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考慮借著這次被襲擊的機會給自己搞點什么東西時，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如果不薅黃金樹的羊毛，史萊克學院在物質上有什么提供給霍掛的東西是直到七環以后都能發揮巨大作用的？
冰碧蝎左臂骨或許算一個，雖然這東西嚴格來說是許家偉送的，但歸根到底也是他看重史萊克的面子和霍掛本身的潛力才決定贈送以結交的。
別的……霍雨浩想了半天，最后也只想到了一個龍丹，可是這玩意肯定是要不來的，而且甚至連如何解釋獲知渠道都是個問題，反正霍雨浩估計自己是沒有搞什么九刀十八洞的機會。
仔細想了半天，霍雨浩的結論是：似乎，好像，霍掛在大后期能倚重的那些外掛，比如幾大魂靈和亡靈半位面，基本全是靠自己、極北三天王和伊萊克斯的渠道搓出來的？
第二魂核的凝聚經驗上或許史萊克給予了一定幫助，可是這種東西同樣是不可能傳授給外人的，這種對塑造極限斗羅至關重要的經驗是絕對的不傳之秘。
最后想來想去，似乎也就史萊克學院對魂獸這么多年來的研究經驗最有價值，畢竟毗鄰星斗大森林的史萊克學院在這方面最有研究價值。
史萊克學院在這方面是公認的大陸第一，不服不行。
“……這我不能擅自做主，你等一等。”言少哲揉著太陽穴，有些犯愁地道。
“那就請盡快吧，除了對魂獸的研究資料，我暫時想不出我還有什么需要的東西了。”
“這畢竟是史萊克萬年來研究成果的結晶，哪是能這么容易私相授受的，不經過海神閣會議表決，就算我同意給你看一看也沒用。”
“言院長，對這些東西不用太敏感，真的，一萬年了也沒見你們研究出多少成果來，我還能看一眼就懷……就搞出什么東西來嗎？”
雖然史萊克理論上是研究出了融合魂骨的方法而且有所應用，不過這份技術的存在感是真不強，魂師強者們追求的依然是純天然野生魂骨。
“雨浩同學，雖然伱修為尚低，但是精神系魂師在刻意記憶的情況下對特定內容可以做到過目不忘，這些東西我們還是知道的。給你看了就等于把底全露了……”
“我都說了，你們那么多研究魂獸的專業人士研究一萬年都沒發揮什么作用，還真以為幾個魂導師能看出什么來？真見不得人的東西你們會給我看？”
戴華斌看著霍雨浩和言少哲在他眼前反復拉扯，牙都快磨碎了。
在襲擊中死難的平民都沒聽說學院做了什么撫恤上的安排，霍雨浩憑什么就能在這里勒索被史萊克當成傳家寶的魂獸研究資料，就憑他現在的身份？
大哥當初被邪魂師埋伏偷襲，學院不惜從星羅帝國請來醫仙斗羅位其診治，還把大哥在學院中宣傳成了舍己為人保護隊友的優秀典型；可我戴華斌也是在賽場上為學院流過血拼過命的，憑什么回到學院后不僅沒得到表彰，連相應的撫恤都僅限于幫忙治好了傷勢？
我戴華斌和他們之間又差什么了？！
戴華斌固然感到了一陣膩歪，但其實有人比他還難受。
史萊克學院的圖書館中，正在埋首看書，更新自己珍藏的魂獸研究筆記的王言聽到了兩道頻率不同的腳步聲傳來，下意識地扭頭看去。
這里是存放有關魂獸相關記錄文獻的區域，因為和學生間熱門且常用的武魂和魂技相關資料的存放區域位于相反的兩個方向，所以非常安靜；一般來的人不多，基本都是學院中有興趣進行魂獸研究的教師，會出現在這里的人大多彼此熟識。
但出現在視線中的人，卻打破了王言原本沉心研究的平靜心境。
“林……林老？”
看清走在前方那慈眉善目的老嫗，王言合攏書本，下意識地站起身來。
海神閣的宿老出現在圖書館，這可真是稀奇了，按理來說宿老們在達到封號斗羅之前就會在自己的領域達到“學無可學”的地步，遑論林老這樣的超級斗羅。
難道是林老對魂獸有了什么新的發現，要更新在學院的資料典籍中？
沒等王言激動完，在看到跟在林老身后的那道身影后，他的思維更陷入了一片混亂。
來人看起來是個低年級生，但竟然沒穿史萊克的校服，卻令王言非常眼熟……
翻騰了一番記憶后，王言猛然想起，這不是上次大賽的時候碰見的那個霍雨浩嗎？
他怎么可以進入史萊克學院的圖書館？他也不在交換生的名單中啊！
看到剛剛還在入神地研究的王言猛然站起，林佬擺了擺手，和藹地道：
“小王你不用管我們，繼續做你原來的事就好。”
還站著的王言更凌亂了。
這……林老帶日月帝國的人來圖書館，是可以不管的嗎？
哦，以他的身份好像的確管不了也不敢管，那沒事了。
“呦，是王老師，好久不見啊。”
眼看著閱覽區沒有其他人，霍雨浩也跟在林老后面跟王言打了個招呼。
“您繼續看您的，不用管我。”
有一說一，王言是史萊克學院中比較正常的教師了，起碼比動不動起“霸王花”這種外號的教師要強，研究的方向也是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的重要空白區域。
不過既然海神閣的宿老也在，那就不方便瞎說話了。
滿腹狐疑的王言扶著椅子坐了下來，但一時間卻是難以回到原本專心研究文獻的心流狀態，眼神止不住地打量著霍雨浩的背影。
王言眼睜睜地看著林老領著霍雨浩到了最內側的一扇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木門前，將一張卡片遞給了霍雨浩。
木門上掛著一塊牌匾，上面寫著“限制級”。
那是除非為學院做出重大貢獻，或者成為了宿老級強者才能自由翻閱的資料區，以王言的身份只有偶爾涉及重大研究時，才能經過層層報告審批，調閱廖廖數頁資料的區域。
至于真正的絕密級資料，全都存放在黃金樹重，從物理上隔絕圖書館失竊的奉獻。
“霍雨浩，你拿著這張卡可以調閱圖書館中有關魂獸研究的資料，每次只能取一本，不得帶出圖書館，我會在這里等著你。”
“多謝林老。”
霍雨浩接過用于識別身份和解除禁制的卡片，隨即推門進入了“限制級”資料存放區域。
對魂獸的研究，日月帝國雖然薄弱但也不是完全空白，好不容易得來都機會當然要先從最寶貴最重要的資料看起。
當霍雨浩刷卡進門，木門上的禁制在一陣波動后重新生效后，王言看著那扇讓他朝思暮想的木門，與心底的疑惑與忐忑斗爭了一番，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
“林老，那可是學院的限制級資料，為什么允許他一個外人……不，光是外人還不足以形容……”
看著王言那有很多問題但又有些支支吾吾的樣子，林老的臉上依然掛著慈祥的笑容，面色不變地解釋：
“小王，不要多想，這都是學院的安排，背后的原因很復雜，但難道少哲他們會害了學院嗎？我這也是信任你所以也就沒多避諱，但如果傳出去終究對學院名聲不太好，你……明白的吧？”
王言的嘴唇顫了下，但還是輕輕點頭道：
“我……我知道了。”
資料室中，開啟精神探測掃描書架上的書目的霍雨浩也注意到了門外的小小插曲。
“仔細想想，史萊克一萬來對魂獸的研究進度緩慢，也不能全歸咎于人本身的原因，他們自己也對人力資源的使用比較保守。”
像王言這樣的老師，明明已經是公認的外院武魂理論大家，但是實際表現卻是有點讓人哭笑不得。
海神閣的宿老們乃至貝貝等人都早已對王冬的女兒身心知肚明，但王言雖然研究過光明女神蝶武魂，卻唯獨不知道這種武魂只會出現在女性身上。
直到海神緣相親大會后，王言才被提升職級允許查看史萊克學院保密程度更高的資料，此前一直只能基于提供給外院教師的公開資料進行研究。
“也罷，和我又沒什么關系，還是抓緊機會搜刮點資料吧。”
霍雨浩站起身，從書架上層取下一本通論類的書籍。
快速通讀一下目錄并閱覽第一章后，霍雨浩的眼神不由得起了變化。
從種種細節來看，這本書的第一版應該成書于超過一萬年以前，后來歷經多次編訂修改，增添了后人的注釋與理解。
那個唐三都還沒出生的年代啊……史萊克的好東西是真不少，不知道武魂殿覆滅的那個年代他們從中繼承了多少遺產，隨便掏一本書都能追溯到萬年之前的歷史。
相比之下，日月帝國不僅一直偏好研究魂導器，而且武魂品質總體比較低劣、魂獸資源匱乏，這方面的積累與史萊克學院比起來大大不如。
“伊老，之前您說過，對于魂靈這個設想還有很多不完善和停留在設想的地方，希望這里的資料能提供些幫助和佐證。”
精神之海中，霍雨浩對伊萊克斯傳訊道。
霍雨浩自己不僅對魂獸的了解一知半解，而且對亡靈魔法之類的東西根本就一竅不通，這次問言少哲要了門禁權限純純是為了幫伊萊克斯研究魂靈的。
斗三時期，曾經阻止了大陸統一的霍掛風評卻還算不錯，他身上最出名的就是兩樣標簽——靈冰斗羅霍雨浩與龍蝶斗羅唐舞桐之間“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以及傳靈塔首任塔主、魂靈體系開創者的身份。
拋開那能夠創死人的第一個標簽不談，魂靈體系及伴生的傳靈塔基本奠定了此后一萬年魂師界的格局與魂師的發展路線，這也是原著中霍掛和唐神王顯著的區別之一。
唐神王只是通過別人的傳承砸碎了一個舊世界后拍拍屁股飛升，斗羅大陸除了少了一個武魂殿并沒有發生什么改變，兩國的貴族們繼續醉生夢死，魂師們繼續按以前的老路修煉著，還得適應一下武魂殿這個森嚴組織消失后的世界。
霍掛至少切切實實地給后人開辟了一條新航道，哪怕他推遲了大陸統一的速度，也依然能得到魂師界的尊敬。
但是眾所周知，原著中的第一代魂靈由于伊萊克斯因月票不夠而遭到劇情殺猝死過早，霍掛對亡靈魔法體系不夠熟悉，實際上存在很大缺陷。
比如雪帝由于能量不足一度淪為嬰幼兒智商的弱智幼生體，上演了神王作品集中祖傳的“叫爸爸”環節。
魂靈的出現在減少因魂環產生的對魂獸需求的同時，是否反而造成了人類更加肆無忌憚地獵殺魂獸以獲取魂骨，有沒有起到反作用算是個經久不衰的討論話題。
同時，霍雨浩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的問題——千年以上的魂獸從人類的時間尺度來看幾乎可以說是不可再生資源，而對壽命動輒以萬年計的魂獸，僅僅是將其壽命以生命形式轉為人類附庸的形式延長百年左右……這對魂獸的吸引力真的有想象中那么大么？這足以從根本上緩和魂師需求與魂獸數量的矛盾嗎？
或許解決這種矛盾還是要靠人造魂環……可是如果人造魂環真的成熟，魂獸怕是的確只剩爆魂骨這點用處了。
霍雨浩管不了人造魂環這種沒影都東西以及種種必然伴隨魂靈產生的社會學問題那么久遠的東西，他只希望這一次伊萊克斯推出的第一代魂靈能夠更完善些——畢竟他不能指望后人靠亡靈魔法改善魂靈體系。
“有點意思，雨浩你這一趟可能還真來對了。”
伊萊克斯饒有興致地瀏覽書架上書目的同時，霍雨浩又對天夢冰蠶傳訊道：
“天夢哥，這么多資料，我們有把握記得住嗎？”
精神系魂師的記憶力雖然比較強但總歸有個限度，一般精神系魂師的過目不忘僅限于少數著重記憶的部分，但誰讓天夢哥平常沒少在冰帝面前自吹自擂呢？
現在是需要天夢哥出手的時候了，霍雨浩自然把希望寄托在了天夢哥真的能實現自己吹過的牛身上，反正靠自己背是絕對沒戲的。
“咳，雨浩你放心，就這點東西對我而言……”
天夢冰蠶再次看了眼房間中塞得滿滿當當的寶貴書籍，言語中不由得少了一分底氣。
“沒，沒問題的……”
精神之海中的冰雪二帝，則在為天夢冰蠶鼓勵打氣：
“天夢，加油，我們相信你一定可以！”
“沒錯，如果天夢你不行的話，后果你應該清楚的，這樣的機會不會有第二次了，我也想看看人類對我們魂獸的研究又到了什么樣的地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