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好，我從路上買，嗯嗯……”
早晨五點多，天還黑著。
秦慕楚被一陣壓抑中帶著興奮的聲音吵醒，迷迷糊糊摸了摸床頭，果然空空如也。
睜開眼睛，房門半開著，別墅二樓觀景臺的燈光透過房門空隙射進房間。
起身看去，楊蜜正蹲在沙發上，只能看到個背影。
“為什么不說啊，這有什么為難的，電影怎么可能有你重要啊，萬一出個意外……好好好，先看結果吧……”
“誰啊？什么結果？”
秦慕楚一只手揉著眼睛，另一只手從背后拍了拍楊蜜。
可楊蜜卻像受驚的兔子，“啊”的一聲手機都甩了出去。
看到是秦慕楚，撿起手機把電話掛斷，緊蹙著眉毛用小拳頭給了秦慕楚幾下：
“你怎么不睡覺在這兒嚇人？人嚇人嚇死人知不知道？”
秦慕楚也被楊蜜這一聲嚇得十分睡意頓時退去七分，見她倒塔一耙，沒好氣地揉了揉她的留海：
“是你虧心事做多了吧？幾點了不睡覺，躲在這兒打電話。”
楊蜜眼睛轉了轉，看了眼墻上掛的大擺鐘：
“我是睡醒了，伱看看都快五點鐘了，早睡早起身體好懂不懂？”
秦慕楚翻了個白眼。
這話也是您“夜貓子楊”能說的，除了拍戲的時間，哪天不是睡到打屁股才不情不愿的醒過來。
“翻什么白眼？小伙子，我看你是叛逆期到了，是不是想蜜姐收拾你了？”
楊蜜一步走到秦慕楚面前，食指和拇指分別撐住他的上下眼皮。
“想蜜姐捂死我。”
秦慕楚托著女友大腿把她抱起，嘿嘿笑道。
“死變態！”
楊蜜瞪起眼睛，撐著眼睛的手變成了扯嘴巴。
昨晚她想捂死男友，可男友直接張嘴……
“睡覺了，七點的飛機，還能睡一個多小時。”
秦慕楚抱著楊蜜往房間走，也沒追問電話內容。
如果是遇到困難了，既然她不說，就說明她能解決處理，真不行到時候自己再出手處理。
如果是別的事，那就更沒有必要知道了，自己控制欲沒那么強。
“對了，你給我買票吧，我也想去哈爾濱。”
回房間的路上楊蜜突然說道。
“啊？你昨晚不還說不去嗎？”
《情書》沒幾天就拍完了，哈爾濱又特別冷，楊蜜昨晚就不想去受那個罪，秦慕楚也覺得沒必要。
沒想到現在又改了主意。
“哎呀，我現在想去了嘛，好久沒見惠敏姐和離姐了，想她們了。”
合理了。
秦慕楚眼睛變成→_→，看著楊蜜：
“你那是想她們嗎？你是饞她們的身子，你下賤！”
楊蜜眉眼彎彎：
“是又怎么樣，都是本王的愛妃。”
又睡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吃早餐，直接從別墅開車前往機場。
到了機場后，倒是見了個意料之外的人。
“小迪也一起去？”
秦慕楚看向楊蜜的助理。
“不不，我不去的秦導，我是來給蜜姐送東西的。蜜姐，給你。”
小迪連連揮手，然后神神秘秘地把一個小包遞給楊蜜，眼睛時不時看向秦慕楚，表情很復雜。
秦慕楚被這眼神看得有些奇怪，于是問道：
“什么東西？”
“額，我……”
一個簡單的問題，竟然讓小迪有些手足無措。
好在把小包塞進行李箱中的楊蜜開口了：
“女孩子的事情你少問，快點，登機了。”
說著，就拉著秦慕楚向登機處走去，走兩步又轉頭對小迪說道：
“接下來我也沒什么事了，你也不用在燕京等我，從今天開始給你放年假了，回老家過年吧。”
要知道現在離過年還有二十來天，這么早就能放假自然很開心，小迪一大早起床買完東西來機場的小小怨氣瞬間消散：
“謝謝蜜姐，不過今年把爸媽都接來了，在燕京過年。”
飛機上。
楊蜜靠在椅背上，還有些感慨：
“想想真快啊，小迪這丫頭都在燕京買房了，我都沒有呢。”
秦慕楚翻看著飛機上的雜志，隨口道：
“你又不是買不起，而且又有住的地方。”
“我就是買不起啊，你不會真以為我多有錢吧？我現在收入基本全靠片酬，小明星也接不到什么好代言，作品產量又低，還沒有以前猛猛接電視劇賺得多……”
楊蜜嘀咕著。
她上一部戲還是08年拍的《仙三》，去年也是到年尾才拍了部《失戀三十三天》。
一年只拍一部戲。
而且這兩年一個代言都沒接。
這在過去的她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你不是當老板了嗎？演員楊蜜不賺錢，難道楊總也不賺錢？”
秦慕楚放下雜志笑道，沒有一點同情。
別看楊蜜說得慘，但年入百萬還是穩穩的，這已經超過百分之九十九的國人了。
而且他給楊蜜的副卡額度，刷幾套房子都夠了，而且還是豪宅的那種。
“哪里賺錢啊！”
說起這個，楊蜜愁眉苦臉：
“公司現在就倆藝人，茜茜自從合約轉過來，就沒怎么工作過，而且我給她的合同基本沒有抽成。
還有一個就是你同學朱藝龍，他現在不僅不賺錢，還得公司花錢花資源培養。”
秦慕楚聽得好笑：
“知道當老板的不容易了吧，要不總公司給你注點資？”
“那我還不如直接刷你的卡呢。”
楊蜜搖搖頭。
總公司就是指[朝秦慕楚]，注資基本等同于秦慕楚給她錢花。
這無異于自欺欺人。
她似乎是感慨一般：
“公司這兩個藝人我是不指望他們賺錢了，都是元老，而且沾親帶故的，合同都定得挺松，不過以后簽約的其他藝人肯定得狠狠剝削！”
表情露出一絲資本家的兇狠，而后她突然解開安全帶，側過身看向秦慕楚：
“我想起來了，木村拓哉不是安排了一批霓虹女明星去電影客串嗎？我也要兩個名額。”
“你也沒演員了啊。”
加兩個龍套秦慕楚倒是無所謂，關鍵[伊人娛樂]現在就劉汐茜和朱一龍，可明顯這兩個名額不是為他們要的。
那還能給誰？
下了飛機，又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汽車，秦慕楚回到了拍攝地所在的小鎮。
直奔片場，正在拍攝。
老謀子暫代導演，拍一些曾離和秦昊之間的戲份。
這些戲不怎么重要，而且昨天秦慕楚也畫出了詳細的分鏡頭給老謀子“按圖拍”，以老謀子的能力綽綽有余。
秦慕楚也沒急于上前，靜靜站在一旁觀看表演，一直等到老謀子喊“卡”才走過去。
“秦皓，這場戲演完你就只剩下最后一場雪山戲了吧？”
“是，就最后一場了。”
“那咱們留一電話號碼，我怕到時候忘了，以后有機會合作。”
老謀子讓張沫把自己手機拿過來，而秦皓則一臉不敢相信的驚喜。
張一謀竟然主動要和他交換電話號碼，而且還說有機會合作。
在劇組待了一個月他都不敢張這個口。
“皓哥，當時咱倆交換號碼你可沒這么激動。”
秦慕楚走了過來，拍拍秦皓的肩膀。
“啊，秦導你回來了？我，這，那個，不一樣是不是。”
秦皓結結巴巴，最終和老謀子交換完號碼后喜滋滋的離開。
秦慕楚也只是開個玩笑，秦皓走后他就和老謀子說起木村拓哉以及楊蜜往劇組里賽演員的事。
“客串的無所謂了，就是她們應該都挺漂亮的吧？”老謀子忽然問道。
“霓虹的不知道，應該不會差，楊蜜塞得那兩個，顏值挺高的，還是少數民族。”秦慕楚說道。
很快他就意識到了老謀子想說的是什么：
“您是怕龍套太漂亮，搶了曾離的光？”
“嗯，有這個擔憂。”
張一謀抱手而立，
“而且，就算搶不了曾離的光，一個學校女生都這么漂亮，是不是也挺不合理的？”
秦慕楚想想也是。
什么學校女生全都是女明星級別的顏值，甚至還不乏女明星中都是頂級的。
不過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老謀子看到秦慕楚放松下來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又扮丑？”
秦慕楚點頭：
“這沒辦法的事，本來我是打算找一些普通高中女生來演的。”
“扮丑”就是指通過化妝把女演員變丑。
他對劉汐茜就這么干過，不僅通過妝發讓劉汐茜顏值下降，而且還故意把劉汐茜扮演的角色設計得有些神經質。
這樣他拒絕劉汐茜表白時觀眾才會覺得合理，而不是覺得他不知好歹。
既然秦慕楚這么說了，老謀子也沒再多說。
“扮丑”有時候不是壞事。
事實上劉汐茜扮演的那個角色因為“神經質”這個設定，反而更加出彩了。
“木村夫妻還有客串的女演員們大概什么時候能到？”
“木村他們大概明天上午，XJ那兩個……”
秦慕楚回頭準備問問楊蜜，可剛剛進片場時還跟著他的楊蜜，現在已經不見了。
“蜜蜜和離姐回招待所了。”張沫走過來說道。
現在也十一點多，到吃午飯的時間了，劇組都在收拾東西準備回招待所。
“就她們倆嗎？惠敏今天沒來？”秦慕楚問。
他剛剛就沒看到周惠敏，還以為是蹲哪兒了。
“嗯，惠敏今天好像身體不太舒服。”
秦慕楚愣了下明白過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想了想，說道：
“室外停車場的那戲，挪到室內吧。”
老謀子立刻明白秦慕楚說得是哪場戲，沒有問為什么要臨時換場地，第一反應是想可行性：
“那場戲黑黢黢的，挪到室內倒也不是不行，看不出區別來。”
“嗯，那我去讓人找個合適場地，把地方布置好……”
秦慕楚說完離開，而張沫則看了看秦慕楚的背影，臉上神色莫名。
“信了？”
老謀子笑道。
“有點兒。”
張沫回道，轉而又看向老謀子：
“可是，三個人，還都你情我愿，這怎么可能……”
“那就是人家的本事了。”
老謀子披上羽絨服，準備回招待所去吃飯。
秦慕楚和周惠敏三女的關系不是他說的，不過同處一個招待所，難免會發現一些貓膩。
比如某天晚上出門不經意看見周惠敏走進秦慕楚房間。
留神之下，后續又發現曾離也進去過。
這事張沫沒告訴別人，只跟自己爸爸說了。
可沒想到張一謀一臉淡定，仿佛早就知道一般……
招待所。
楊蜜跟曾離在周惠敏從衛生間走出的那一刻，就立刻圍了上去。
“怎么樣？”兩人齊聲問道。
周惠敏沒說話，只是低著頭有些扭捏地拿出一根棍狀物。
上面兩條紅杠十分顯眼。
“啊！！！惠敏姐，你真有……”
楊蜜的喊聲戛然而止，嘴被周惠敏捂住。
“蜜蜜，別被被人聽到了。”
楊蜜眨巴著眼睛點點頭，周惠敏這才松開手。
但楊蜜還是止不住的興奮，張開手想抱周惠敏，但又有些小心不敢。
“惠敏，這是好事啊，終于得償所愿了，怎么好像不怎么開心。”
曾離發現了周惠敏的心情沒有那么喜悅。
楊蜜這時也注意到了，附和道：
“對啊，惠敏姐，這不是大好事嗎？”
“沒有啊，我挺開心的……”
周惠敏勉強擠出笑容，但沒堅持到兩秒鐘，就放棄偽裝，手搭在肚子上，微蹙眉毛下的眼中，藏著數不盡的擔憂；
“我怕他不喜歡小孩。”
“怎么會？他不是很早就支持你想要寶寶了嗎？”
曾離輕輕撫摸周惠敏的頭發。
周惠敏順勢靠在曾離的肩膀上，撅著嘴喃喃：
“可那是沒有懷上的時候，現在懷上了……哎呀！”
低沉且充滿愁緒的聲音突然上揚，周惠敏捂著屁股，看向罪魁禍首：
“蜜蜜，別鬧了。”
楊蜜滿臉笑容，又捏了捏周惠敏的臉蛋：
“惠敏姐，你就是想太多了，要知道他想法，直接去問不就好了，干嘛要在這里猜。”
“不行的，現在在拍電影呢。”
“電影能有你重要？”
周惠敏沉默了，她不確定。
秦慕楚對電影的嚴苛與重視誰都知道，為了電影效果，他連自己都不顧，穿個短袖就敢在零下幾十度的天氣里一遍又一遍拍戲。
完全是把電影放在了他自己之上。
連秦慕楚自己都比不上電影，誰還敢說她在秦慕楚心目中地位猶在電影之上。
沉默很快由一個擴散為三個。
就在這時，房間門被敲響。
“開門。”
聽著門外熟悉的聲音，三女一時間陷入慌亂。
特別是周惠敏，拿著“小棍棍”東走西走，像是無頭蒼蠅。
“放抽屜里！”
還是楊蜜最先鎮靜下來。
周惠敏被慌張占據的大腦這才稍微開始運轉。
房門打開。
“干什么呢？這么久才開門……”
秦慕楚嘀咕著走進房間，他剛剛都幻想是不是楊蜜獸性大發在干壞事了。
要是這樣的話，他就破門而入，制服楊蜜，最后……屠龍者終成惡龍。
眼見不是，有點失望。
看著穿戴整齊的三人，特別是周惠敏，說道：
“不是不舒服嗎？”
“還好，一點點不舒服，沒什么影響。”
周惠敏低下頭不敢和秦慕楚對視，怕被看出端倪。
“那還能拍戲？”
聽到這話，周惠敏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覺很委屈，眼淚一下子涌上眼眶。
心里不禁碎碎念：拍戲，就知道拍戲！
秦慕楚沒發現異常，自顧自地說道：
“要是你身體不舒服，那就等幾天再拍，既然沒事，那今晚就把停車場的戲拍了吧。”
“不行！惠敏現在不能受涼。”
周惠敏還沒說話，曾離就反對了。
那場戲她知道，是年輕女李木枝大晚上蹲在停車場，手搖自行車亮燈給男李木枝對試卷。
保守估計得拍十分鐘。
“對，惠敏姐現在只能在室內拍戲。”
楊蜜也跟著附和，因為室內有暖氣。
“沒事，能拍，周惠敏皮糙肉厚，不怕冷。”
秦慕楚故意開玩笑，說著習慣性地把手放到周惠敏的頭上。
可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以前頂多回一句“你才皮糙肉厚，討厭鬼”，再扭扭頭表達不滿的周惠敏，這次卻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松口，開玩笑怎么還急眼了。”秦慕楚疼得吸涼氣。
但周惠敏毫無反應，頭發披在臉上，看不清表情，緊咬不松口。
而旁邊楊蜜和曾離都一臉看戲的表情。
無奈，秦慕楚只好自救：
“那場戲改成室內的了，你后面幾場戲也都是室內的，再不松口我咬你了啊！”
手上的疼痛感瞬間減輕。
周惠敏微微抬起頭，秦慕楚這才看清她的臉。
似有淚痕。
這讓他一愣，另一只手抹去她眼角的淚珠：
“惡狗先告狀，你咬我的你還哭。”
“你才是狗，討厭鬼！”
周惠敏終于松了口，鼻子一抽一抽的，看起來楚楚可憐。
“室外戲改成室內拍不會影響電影質量嗎？”楊蜜突然問。
周惠敏頓時投去目光，期待秦慕楚的回答。
“還好，誰讓惡狗親戚來了呢。”
秦慕楚捏了捏周惠敏的臉，表情兇惡起來：
“喜歡咬人，等你親戚走了有你受的，讓你咬個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