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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道劍光“碎”的突兀和倉促。
無法抵擋卻正在竭力反擊的赫連莜幾人和軒轅青青頓住了。
西門吹雨也怔在了半空，扣指甲的動作停下，一雙眸子滿含殺意的看向遠處細雨中幾棵老樹之間的位置，他的臉色有些不自在，可以擊破他的儒門十八劍劍法之人，必為靈臺九重天境高手。
只是這千里山林中十五位靈臺九重天全自百花谷中走出，雖未做下約定，但大家心有默契，在殺光所有低階武者前，相互之間不會動手。
是何人壞了規矩？
“沙沙……”
一道身影出現在幾棵老樹之間。
辛卓的腳步很重，每一下都踩的砂砳和枯葉發出陣陣響聲，腰畔天烏劍微微搖晃著，沒有任何靈臺九重天該有的氣勢，似乎在思索什么。
“玉卿哥哥！”
赫連莜驚喜萬分，不顧謝無江在后，匆忙迎了過去，幾位同門不知辛卓的目的，作勢拉她，卻慢了一步。
此刻軒轅青青腹部的傷口鮮血更多，忽然仰面躺下，臉上帶著釋然與放松，她與辛卓也是老相識，雖然因宗門之故彼此有仇隙，但她心中始終覺得辛卓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這很矛盾。
倒在地面的一剎，她語氣中帶著一絲留戀和遺憾，道:“多謝！”
“青青！”
赫連莜連忙又反身回去，與幾位同門一起哀傷的跪在了軒轅青青面前，哽咽不成聲。
辛卓看著軒轅青青，沉默了少許，還是說道:“我并不是來救你們的，你們的死活與我無關！”
“咳……”
軒轅青青帶著最后一絲復雜與無奈，杏眼圓睜，再無聲息。
辛卓看向西門吹雨。
西門吹雨也在看著他，似乎有些事兒不理解，皺眉道:“我不太懂！”
辛卓沒出聲。
西門吹雨只好繼續道:“你竟然是此處第十六位靈臺九重天？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伱是凡體，十八宗皆知，你進入山林的時間一定很晚，你絕不可能……不，是這片山林不足以支撐第十六人入境靈臺九重天，你是怎么做到的？”
辛卓還是沒出聲。
西門吹雨笑了笑，又道:“也好！之前在玄天大殿，在下便想與你切磋一二，如今倒是恰逢其會！”
伸出右手輕輕一招，軒轅青青胸口的盤龍青釭劍帶著一抹鮮紅，自行到了手中，一身靈臺九重天的氣勢磅礴而出，太極之力絲絲縷縷彌漫向四面八方，身后出現一張巨大無比的弓影，漆黑如墨，弦如滿月。
一人、一弓、一劍，便如這片百里山林間的主宰，一舉一動皆可天崩地裂。
“杯弓蛇影射天弩，西門吹雨是中古儒門天弓開云散聚真體，可以越境殺敵，他的劍是儒門十八云臺誅天劍！”
赫連莜抱著軒轅青青的尸體帶著幾位同門快速遠去，忍不住大聲提醒。
辛卓站立未動，此刻終于出聲，問道:“昆虛城離素貞、尹仇、張白和茍乃元你認得嗎？”
“下賤散修記得他們做什么，但……不外乎我與白縱、飛來、謝無江當年一起所殺，你莫非有什么不滿？”
西門吹雨臉上泛起了古怪的笑意，似乎是心愿得逞，又似殘忍暴虐的開始。
“沒有，就是隨便問問！”
辛卓伸出右手，天烏劍自行出鞘，發出“嗆啷”的摩擦聲，隨即靈臺九重天的氣勢沖天而起，恐怖的太極陰陽之力席卷半座天空。
西門吹雨眉心微蹙，手上盤龍青釭劍劃過一道微妙的弧度，斬下一劍。
劍光如長虹貫日，烈陽奔涌，沿途十丈方圓片片焦灼，隨即劍光一分二、二分三、三分十八，十八柄劍，俱有靈臺九重天的威勢。
“咻——”
背后巨大的弓影像是吸收了四面八方所有的真氣，猛然射出，強勁且龐大的弓弩化作一只猙獰的龍首，仰天咆哮。
“嗯……”
已經跑出去很遠的赫連莜等人難以抵擋瘋狂的太極之力波動，如同散亂的麻桿摔了一地。
“辛卓！你當知天才與你凡體后天賤種的區別，玄天劍宗拿你當寶，算是眼拙，今日儒仙閣首席大弟子西門吹雨，送你歸西！”
西門吹雨沐浴在劍光與龍首中，神色冰冷且傲然。
辛卓沒有半點氣憤，甚至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迎著狂暴的風浪衣衫獵獵作響，直視鋪天蓋地的劍光、龍首，腳下一點，人已到了半空，目光如炬，斬出一劍。
一劍九龍盤旋，龍吟陣陣，化作九九八十一道劍光，中途復又九九歸一，化作璀璨、浩大、純粹、赤黃的一劍。
“轟——”
方圓數十里千萬年的參天古樹被強勁的風浪震動，紛紛如韭菜一般傾軋，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赤黃一劍與十八劍相撞！
三息！
十八劍碎！
赤黃一劍與“龍首”相撞。
四息！
龍首碎！
“你……”
西門吹雨臉上的驕傲凝固，雙瞳收縮，似乎不敢相信，隨即露出了一絲猙獰。
身體一分為三，各自伸出一指:“儒道叩師！”
“當！”
赤黃一劍破碎。
然而辛卓卻已到了面前，天烏劍卷起百丈尸山血海般的氣息斬來。
西門吹雨三道身影合一，咬了咬牙，身子凌空飛退，身后巨大的弓影再次化作龍首，將他團團圍住，伸手一指:“靈寶出，儒門九章經！”
一本古樸倉然的書籍忽然自他懷中飛出，到了半空，照下萬丈光芒與萬千書生的吟唱，不由令人渾身慵懶，提不起一絲力氣。
辛卓自腰間解開虎嘯鑒，輕輕一彈，真氣無限加持，一道沖天白虎虛影，猛然彈向書籍，擋住一切光芒。
“辛卓！你區區凡體為何劍術如此可怕怪異？這不合理！你究竟是何人人！”
西門吹雨額頭青筋暴起，怒吼一聲，眉心泛起萬丈波濤，十里方圓的靈臺意念極殺幻象一閃而出，赫然是一柄戒尺！
然而剛剛出現，只覺天空陰影降臨，迎面撞上一口廣闊無比的老井。
“轟——”
方圓百里本就傾軋斷裂的古樹、植被像是被犁耙犁過了一般，一片狼藉。
數息后，一切風輕云淡。
只是西門吹雨的胸口多了一柄劍，臉色蒼白如紙，嘴角紫黑色的血液流到了脖頸。
他的手上依舊捏著幾樣靈寶護體之物，只是來不及施展了，辛卓的劍堪稱摧古拉朽，擋無可擋，他的眼神有些渙散，喃喃了一句:“辛卓，我……”
“噗——”
話未說完，自心窩到天靈蓋被生生劈做兩截，殘破的尸體頹然墜下，血液和五臟六腑灑落一片！
“別說，不想聽！”
辛卓輕輕彈掉天烏劍上的血漬，走向遠處。
數十里開外，赫連莜幾人抱著軒轅青青的尸體，麻木的看著近百里狼藉的地面和那一具亂七八糟的尸體。
許久，一位女弟子失聲道:“靈臺九重天的廝殺竟如此可怕，但……玄天劍宗少掌教為何盞茶功夫可以擊殺同境？那是西門吹雨，可是儒仙閣大弟子，儒門年輕一輩第一天才！”
赫連莜眼中泛起了奇異的光芒:“又何止？玉卿哥哥的力量與氣勢是西門吹雨的近十倍，那一劍招好似錘煉了千百遍，變化無常，不下任何神通，而且還不懼神體異象，可以堪破西門吹雨的一切招術！
玉卿哥哥在試探，他還沒有用出全力，他能達到的境界，好像沒人是他的對手，我一直都知道，真是神一樣的凡體，他還會煉丹，醫術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