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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人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兒，只是罵完之后，總要承擔一些后果。
如果那位姜溫姜大爺大發雷霆直接殺來，說實話，辛卓只有暫避鋒芒，跑路算了。
甭管他如何厭惡，如何對彼此的關系感到尷尬，如果姜溫真到了，只怕天底下無人會幫忙，因為天下高手都知曉，姜溫是辛卓的親生父親！
父子之事，外人如何插手？
為此，辛卓等了一個月。
無事！
第二個月，二十四節氣“雨水”過后的第十天，天空陰沉，仿佛數百層的烏云壓在頭頂，一輛三頭妖豹拉著的上古馬車，在馬三爺、韓五爺、太極真人一群人的送行下，駛出“山鷹小鎮”。
馬車并不算平穩，三頭桑不清親自捉來并循化的妖豹仍舊殘留一些野性，趕車的燕斥宗齜牙咧嘴罵個不停。
車廂內，小黃睡的正酣，莫仙衣默默的替辛卓剝著橘子，辛卓則看向窗外發呆。
五師姐公孫璃傳來消息，最近陷空海人滿為患，各大圣地洞天和隱秘勢力圣人以上高手帶著自家準圣小輩降臨，還有大多數散修準圣。
未知的人物實在太多，可謂魚龍混雜。
并且有準確消息，山上姜、趙、葉、嬴、姬五家之人也到了，之前的嬴斯人、趙桐兒便是其中準備成圣的人物之二。
而姜氏來的正是姜溫姜大爺！
這真不是個好消息。
“爺！”莫仙衣遞過來白絲都抽去的橘子瓣。
辛卓搖頭表示沒胃口，莫仙衣只好自己吃了，好奇問道:“聶隱娘、桑不清那些人去了……大王……”
“大王天地網！”辛卓道。
“那是一個什么地方？”
“那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辛卓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茍先知、諸葛先生和李廣靈那些人是會來事的，這幾年弄的規模之龐大、地基之牢靠，可謂是風騷至極。
如果一旦開始，以天下武修的枯燥無聊，一定會風靡一時，這絕不是自嗨。
這股力量，也許沒有武力值，但可以積累海量的財富、獲取無與倫比的消息、搜刮天下資源、收買無數高手。
最重要的是可以給辛卓提供海量的修行資源。
“可是……”莫仙衣神色古怪，“為什么不讓妾身去呢？”
辛卓看向她:“你天賦很好，不下一般圣地洞天的上位圣子，你的修行之路在四方，不可閉門造車，和燕斥宗一樣，去陷空海附近長長見識吧。”
燕斥宗這小子從地仙，一路成長到渾元虛中境，拋開辛卓這種開掛的人物，在后天之人中可謂是極牛的人才了。
而莫仙衣，竟然也是后天之人，今年只有一百多歲，這種女子的恐怖可想而知，不夸張的說，她的天賦甚至比青玄、姬辟軒和姜玉圭那些人還強了一大截。
這兩位都是什么神仙人物，不敢想象啊。
莫仙衣有些失望，呢喃了一句:“我還以為爺舍不得我。”
“你最大的毛病就是戀愛腦。”辛卓拍了拍她的腦袋。
這觸及到了莫仙衣的知識盲區，眨眨眼:“什么是戀愛腦？”
辛卓閉目養神，不愿說話。
莫仙衣自己琢磨起來。
馬車一路前行，起初還好，漸漸的路上遇到大批高手，清一色下位圣子以上修為，倒不是高手滿地跑了，而是大多數高手都想來見識一下數百年一次的盛會，如此高質量武修扎堆，低階武者自然只有躲起來的份。
如此多的高手聚集，自是然免不了因為爭奪各種資源的廝殺，和互相看不順眼，前行五百里而已，元極境高手的尸體，至少看見了十幾具。
前方一百三十里就是陷空海了，陰沉了許多天的天空終于下起了暴雨。
馬車到了一處山谷，忽然停了下來，趕車的燕斥宗回頭道:“大王，上面峭壁有人在切磋，哦，切磋結束了！”
“不成圣終歸是螻蟻！這天下無道理可講，若我武四是圣人，豈能任你誅殺！”
一道慘烈的嘶吼從上面傳來，逐漸微弱，準圣十門高手死亡后的山紋化作無主的力量，四處迸濺。
死的竟是準圣十門的高手。
隨即是“轟隆隆”的亂石墜落。
辛卓點出一指，飛落的石頭自行散開。
“呼。”
前面傳來一道微弱的破風聲，一道身影擋住了馬車的去路，正是那位殺人者。
此人是個青年模樣，兩鬢各自垂下一縷發絲，雙眸如刀，冰冷的看來，身周隱隱有熾熱的火光繚繞，將滿天傾盆大雨烘烤蒸發，無法臨身十丈。
同樣是準圣十門修為，氣焰之狂暴無與倫比。
燕斥宗不禁咽了口唾沫。
車廂內的莫仙衣也下意識往辛卓身邊靠了靠。
辛卓掀開車簾看出去:“閣下若想坐車盡管上來，不要擺出這副死樣子，給誰看呢？”
這句話沒有半點客套，燕斥宗和莫仙衣臉色微變，以為一戰無法避免。
誰料那青年絲毫不以為意，一閃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到了車廂，冷聲道:“走吧！”
燕斥宗只好揮舞馬鞭，馬車向山谷盡頭進發。
車廂內溫度極高，來自青年的身體，而且還有種難以言明的濃郁殺氣，這種殺氣不針對任何人，好像他本身就存在的。
莫仙衣無法承受，遠遠避開，躲在了辛卓身后。
辛卓忽然問道:“閣下到底殺了多少人？”
青年道:“殺了九十九人，九十九位破十門準圣！”
莫仙衣臉色徹底變了。
辛卓問道:“天底下有多少破十門準圣？”
青年說道:“不知道，但此大域這幾百年各大勢力和散修積攢下來的，只怕不下三千之數，大多數都是一些茍在大山中的鼠輩！”
“這數量，超乎想象！”辛卓點頭:“可是你為什么要殺他們呢？”
青年道:“因為他們是來參與陷空海圣臨淵起的，人太多，我嫌煩躁，殺幾個練練手！”
“真是個不錯的理由！”
辛卓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剛好也是破十門準圣，也去參與陷空海立地成圣，你要不要湊個整，把我也殺了？”
青年沒有半點遲疑:“我殺不死你，你沒有比我差多少！”
辛卓瞬間感覺很無趣，不再說話，看向窗外大雨。
青年也不再說話。
半個時辰后，終于出了漫長的山谷，前方豁然開朗。
一條筆直的大道直通大海深處，路上人群擁擠，但并不嘈雜，大部分人都是乘坐古樸的妖車或者騎著靈獸。
陷空海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