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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孫二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和依賴，肆意的發泄著這幾年的壓抑。
梨韻和蟬衣也是看的淚眼朦朧，心中某種沉重的枷鎖好像除去了，沒錯！秦王回來了，甭管這事兒是不是有些不真實，他總歸是回來了。
他是誰？還有什么事是他辦不到的？便是這天下，這帝都，他什么做不到呢？
但落在北海、鄭國四人眼中，便覺得有些驚悚了，如同辛卓回來對老太君等人來說是天大的依靠，對她們來說，卻是天大的阻礙！
她們與姜玉卿也算相處日久，就算姜玉卿后來去了西秦，發生的每一件每一莊事，她們都一清二楚，這是何等逆天的小子？
他不是被“天道仙規”排斥必死之人嗎？不是死在了矩列山，如何又能回來？
死而復生，似乎更加成熟穩重了一些，也更加讓人看不明白了。
他到底經歷了什么？
這給她們一種前功盡棄，甚至是恐懼之感。
北海公主好一會才勉強平復心情，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玉卿你還在，當真是太好了！”
“你真是這么想的？”
辛卓看向四人，笑了笑，道:“咱們開誠布公的聊一聊吧。”
說實話，從嬸子、嫂子的身份突然轉變成心機深沉的冒充之輩，多少還是讓他覺得有點怪異的，對方這個操作也真是令人無奈。
談到正事，老太君和姜女英收斂了情緒，正色以對。
北海四人沉默了片刻，飛黃公主說道:“很好！既然玉卿你這般說，我等也開門見山了，我家老祖尚未蘇醒，但這平定天下，武道盛世后第一朝的一絲先機氣運，我們要了！”
辛卓好奇問道:“伱們或者你們家老祖當真知曉這次武道盛世會發生什么？”
鄭國長公主蹙眉道:“便當它是普通的武道盛世吧！”
所謂“普通武道盛世”便是每個皇朝開國之初，出現的一次天地靈氣十足，武者修行速度變快，可以破十八境，入武仙之列的盛況！
如果要抽絲剝繭細說的話，這次大周其實是要崩塌的、是要改朝換代的，可奇怪的是，大周天授大帝爺仨，雖然志大才疏，但絕不是無能昏庸之輩，大周也沒有氣數將盡之象，偏偏武道盛世它快到了！
如果大周真的崩潰，最有可能稱帝建立新朝的便是姜氏，因大周太祖皇帝曾經有過“姬氏三百年，姜氏三百年”的說法。
而欽天監早在十幾年前，便隱約覺察到星象變化。
所以，這才是天授大帝和周煬帝爺倆一心要弄死姜氏的主要原因，誰不想逆天改命？誰家的江山愿意拱手讓人？
而最終也的確是姜玉卿差一點做了皇帝，他如果真的進攻都城，占領天下，除了大周遺老遺少們哭天搶地，大部分人還是能接受的，畢竟天命如此！
可結果“不盡人意”，姜玉卿不僅是兵家梟雄、也是武道妖孽，被“天道仙規”排斥，這種人顯然做不了皇帝！
所以，這次武道盛世，別的不提，這一點便讓人糊里糊涂。
辛卓點點頭:“你們要便要好了，為何要我姜家？”
北海公主笑道:“姜氏乃下一個皇族，這是天下老妖怪都隱約知曉的，我等豈能例外？便是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布一局也值了，可惜你姜玉卿沒有皇帝命！功虧一簣！
不過也無妨，這大周還在延續，皇帝嘛，不是姜氏外甥，便是姜氏媳婦，千絲萬縷仍舊在，仍可利用！”
“所以，當年昆墟妖之戰后姜家大亂，你們也暗中參與，真正的北海公主等人是被你們斬殺？”辛卓點著桌子，好整以暇的問道。
老太君和姜女英臉色變了。
北海公主四人對視一眼，冷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死了區區幾個女人又能如何？你們姜氏仍可跟著我四圣山享受富貴。”
辛卓嘆了口氣:“佩服！你們這二十年一局當真是煞費苦心，只是，你們唯獨沒有問一問姜家……我們愿不愿意！”
鄭國長公主冷笑道:“你最好還是愿意的好，我家幾位老祖脾氣可不好。”
“如果我不愿意呢？”
辛卓笑了笑，將懷里的孩子交到了姜女英手上，“其實我脾氣也不算好。”
“呵呵……”
四位“公主”冷笑連連:“倒真是糞勺盛屎飛出一只蛆！”
這完全不像公主之尊可以說出的話，反倒是像市井臟話俚語。
四人說完，身上泛起了奪目的武道光華，氣勢內斂到極致，凌厲到了極致。
四位大尊者融合術法九層，戰力直逼地仙一二轉，甚至可抵的過當初辛卓入苦海之前。
這種底蘊可怖的令人心悸！
至少在剛剛入境地仙一年的蟬衣眼中是非常可怖的，她也不是這四人任何一人的對手。
“姜玉卿任你此生際遇如何詭變，任你如何詐死還生，山下螻蟻就是山下螻蟻，你可知先天武者與你們的區別？”
四人冷笑著，一躍到了半空，武道大勢與淡淡的武韻磅礴如海，照耀整片院落，居高臨下，仿佛可披靡一切。
老太君、姜女英和蟬衣等人徹底變了臉色，不由心中慌亂。
辛卓卻失聲大笑，說道:“我倒是想問問你們，你們可知何為先天？”
身形一閃，劃過一道弧度，留下片片殘影，也到了半空，恐怖絕倫的武韻斂而不散，凌厲無匹，似乎每一絲都可斬殺大尊者。地仙二轉的氣勢，更是壓的人頭皮發麻，喘不過氣來。
若要比較，北海四人的氣勢瞬間變的粗鄙不堪、臃腫浮夸。
“你你你……”
四人臉色大變，如同見了鬼一般，以她們的眼力，自然可以分辨這姜玉卿的武學之純粹之霸道，比之自家老祖宗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似乎這才是先天武者，先天地仙！
可是他……
眼見辛卓到了，四人只好咬牙迎了上去。
“轟……”
漫天都是奔雷般的先天掌影。
“噗噗噗……”
四人的一切手段瞬間被摧枯拉朽一般擊碎，兵器掉落，人已倒飛出去，還在半空，便全身骨骼崩碎，鮮血飛濺。
“砰砰砰……”
重重墜地，生生擊碎了花崗青石地面，鄭國、飛黃、立陽三人再無聲息，當場斃命。
唯獨北海艱難的以臂拄地，再次吐出一口鮮血，不敢置信的看著辛卓，氣息微弱道:“你……到底是哪里來的？你這個怪物，你……”
辛卓此時有些不太適應，與苦海純粹的先天武者乃至修仙者搏殺，尚可越級，對付這些外面的后天武者，實在是如同兒戲。
他走到北海公主身邊，蹲了下去:嘆了口氣道:“告訴我，你們來自哪里，我要聽實話。”
“呵呵……”
北海瘋狂的大笑，“你最好不要知道，山上，你還是惹不起的，姜玉卿！”
辛卓輕輕抬手，一絲武韻如同細劍，裹住了她的脖子:“三、二……”
“叔父！”
不遠處姜女英臉色凄楚，“她經脈怕是已經斷了，痛楚不堪，不愿說便不問了，給她一個痛快吧，好嗎……”
若說此刻誰最痛苦，當屬姜女英了，身為父親的遺腹女，早年喪母，父親做了妖，被眼前冒充之人養大，她已經理不清到底是恩還是恨。
“好！”
辛卓干脆的答應，彈指斷了北海的心脈。
尸體倒地，再無聲息。
風吹院落，血腥味濃郁。
這一幕讓人感到恍惚和荒唐，二十年相處，二十年相知，還是有親情在的，一朝生死敵，一招見生死！
飯是無法再吃了。
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