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皓很騷包，上午落地首都機場的時候，面對媒體記者的提問，直接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圈內圈外迅速傳開了，網上全是《心路放》在威尼斯電影節影片交易展上大賣的消息。
為電影公映宣傳造勢的目的，這就自然而然地達到了。
“由壞猴子、林楠影業聯合出品，寧皓執導、林楠監制，電影《心路放》于威尼斯電影節版權大賣！”
“據寧皓導演透露，此次電影版權交易額高達2158萬美金，其中近一半片商為林楠導演而來！”
“《心路放》投資成本五千萬，已實現純盈利，該片將會是今年國慶檔最具票房號召力的電影！”
林楠怎么也沒想到，寧皓這貨居然把他拉出來做了宣傳。
雖然不少片商的確是沖著他的名字去的，但這么搞，以后林楠會很麻煩的。
要是圈里的熟人和朋友，都喊他去掛個監制的頭銜，他是拒絕呢還是答應呢？
“真是稀罕！我才剛回公司沒多久，華億、光線、搏納、萬達他們就全找來了，你猜怎么著？”
接通寧皓的電話，還不待林楠開口吐槽，對面倒先嘮叨上了。
“怎么，找你保底發行？”
“哎呦我去，這你都猜到！”
林楠無語地笑了笑，他也就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猜中了。
不過也合理，《心路放》滿足保底發行的一切基礎條件：
出品方、導演、監制、編劇、核心主演，都是頂級陣容，而且還賣了不菲的版權！
“電影市場一年一個樣子，保底發行會成為業內的流行趨勢。當然了，制片方和導演如果有絕對的自信，那就對賭；
要是沒有絕對的自信，就談一個保底發行的高價吧，這樣既穩妥還能賺一些，把風險轉嫁給發行方。”
林楠說完話，又忍不住問起了那幾家給寧皓開的價。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就因為我上一部電影的票房只有2.6億，而姜聞是7億，再加上《心路放》的成本只有《一步之遙》的六分之一，所以他們給我的票房保底價格就遠沒有姜聞高？”
沒理會寧皓有些憋屈的陰陽怪氣，林楠笑著催促：“快說，多少？”
“光線愿意保底6億票房發行，搏納6.5億，萬達和華億都是7億，其他幾家沒有超過7億的。
如果咱倆同意，選擇7億，這幾天就能拿到票房對應的片方分賬！”寧皓言簡意賅地說道。
“沒得談了？我尋思著要是十幾億的票房保底，咱們拿著43提前退場，那還是可以的嘛。哈哈……”
“伱想屁吃呢！我要10億，他們都一口回絕。”
“那對賭呢？”林楠輕笑著問道。
“你大爺的嘲諷是我吧？你那種對賭方式我又沒資格；其他兩種對賭我又不愿意，風險太大了！”
林楠聽得出來，寧皓還是很渴望他那種對賭方式的，但奈何院線方不搭理；保底的話，又嫌幾家發行方給的價格低。
“那就回絕他們吧，《心路放》正常上映。
該多少分賬就是多少，這樣也不會因為最后保底發行的結果多賺或少賺，而影響自己電影人的心態。”
林楠建議道。雖然他有《心路放》一半的投資額，但主控方是寧皓，做主的也是壞猴子。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下，重重地說道：“嗯，聽你的，我回頭就去通知他們，不接受票房保底發行。
這次我也看看我究竟能不能上10億！你之前可是預測我能升好幾個臺階呢，別最后打臉了，哈哈……”
八月份，這就結束了。
早上，林楠還在夢里的時候，外面關于他的頭條，就已經掛在了影視資訊板塊最顯眼的位置。
微博的熱搜，更是不遑多讓，第一條就是他。
“電影學院官網于清晨五點時分，公布2014—2015學年新入職教職工名錄。林楠導演赫然在列，名列公示文件中第一位！”
“文件顯示，林楠導演為電影學院在職編制、副教授職稱，將參與教學工作。”
“北電官微發文，歡迎林楠回到電影學院，歡迎廣大藝考生積極報名北電15級藝考。林楠教授將于明年，正式執教。”
雖然影視圈早就知道了這個事情，可真正看到北電公布出來的消息，大家還是難免有些錯愕。
對于中戲、上戲、北舞這些學校來說，北電這一波操作就有點不講武德了。
居然直接拿林楠做起了招生廣告，而且不能否認，這廣告確實很無解！
這會兒，網上最興奮的就是電影學院的學生，其次就是無數躍躍欲試準備參加15年藝考的新生們了。林楠回北電任教，這不就是“資源”么？
圈里祝賀的短信和微博，蜂擁而至，打趣調侃的人，也絡繹不絕。而林楠，還在睡覺——太勞累了。
“拒絕了？”
“壞猴子那邊回復，《心路放》要正常公映，不準備對賭、也不接受票房保底發行。這是寧導和林導商量后的意思。”
這一幕，幾乎同時發生在華億、搏納、萬達和光線。
“看來他們有點信心啊，那就算了。管唬那邊如何了？”
“劇本已經送去審核了。”
“那就對外正式公開，立項選角吧。”
“好的，王總。”
九點多快十點的時候，林楠才懶洋洋地起了床，劉姑娘罕見地起得更早。
劉曉麗是劇院的常客，已經出門了，不過她出門前也給女兒、女婿留好了早餐。
林楠一進門，就看見劉藝菲正拿著勺子，慢悠悠地吃著面前的銀耳粥，另一只手還拿著手機，不知道跟誰聊天呢。
“快來看，都是祝賀你的消息，我正在一個個回復呢，林教授。”
聽到這話，林楠才反應過來，應該是北電那邊出公示文件了。
“糟糕，開學典禮？”
下一秒，林楠驚呼道，他可是要去演講的。
“你睡迷糊了？下午才開始。”
劉藝菲甩了一個好看的白眼兒過來，笑著嗔了句。
林楠拍了拍腦門，坐到劉藝菲邊上，開玩笑道：“茜茜，這兩天得節制一下，都影響我記憶力了。”
“要死啊，哈哈……”
劉藝菲張牙舞爪地就撲了上來，準備武力鎮壓。
上午，英黃和萬達聯合出品的《一生一世》在京舉行首映禮。
林楠雖然收到了邀請，但也懶得參加，而是去了公司。
“明天幾個星級衛視會到光線那邊觀看《跑男》前幾期的成片。談判和競價的事情，你代表公司過去跟著。”
這個真人秀綜藝是公司的重點項目，讓岳軍去看著，正合適。
“沒問題。拾月文化那邊的變更手續這兩天就可以完全搞定，《尋龍訣》也一切順利，我正好閑著。”
說著話，突然有電話進來了。林楠掃了一眼來電顯示，是開心麻那邊的。
“林導，我就先出去了。”岳軍笑著打了個招呼后，隨即就要離開。
林楠點點頭，順便接了電話，“閆導，什么事兒？”
“林導，都說了多少次了，您還是直接叫我名字吧，哈哈。
是這么回事，我來給您說一聲，《夏洛特煩惱》要殺青了。”
“挺快的呀，還差一周才滿兩個月。”
“這還是因為第一次拍電影不熟的原因。等以后，效率絕對會越來越高……”
閆飛的電話，意思很簡單。
他們準備開一個殺青發布會、舉行殺青宴，但可惜，林楠是沒時間過去了，因為地點還是在大連。
不過他承諾了，后期制作可以找天工色彩幫忙，成片送審如果有問題了，也可以找他。
下午一點多，林楠到北電的時候，聽到了姜聞的八卦。
這家伙不知道是自信心爆棚，還是確實有點“得意忘形”了。
聽說他上午在《一步之遙》的新聞發布會上，高調地對媒體表示，他會向總局自薦，讓《一步之遙》代表內地去參加今年奧斯卡的最佳外語片獎角逐。
而且姜大導演還放了豪言，說他不去，今年還有誰有資格？
不管能不能自薦成功，反正這會兒姜聞是出盡了風頭。
一聲聲“林教授”、“林老師”，聽得林楠都有點不好意思，但他總不能不讓這些在校生稱呼他吧？
兩點半，開學典禮準時開始。
林楠原本以為只有大一的新生，但當他跟著老姜等人到露天現場的時候才發現，不少大二、大三、大四的都跑來湊熱鬧了。
“看看，都是沖你來的，連那幾個成名的都回來了。”
林楠大致掃視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一些熟面孔。
“這新生代表誰啊？應該不是個童星吧？”
看著前面發言的大一新生，林楠好奇地問道。他知道以前的新生代表，大多都是童星出身。
“明知故問……不是童星，肯定就是有關系的唄。”老姜吐槽道。
“……下面有請學院導演系優秀校友、國際知名導演，林楠教授……”
“你大爺的，不會又脫稿、臨場發揮吧？”
看著兩手空空、大大咧咧起身的林楠，老姜壓著聲音吼道，被坑怕了！
“放心，絕對正能量。”
林楠走到話筒前，和校領導握了握手。
“很高興回到母校任教，大家應該都知道，我在學校的時候，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現場數千學生哄然大笑，林楠背后一群領導、教授也樂得不輕，只有老姜捂著臉，丟人啊。
“……周老師、姜老師，還有我的導師田狀狀教授都能作證，一般我都在外面忙著電影……最佳導演銀熊獎、最佳影片金獅獎，都是在校期間拿到的！”
“林導，你還忙著談戀愛！劉藝菲早戀了！”
有美術系高年級的師弟起哄喊道，現場又是一片笑聲。
“嗯，對，沒錯。”林楠笑著承認道。
“我沒有什么里胡哨的經驗分享給各位，但我可以說一說這個行業里的事情，算是提前給大家一個警戒。”
林楠的語氣有些嚴肅，場上安靜了。
“影視行業、娛樂圈，充滿了誘惑。從北電畢業，你們不會找不到飯碗，即使混得再差，也會比普通白領強很多。
表演系的，去跑龍套都會是小配角或特邀起步，這就是圈子，你的優勢。幕后專業的，更是各大影視公司爭搶的……”
“但有一點，我可以很真誠地告誡大家，這個行業誘惑很多；專業技能很重要，但人品更重要，遵紀守法最重要。
前面總局在開大會，要處理劣跡藝人。所以今天在這里，我真誠地告誡各位，尤其是表演系的還有其他曲線救國考進來想當演員的：
不要玩什么婚內出軌、不要嫖娼、不要涉毒、不要得意忘形……高片酬時代，紅了之后，一定記得不要偷稅漏稅……這是死路一條……”
林楠說完了，領導們帶頭鼓掌，然后才是臺下。
至于這些學生會不會記住林楠最后說的那些最重要的東西，這就不是他該操心的了。
“可以啊，他們大部分人還沒入行呢，你就拿封殺嚇唬他們！”老姜砸吧著嘴，嘖嘖感慨道。
開學典禮還在繼續，林楠提前從后臺溜了下去。
只不過他還沒走多遠，就被一個聲音給叫住了。
林楠回頭一看，還是個意想不到的人物。
“周東雨，有什么事情么？”
追過來的，可不就是謀女郎么。
“林導好，哦不，林老師好。”
林楠有些好奇了，周東雨找他做什么？
“有事兒就說，我著急準備回家了。”
“林老師，我想打聽一下，山海傳媒現在還簽不簽人呢？”周東雨一副很真誠的笑容，問道。
不過在林楠看來，四年多時間，當初張一謀選出來的謀女郎，現在也是頗有心思。
那人畜無害的笑容下面，也早就裝滿了功利心。
林楠饒有興趣地問道，“我記得你是拾捌文化的藝人呀？合約沒到期吧？”
聽到林楠這么說，周東雨還以為有了機會，趕忙回答道：“不到一年了……”
這一刻，林楠都有點同情王婧，這是養了兩年多，沒留住呀！
再次打量了一下周東雨，他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很有心計的女孩兒，只簽了王婧三年，結果提前十個月、近一年想跑路，找下家！
按理說，王婧待她也不錯，但可能還是給不了她心里想要的吧。是個有野心的！
“不好意思，我得給你說清楚，山海傳媒后面不會再簽人了。”
聽到林楠這么說，周東雨一下子懵了，不過反應也很快。
“那打擾林老師了，您就當今天沒看到我？”
這話里的意思，林楠當然明白。
這又是個章子宜式的人物，怪不得之前敢喊出她不比章子宜、鞏利差的話呢。
“嗯，我不會告訴王總的。”
“謝謝林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