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五邑是大夏第一僑鄉。
下轄三區四縣,府衙設在東北角的江海區,其他區向西南方向依次排列。
跟某徽京有點像。
所以五邑中的其他幾個區,對五邑的認同感并沒有那么強,對外很多時候,都說自己是新寧人、岡州人、恩州人,而不是五邑人。
特別是恩州,從文化圈層方面來看,更貼近廣南西部。
五邑府這邊的民俗信仰,除境主土地外,還有洪圣爺、關帝、媽祖、黃大仙、醫靈大帝等等。
其中比較廣泛且具代表性的,就是洪圣爺。
五邑中的江河區,甚至還有以洪圣爺命名的洪圣公園。
洪圣爺,是民間的說法,官方名稱應該叫做廣利洪圣大王,或者另一個更廣為人知的名字——
南海海神祝融。
有人可能疑惑:“祝融明明是火神,怎么會是海神?”
唔,要知道,我們大夏的神話體系過于龐大,每一位神仙的故事,都能寫出一部長篇史詩來。
上古神話時期的祝融,確實是火神沒錯,時至今日,依然是火神。
不過神明身兼多職這種情況,其實很常見。
祝融成為南海海神,是隋朝之后的事。
隋朝開皇十四年(594年),有大臣建議:海神靈應昭著,應該考慮在近海處建祠祭祀,才能表達出人間帝王對海神的虔誠。
于是文帝下詔祭四海,廣南這邊南海也應詔建立了南海神廟,而火神祝融也正式被尊任為南海神廟供奉的“海神”。
畢竟南方屬火,最強者莫過于祝融。
唐代大文豪韓愈所撰、陳諫所書的《南海神廟碑》:海于天地間為物最巨,自三代圣王莫不祀事。考于傳記,而南海神最貴,在東、北、西三神河伯之上,號為祝融。
明確記載了南海海神就是祝融,而非網上公眾號所說的唐代官員洪熙。
到宋仁宗時代,又詔封南海神為“洪圣王”,全稱“南海洪圣廣利王”。
洪圣爺的稱呼遂流傳至今。
后來南海海神的形象,又漸漸和南海龍王形象重合,有些地方的龍王廟,祭祀的也是南海海神。
據考證,建國前三角洲一帶的洪圣廟、大王廟,一度超過500座,而媽祖廟僅300余座,南海海神香火之盛,令人震驚。
可惜輝煌不再。
如今很多地方的洪圣廟,都已經廢棄,遭到拆除。
大夏七千年歷史,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英雄傳說。而舊時代的殘黨,往往找不到新時代能承載他們的船,以至于逐漸被淹沒在歷史長河中。
五邑地區最大的洪圣廟,位于逢江朝連鎮,西江河畔。
若說香火,其實并不旺盛。
這年頭香火最旺的,往往都是佛寺、觀音廟之類,道觀相對冷清,更別說民間俗神小廟,初一十五以及神誕日有人來拜祭下就不錯了。
好在眼前這座洪圣廟,看起來維護得還可以,雖不氣派,但至少干凈整潔,門前的臺階清掃得一塵不染。
陳景樂只是溜達一圈,并未上香。
洪圣廟旁邊不遠,還有個不起眼的矮棚,里面是一塊泰山石敢當碑,墻角根放著一排落難神。
所謂落難神,就是被人丟棄了的神像,或主觀或被動出現在路邊,或者順水漂流而來。
有很多村落供奉的神明,其實就是落難神。
比如某某年村民于河邊洗衣服,看見一尊神像順流漂來,趕緊背回家供奉起來,而后百年成為村里的保護神。
又或者某某村的某神,是自己飛過來的,村民扔都扔不掉,不得已只能將其供奉起來。
這些都是落難神。
但不是所有落難神都這么好運氣,能被重新供奉。運氣不好的,只能埋在土里,無人知曉。
而且對于落難神,很多人會敬而遠之。
因為真靈已不在,誰也不敢保證有沒有別的東西,寄居在這副軀殼里,祭祀需慎重。
也不知道是誰撿了這么多落難神回來放在這,林林總總,居然有二三十尊,有觀音、有彌勒、有關帝,有其他不知名的神靈。
陳景樂暗暗搖頭:“人心不古啊。”
就在這時,忽然看見西江河上游漂來一物——
一尊簡陋的彩陶土地神像。
然而神異的是,神像就那樣豎著漂在河面上,甚至還順著水流打旋。
陳景樂看得直愣神。
“什么時候陶瓷的密度小于水了?!”
而且還是豎著!
怪!太特么怪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下意識警惕,然而感知當中又沒察覺到其他力量存在。
就在這時,神像倏地往下一沉。
陳景樂猶豫兩秒,動用法力去撈,卻發現神像并沒有浮上來,而是繼續直愣愣地往西江河底下沉去。
“嗯?!”
陳景樂微微一怔,神念下意識往下探。
下一秒,意識觸及到一層禁制結界,被彈了回來。
“這是……?”
陳景樂愕然。
西江河底更深處,居然有一層禁制?這顯然不是俗世力量能制造出來的。
等他回過神來,再去尋找那尊神像,卻發現已經不知所蹤。
是傳說中的緣法?
還是冥冥中某種力量故意引導他發現這里?
“有意思。”
陳景樂蹙眉過后,頓時來了興趣,隨即身形一閃,出現在河底結界外面。
有避水神通在,倒是不擔心。
仔細觀察過后,他大概清楚了:“這禁制難度還不小。”
布置這禁制的人,在人類修行界里頭,肯定也是名氣不小的人物了。
好在先前完成對端州府的境主廟占據過程中,系統有獎勵他布陣神通,陣法結界方面,倒是難不倒他。
布陣:各種結界、陣法,禁制。
想要破解眼前的結界,不是難事。
若是換作之前,估計得費不小功夫。
“終于進來了!”
五分鐘后,陳景樂總算找到外面這層禁制的鑰匙,輕松鉆進去。
結界內,是一扇石門,門兩邊分別用天文篆寫著“南海”、“西江”。
陳景樂微微一怔,沒說什么,小心翼翼推開石門。
門后面很安全。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極為高大寬闊,風格卻又十分簡樸的石室,至少五米高,長寬都在二十米以上。
中間放著一張石桌,兩張石椅。
石室頂上,則懸浮著一盞古老的油燈。看似普通,然而卻將這石屋照得通亮。
不用想,肯定是一件法器,而且品階不低,不知過了多少年,仍保持有這般法力。
石室里邊的角落,放著好幾個大箱子,有點像影視劇里經常出現的裝銀兩的那種,起碼是幾百年前的東西了,現在哪還有人用這種東西。
不過更引人注意的是,是石室的另一邊,還有一扇石門。
“門后面還有空間?”
陳景樂神念探過去,卻被石門擋了回來。
先打開眼前的箱子,里面居然都是古代的銀錠。
“銀作局永樂六年花銀五十兩重,銀匠吳小林。”
“安邑縣,銀伍拾兩,銀匠楊照。”
全是五十兩制的,一箱二十個,這里面有五個箱子。
發財!
而且最讓陳景樂驚訝的是,銀錠上面刻的,居然都是明代的皇帝年號。
“難道說這石室的主人,是明代時期的修煉者?”
永樂年距離現在可是有600多年了。若是沒死,少說也是地仙級存在。
石室內肯定不止這么點東西,甚至可以說,這些銀兩是最不值錢的。畢竟哪有修煉者會在乎這等俗世之物啊。
不過放到今天,明代的銀錠可都是古董,而且品相極為完好,有的是喜歡這類東西的買家。
陳景樂毫不客氣收起來,隨后目光看向那扇石門。
門上的禁制,比外面那層要難不少,好在依舊難不倒他。
誰讓他有系統外掛呢?
這次耗費十分鐘,再次穿過禁制,來到第二扇石門后面。
“這……”
陳景樂愣住。
因為石門后面,是一個和剛才一樣大小的石室,而且對面還有一扇石門!
如果不是上方的油燈形式不太一樣,以及石室內的東西不同,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原地打了個轉。
這次石室內左右兩邊,分別放著一個木架。
每個木架又分三層,每層各三樣。上面都有禁制覆蓋,難度不等。
一邊放著丹藥、靈藥,一邊放著法器、材料。
這明顯就比剛才的銀兩貴重多了。
不過東西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每一樣的禁制難度,都不下剛才的石門。
若是尋常人僥幸進得來,估計也得耗費相當長時間在這一關。
可惜進來的是陳景樂。
掌握破解禁制的訣竅后,簡直順手拈來。
首先是丹藥這邊的木架。
丹藥的品質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像手上這瓶正陽丹,即便是金丹這樣的陸地神仙,也用得上。
另一瓶升龍丹,則是幫助突破至煉神還虛境界,也就是俗稱的元嬰境。
這樣的丹藥,放到現在的修行界,絕對稱得上寶物,足以讓各大門派爭得頭破血流。
陳景樂手頭上雖然有差不多功效的,但是能收獲一種不同的丹藥,相當于學會一種新的丹方,讓他頗為驚喜。
還有兩瓶是療傷類圣藥,百草還魂丹和生生造化丸。
剩下的就是靈藥類,都是五百年份以上的靈藥,七葉烈陽草、冰靈芙蓉露、火元果……
都是稀罕物!
有禁制保護,加上存放在玉匣內,藥性并未流失太多。
陳景樂不客氣地收下,然后看向另一側的法寶類。
法寶只有三件,都在最上面那層。
另外六件物品則是材料。
最上面一層左邊,是一件雙劍類法器。
“靈蛟雙劍,昔日薩祖斬一惡蛟,取其雙角煉化而成,通體碧藍,劍出如靈蛟出水。”
“好法寶!”
陳景樂眼睛一亮,忍不住贊嘆。
竟是薩天師的作品!
這法寶品質,遠在他現在使用的鄔王神槍之上,看來可以換武器了。
解開禁制,雙劍發出一陣輕吟,靈光閃動,居然想逃跑。
陳景樂毫不客氣將其抓回來,一拳打在劍身上:“老實點!”
雙劍頓時偃旗息鼓。
然后是第二件:
“碧水青龍,以蛟筋煉制而成的手鐲,龍形環狀,佩戴可大幅度提升水系法術掌控能力。”
又是一件好東西!
拿到手后,陳景樂直接套在手腕上,又感覺太過顯眼,干脆施個法術將其隱藏起來。
第三件,是一張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符箓。
(應該還有,白天睡過了,不是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