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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殿。
兩道嬰孩的啼哭聲,響徹整個紫霄圣地乃至太極谷!
元七七身邊的喜鵲和黃婆沖出來,滿臉喜色:”趙宜主夫人產下一子,姬邀月夫人產下一女,都是第一步的修為,恭喜教主!”
遠處等了很久的恒元女帝、青陽洛玉、元七七等等人,紛紛大喜,朝著遠處喊道:“恭喜夫君,賀喜夫君!”
“弟子,恭喜老師,賀喜教主!”
“屬下見過大小姐、二公子!”
遠方天空,祥云朵朵,無數修士前來,大禮參拜!
然而,他們想象中的辛卓欣喜若狂,沖入紫霄殿,大賞四方,并沒有出現,辛卓的聲音只是不咸不淡、如洪鐘大呂般傳來:“姬邀月產下之女,起名無悔,趙宜主產下之子,起名無情,暫時居住紫霄殿。”
四下里,瞬間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有些不太理解,教主修行無數日月,子嗣單薄,他最計較的就是子嗣問題,為什么現在好像很無所謂?
何況,這兩位公子小姐,表面上的身份比大公子辛無垢還要尊貴,因為這是嫡長子和嫡長女,還有,無情、無悔,這兩個名字,很隨意,而且不太吉利!
只是,教主發話,無人敢質疑。
很快,恒元女帝等女眷,快速沖入紫霄大殿中,
接著,整個紫霄宮十萬修士,大肆慶祝,歡喜無比。
“辛卓得了一子一女,起名無情、無悔,實在是低劣、無趣的緊,堂堂大道主之尊,一教之主,整天想著生個孩子,令人不齒……”
西方紫霧山,早已修建出一片氣勢恢宏的神仙道場,共十九層,一層高過一層,下方十八層是十八古老世家,最上面一層虛無縹緲,猶如遠古眾神的天宮,正是人教法壇。
遠遠看去,四象簇擁,神龍嬉鬧,云霧飄渺,合道眾生。
此刻,通往第十九層,高聳入云的神玉臺階兩邊,李純元、姜嬛等數百高手,一身靈甲染血,氣勢恐怖絕倫,他們這些年與玄教弟子廝殺,所有人都是百戰玄主,神通廣大。
在臺階的中間位置,一個錦衣玉帶、面如冠玉的青年,大禮跪拜,喋喋不休的說著玄教教主的壞話,聽的眾人一腦門子冷汗。
此人名叫百里硅,是某位人教大玄主的子孫,曾經做過一個真世界之主,后來投奔而來,與姜氏一個庶女聯姻,以罵辛卓著稱。這個天地間,誰敢對辛卓不敬?你可以罵辛卓壞,但絕對不能說他菜,但百里硅敢,他甚至敢罵娘!
但,眾人也能理解,據說此人的真世界是被辛卓煉化,險些連他也一并斬殺,他和辛卓有仇。
萬里臺階之上,祥云飄渺,隱隱有四道身影漂浮萬界祥云仙光之上,呈“三道簇擁一道”的架勢,正是西方人教教主姜圣老祖和三位副教主古老妖祖。
此時,姜圣的聲音虛無縹緲的落下:“知道了!”
隨即,臺階上被濃郁的大道霧氣籠罩,什么也看不清。
紫霧山深處,一片深不見底的百萬里深淵中,常年天地罡風呼嘯,就是大玄主也很難靠近。
一身黑袍的姜圣一步一漣漪,所過之處,萬物朝拜,緩緩落入了深淵底部,漆黑的深淵下驀然亮起了十雙血紅色的眼睛,那是十條燭九陰的眸子,很快,龍息吞吐,日月晝夜共生,十條燭九陰好似從沉睡中剛剛醒來,低頭做臣服狀!
姜圣背負雙手踩著燭九陰的腦袋,朝著一片熾熱的巖漿深處走去。
巖漿的盡頭出現五道鎖鏈,每道鎖鏈上,都鎖著一個人,離的近了,赫然正是當年的人族五大圣地的高手,消失了很多年的玄策、荒元卿、鳳無雙、吳天和韓秋月花五人。
似乎感知到了有人靠近,五人緩緩抬起頭,茫然的看向姜圣,他們當年被辛卓擊敗,在辛卓證道大道主時,妄圖卷土重來攫取果實,結果仍舊失敗,最后被神閣大長老擄走,后來不知為何,到了這個鬼地方。
玄策艱難的問道:“敢問姜圣老祖,為何如此……”
姜圣默默看著五人,一字一句道:“我養你們近十萬年,你們最大的價值,不在于振興人族,不在于證道!”
玄策五人眼瞳收縮,他們意識到了什么。
果然,姜圣繼續說道:“我需要你們返祖,召喚望月、混沌、荒、玄、無欲!”
“你休想!!”
五人勃然大怒,奮聲喝罵。
然而,一切掙扎都是徒勞,姜圣伸出手,一股強大的三界創世之力鎮壓向五人,如同一股大道風暴,眨眼間,五人連帶著五大圣地的最強法寶,化作了五團氤氳的氣息,
遠處忽然有五道極致的七彩霞光,好似從未來與過去出現,氣勢之古老、龐大、恐怖,無與倫比,漸漸的,與五道氤氳的氣息融合,最后五行歸一,進入姜圣體內。
那姜圣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氣勢陡然一變,強大了無數倍,甚至比辛卓有過之而無不及,隨即彈指一揮,不遠處出現三道身影,拱手一禮:“老祖!”
姜圣扔出三枚璀璨的令牌:“可以招三族出世了!”
那三人臉色驚恐,立即接過令牌,飛遁向遠處。
與此同時。
上方,姜氏神宮內,一處造型古樸的宮殿中,百里硅在一個面容極美、身段柔和的女子服侍下,緩緩品著茶水,他的臉色很平靜,但雙眸中,卻閃爍著一股不同尋常的心悸與彷徨。
多少年了,他已經記不清了,在之前的姜氏,如今的人教,他始終戰戰兢兢、步履維艱,每一息都保持著清醒,生怕有負師尊的囑托。
可是,當年的雄心壯志,早已經覆滅了,因為他無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靠近姜圣老祖,更不可能打探到姜圣老祖的用心,只能通過一些蛛絲馬跡,去盤算紫霧山的動向,甚至為了不引人懷疑,張口閉口都是在罵師尊大人,這讓他內心很煎熬。
不知為什么,今日,讓他沒來由的一陣陣心悸,這是很多年來,從未有過的事。
“夫君,你剛剛從外面回來,有什么心事嗎?”
一旁的漂亮女子柔聲問道。
百里硅看向女子,此女名叫姜雀兒,是他的妻子,也是姜氏的庶女,雖然當年他有過很多女人,甚至包括了碧霞仙帝,但從沒有一次這么對一個女人感到愧疚過,姜雀兒是個很好的女人,一直待他不薄,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臉色一變,重重砸碎了茶盞,緊緊抓住姜雀兒的手:“為、為什么?”
此刻,他的丹海開始崩潰,全身經脈開始融化,元神開始消散,即將死去,是……茶水的原因!
姜雀兒任憑他抓著,依偎在他的身上,竟然也和他一樣的狀態,油盡燈枯,瀕臨死去。
“為什么!?”百里硅再次怒罵、質問。
姜雀兒慘笑一聲,一口鮮血吐出,語氣還是和往日一樣溫柔,說道:“辛老祖是你的師尊,我家老祖早就知曉,我家老祖天地偉岸,萬界第一人,任何事都瞞不過他老人家,你們……贏不了的!雀兒身為姜氏女兒,不能對不起列祖列宗,但身為你的妻子,也不能對不起你,雀兒……先去了。”
緩緩閉上了眼睛,倒在他的懷中,魂飛魄散。
百里硅臉上布滿了極致的怒火和不甘,忽然間化作了一絲釋然,苦笑一聲,捏碎了手中的一塊玉佩,然后跪在地上,朝著太極谷紫霄宮的方向,大禮參拜:“弟子百里硅,與師尊告別,弟子……已經盡力!”
說著,抱起妻子的尸體,看著蔚藍的天際,輕輕哼著只有夫妻二人才懂的歌謠,漸漸了無生息。
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當初為什么要拜在辛卓門下,為什么又殫心竭慮的為他效力,也許……是一種感覺,是一種賭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