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俐下意識伸手接過，丸子的熱氣透過紙袋，掠過指尖，隨后在寒冷的十二月流淌進身體。
她偏頭望去，許淺素已經蹲下身子，拿著竹簽，扎起丸子喂扒手貓與莫魯貝可。
“恰”
“莫魯貝。”
兩只寶可夢咀嚼著瞇起眼睛。
莫魯貝可又從口袋里拿出電烤種子遞給許淺素與扒手貓。
任誰看了，也會覺得，許淺素才是它們的訓練家。
“莫魯貝。”莫魯貝可又拿起種子，仰著臉兒望向瑪俐。
許淺素用著剛剛喂過扒手貓與莫魯貝可的竹簽扎起丸子，把種子塞進去，一口吃下。
結果被燙得呼呼地吐白氣。
瑪俐無可奈何地望了他一眼，從挎包里取出水杯，接過莫魯貝可遞來的種子的同時，把水杯遞給許淺素。
還是那個保溫杯。
“多大的人了，還會被燙到。”她說。
許淺素眨了眨眼睛，接過水杯輕笑道：“冬天吃小吃被燙，就像夏天的啤酒，燒烤與沈陽大街，是每年必須體驗的事情之一。”
“誰規定的？”瑪俐眼皮也不抬一下，無視許淺素口中所說的自己照常聽不懂的一些陌生名詞。
“我。”
“瞧你厲害的。”
許淺素捏著扒手貓的后脖頸把她抱進懷里，長身而起，指了指不遠處宏偉的購物商場，“要不要去逛逛？”
瑪俐在四周打量了幾眼，才輕輕頷首，“好。”
許淺素把丸子遞給懷中的扒手貓，自己擰開水杯的瓶蓋喝水。
商場空間廣闊，嶄新的店鋪鱗次櫛比，一間挨著一間。
正中心的寬闊大廳內，種著一顆巨樹，不點綴飾品與彩燈，而是一只只體型不一的南瓜精居住其上。
昏黃的燈光隨著南瓜精們的一舉一動而四處搖曳，卻不顯浮躁，反而有一股溫馨的氛圍。
不知名的悅耳歌曲回蕩其內，來往人群提著大包小包。
高處的顯示屏正來回切換著一位身材姣好的女子與一眾水系寶可夢的生活照。
正是伽勒爾地區的水系道館主皆知名模特，被譽為驚濤駭浪的露璃娜。
許淺素收回視線，捏著扒手貓粉嫩的前爪，道：“等未來我成了伽勒爾最強的訓練家，去哪兒都要把奇魯莉安，小袋獸放出來，不必再像這樣小心翼翼，遮遮掩掩。”
“成為最強之前，先打敗我吧。”瑪俐口中隨意道，轉身走進一家服裝店。
許淺素跟上去，道：“若是我們兩個進行寶可夢對戰，我必定勝利。”
瑪俐偏頭看他，“什么意思？”
許淺素將被他抱在懷里，把玩著前爪上的肉墊也不反抗的扒手貓舉在瑪俐面前，“就是這個意思。”
“恰！？”扒手貓一驚，輕輕在許淺素的手上咬了一口，旋即稍微一掙脫就躍進了瑪俐的懷里，惡狠狠地瞪了許淺素一眼。
意思是‘看，我都咬你了，真到了對戰時，我可不會放水，你能拿我怎么樣？’
不過，還是和她的訓練家一樣，兇得可愛。
許淺素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蹲下身子把莫魯貝可又抱了起來。
“恰。”扒手貓扭過腦袋，不理許淺素了。
“莫貝莫貝可？”莫魯貝可眨了眨眼睛，然后吃著種子，看上去沒心沒肺極了。
瑪俐沒在意許淺素與她的兩只寶可夢的互動，望向琳瑯滿目的柜臺，挑挑選選。
妝容精致的店員迎上前，為瑪俐介紹產品。
“瑪俐小姐，想買些什么，我說不定能給你些參考。”許淺素抱著莫魯貝可坐在沙發上，閑得無聊，便走上前問道。
瑪俐正拿著一枚精致的袖扣打量，聞言望了許淺素一眼，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袖扣，道：“你知道這是什么牌子嗎？”
許淺素看了一眼原本放著袖扣的柜臺前的四位數價格牌，坦率道：“不認識。”
店員掩嘴輕笑，問道：“您是要為這位先生買嗎？我這里推薦這款領帶呢……”
瑪俐放下袖扣，微微搖頭，離開了這家服裝店。
許淺素跟了上去，問道，“是要給你哥買新年禮物嗎？”
借由店員的話，讓他注意到，瑪俐挑挑揀揀的都是一些男士服裝與飾品。
瑪俐搖頭，準備走進一家名為Mayoi的文具店。
“那就是給我買的新年禮物？”許淺素含笑問道。
“也不是。”瑪俐淡淡回答。
“恰？”扒手貓的耳朵微微一動，決定不理會許淺素的她把腦袋扭過來，看了他一眼，又仰起臉了望著瑪俐。
一對情侶從兩人身旁路過，開心地討論著兩人一起養的伊布準備進化成什么形態。
身后，他們出來的服裝店也迎來了一對夫妻，妻子手里拿著西裝在男人身上打量著。
許淺素眼底的笑意漸漸收斂下去，心底沒由來地感到一陣沉悶不滿。
他說，“同為男性，我或許可以給伱一些參考。”
許淺素說了兩次‘給予參考’，但兩次情緒的不同，便是沒心沒肺的莫魯貝可都察覺到了一些。
瑪俐拿著一支價格接近五位數的鋼筆打量著，聞言輕輕搖頭，說：“不用，我已經決定了。”
說著，她告訴店員，“麻煩把這根鋼筆包起來，謝謝。”
“好的。”年輕的女店員小心翼翼地接過鋼筆，悄悄打量了兩人一眼，不敢多言，默默拿去包裝。
文具店外熱鬧非凡，來往行人提著大包小包絡繹不絕。
文具店內氣氛冷寂，加上兩人還有五位顧客與三位店員，但正在接待其他顧客的店員聲音好似都輕了不少。
許淺素與瑪俐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店員拿來裝飾豪華的鋼筆盒，沉悶的氣氛才略微被打破了少許。
瑪俐直接付了錢，接近五位數的鋼筆，連砍價都沒有。
“去吃飯？”許淺素問。
“嗯。”瑪俐點點頭。
兩人離開文具店，來至購物中心三樓的一處露天餐廳。
許淺素點了果汁與咖喱。
瑪俐點了一份蛋糕。
兩人默默吃著，一言不發。
扒手貓趴在桌上，月牙狀的尾巴微微垂下，對兩人忽然的沉默很不習慣。
是了，兩人在一起，往常都是許淺素打開話題。
自家訓練家本就不愛說話，沒遇見許淺素之前，一天都不見得說上十句。
她與莫魯貝可對視一眼，旋即莫魯貝可看向許淺素盤子里的咖喱，咽了口唾沫。
扒手貓眼角一抽。
許淺素吃了一小半，全然沒有胃口，便把咖喱往前推了推，捏了捏莫魯貝可的小耳朵。
“莫魯貝。”莫魯貝可眼前一亮，大吃特吃起來。
瑪俐慢條斯理地吃著蛋糕，舉止高雅，她望了許淺素一眼，旋即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把鋼筆盒放在桌上，向前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