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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卓問道:“可知那群人去了哪里？”
那漢子指著城北，道:“往小廬山去了，我合計著是在小廬山上，但那里有個武林門派武當，也不知山賊和武當是怎么混到一起的。”
武當？
辛卓皺了皺眉頭。
“要我說……”那漢子還要說話，眼前空空蕩蕩，人和狗忽然間都不見了，看向長街兩邊，也沒有，一下子毛骨悚然，咋呼一聲:“我媽，遇鬼了！”
平安縣城北，一條官道筆直向前，抬頭可以看見正前方五六十里處，有座三百余丈高的大山，正值陽春三月，萬物復蘇，草長鶯飛，景色還不錯。
只是路上遺留著不少絲綢、細軟，好像是山賊跑路時丟下的，亂糟糟的。
小黃忽然停了一下，邪魅一笑，抬頭道:“有詐！”
辛卓笑了笑:“哦？”
小黃道:“他們并不是倉促離開，走的時候也沒搶東西，為何一路上會丟下這么多金銀綢緞？我懷疑他們是引我們過去的。”
“的確蹩腳！”
辛卓伸了個懶腰，“你就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來。”
小黃繼續邪魅一笑:“為什么？”
“別這么笑，瘆得慌。”
辛卓踢了它一腳，才道:“故意引我去的，有能力算到我會來的，可能就那么幾個人，你去了容易死！”
說著閑庭信步一般往前走去，距離大山并不遠，但到了山腳下已經是夜幕降臨了，山上亮起了火把，燈火通明，隱隱有人的說話聲，似乎十分熱鬧。
他順著石階，一步步向上。
大山山門處，一個佝僂著腰的老嫗默默看著山下，她的一張老臉滿是皺紋，花白的頭發別著一根銀簪子，手上的拐杖握的很緊，神色有些期許和緊張。
這模樣她已經保持了整整兩個時辰。
“師叔祖。”身后一位俊俏的黃衣少女怯生生靠近，“師祖讓你回去。”
老嫗置若罔聞。
少女咬了咬牙:“師祖說，多看無益，小心傷了性命。”
老嫗終于回過頭，滿臉的滄桑與感慨:“老婆子想看看那個人。”
少女好奇道:“哪個人？”
老嫗想了想，失笑道:“一甲子了吧，當年老婆子英雄救美來著，你師祖也認識他……”
“他到底是誰？”少女更加好奇。
老嫗搖搖頭，拄著拐杖蹣跚的走向身后宮殿群，只見巨大的山門匾額上寫著“武當”二字。
她忽然壓低聲音問道:“那些武仙人在何處？”
少女聲音壓的更低:“老祖三瘋真人坐化后的千古樓上。”
老嫗悄悄看了眼西北角的一座高樓，神色卑微了許多。
此刻高樓上，漆黑如墨，黑暗中坐著四道身影。
一個瘦弱的青年問道:“確定他一定會回大周？”
一位光頭老和尚捋須道:“老夫的天地卜算遠勝拓衛荒，只要你們確定他從青霜之地往東來，就一定會回大周！”
另一個青年聲音陰沉道:“我們被那靈根擊退兩千里，趕回青霜查詢門下弟子還有沒有活口，恰好驚鴻一瞥，發現他的確往東來了。”
那老和尚道:“那便錯不了了！”
先前說話的青年道:“即便他來了大周，又怎知他會上這蹩腳的當？”
第四個一直沉默的老者笑道:“他會！老夫與他朝夕相處數載，知曉他的為人，他不僅會，還已經知曉了有人在做局殺他！”
“那他還敢來？”
“他敢！他甚至猜得出，動手之人沒有太大的把握，不然根本不會在這里布局偷襲，而是直接動手，我猜，他一定是來殺人滅口，防止他來此處的消息走漏，被各大圣地洞天的高手圍殺！要知道，他這個妖孽之人，進境如神，再動手可就是中位、上位圣子，乃至半圣了！”
“轟隆……”
天空忽然亮起一道炸雷，將高樓照的一片明亮，也照清了四張臉——
司鷹、陳方、黃太蓋和明智大師！
只是司鷹和陳方的臉色格外難看。
“老夫是真真想不到，他可以四十年時間直接跨過天人五衰，達到恐怖的元極四林！”
黃太蓋無比感慨和憂慮:“老夫至今還是天人五衰第四衰，想跨過去，可能還要百年，真是……”
真是什么，說不出了。
明智大師笑道:“你是儒教弟子，他還敢殺你不成？”
說著看向司鷹和陳方:“兩位有多少把握？老衲只要撒豆成兵！”
司鷹微微蹙眉:“不知！”
當年那個可以隨手捏死的螻蟻，成長到如今這個地步，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敢想的，甚至覺得有種不真實感和荒謬。
但他明白，這次若再殺不死辛卓，今后遇見辛卓便要躲著走了，他沒有把握進境快過那個妖孽。
如今他最大的把握，便是那個妖孽只有最低等的還未融合的本源之力，同境二對一，有七分把握。
“轟隆！”
這時雷電再次亮起，四人不由眼瞳一縮，齊齊站起，因為不知何時前方院中已經站了一個人，少年模樣，正看著這里，辛卓！
突然偷襲的局面，蕩然無存。
“轟隆——”
下方還沒走遠的老嫗也看見了，她的臉上帶著一絲震撼與追憶，因為那個人竟還和當年一樣，一點都不顯老，像個干凈的鄰家后生。
“好英俊的少年郎。”一旁黃衣少女眼睛都直了。
“什么少年郎，和你太爺爺年紀差不多。”老嫗啐了一口，好像才反應過來，拉著少女匆匆離開，“快走！”
這邊剛剛跨過已經被清空的門派大殿，跑到后山三里處，武當山門上空，就傳來兩道極重的威壓，壓的她們幾乎喘不過氣來。
倉惶間跳下山澗深淵，落到下方五百丈深的山石平臺，和一大群武當弟子站在一起，仰頭看去。
“轟——”
上方高大巍峨的山川被一絲絲古怪的如輕紗一般的氣息生生割斷，飛向遠處，隨即天空云層翻滾，整片山脈劇烈晃動，猶如天塌地陷了一樣。
“轟——”
天空上，三道身影站在云層電舌之下，氣勢磅礴如山海厚重，如大江激流，又有一種凡俗不可觸摸，不可褻瀆的神圣氣息。
恐怖的威壓，震得方圓百里乃至更遠戰戰兢兢。
那少女艱難的說著:“武道仙人果真恐怖，他們這種境界，只怕可以長生不死了吧？”
旁邊一群師兄弟姐妹連連頷首:“此生能達到這般境界，雖死無憾了！”
之前的老嫗與平一個個頭高挑的老嫗對視一眼，滿臉的震驚，確切的說，他們只看那個少年人！
自己二人已經飄零一生，到了遲暮之人，那人……已入仙列了嗎？
“嗡——”
就在這時，天空上忽然出現一柄量天尺、一道鐵鎖鏈，橫跨長空，猶如神器，雷電為之引，風云為之動，山川為之歡呼。
另一邊，一柄劍從天而落，劍刃十里之廣，竟是……那少年斬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