劃著,告訴宋詞,對方是怎么勒住的她,她又是怎么反抗的,可是對方勁太大了,并且還用旁邊石膏雕塑猛砸她的頭……
看她如此說,出于謹慎,宋詞還是啟動了柳葉瞳,隨著心念一動,眉角兩側隱隱浮現出綠色柳葉紋。
此時孟欣怡的話語落入他的耳中,立刻就聽出對方的真誠,看來她并未說謊。
想到柳葉瞳的另外一個能力,記憶回溯,于是心念一動,立刻發動。
他既想試試自己的能力,也想看看殺死孟欣怡的兇手是誰。
而在這一瞬間,宋詞感覺到一種溺水的窒息感,仿佛受到無盡的海水擠壓,他下意識地大口喘著氣。
然后就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喧鬧聲,宋詞向四周看去,不知何時,他身處在一處校園之中,四周擦肩而過的,全是一些年輕學生。
宋詞抬頭看了看天空,陽光微醺,再收目光看向路邊的樹梢,樹梢上幾片樹葉在微風中搖擺,其中一片落葉受不住微風的搖曳,從空中打著旋緩緩落了下來,宋詞伸手輕拈,夾在指尖,那種觸感無比的真實。
這是記憶回溯?宋詞無比地吃驚。
這實在是太過真實,說是穿越他都信。
“孟老師好。”
“孟老師你去吃飯嗎?”
“孟老師吃什么,能不能帶我一個?”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學生嘻嘻哈哈的聲音。
宋詞循聲望去,只見孟欣怡正和幾個學生一路說笑走了過來。
“孟欣怡。”
宋詞叫了一聲。
但是孟欣怡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和他擦肩而過。
宋詞又找了幾個路人試了試。
這才發現,原來在這里,他跟詭一樣的存在,可既然如此,為什么他又能觸碰到樹葉?
想了想,向已經走遠的孟欣怡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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