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親！”
夸張的喊聲讓正在候機的秦慕楚等人都回了頭，看著迎面快步走來的毛子老哥，秦慕楚認出了這就是昨晚給他頒獎的那位。
依舊是一串聽不懂的俄語，好在老哥旁邊跟了會說英語的人，幫著翻譯了下。
“日耳曼說很高興見到你，你們是準備回天朝嗎？”
有了翻譯，溝通就方便多了，秦慕楚笑著說道：
“是，電影節結束，我們也該回去了。”
“沒想到你們回去這么早，昨晚晚宴沒看到伱，日耳曼還想和你喝酒呢。”翻譯又說道。
喝酒？
昨晚要是喝酒今天就沒法走了。
秦慕楚對自己的酒量還是有c數的。
不過見老毛子豪爽的笑容，他倒是有種見到自己國家東北人的感覺。
那邊看對眼了不是干一架就是喝點，再弄點小燒烤。
“下次吧，以后你來天朝，我肯定好好招待你。”
翻譯把秦慕楚的話告訴日耳曼，日耳曼當即就是眼睛一亮，很開心地說了一通，然后又對秦慕楚伸出了魔爪。
感受著胳膊上傳來的痛感，秦慕楚嘴角抽了抽，差點沒放楊蜜。
“日耳曼說什么時間，他也很向往天朝，這些年天朝出了很多好電影，他很好奇。”
要不說老外就是實誠呢。
咱們天朝人說“下次”，那就是有緣再見。
可和老外說“下次”，人家就是認為這是定好了。
不過秦慕楚也無所謂，來唄，到時候找一桌人陪酒，半桌東北的，半桌內蒙的，喝不死你。
于是說道：
“任何你們想來到天朝的時間，我隨時招待。”
聽到這話的老毛子，眼睛更亮了，哈哈大笑的同時又要上手。
“……＃！哈拉少……！”
好在這次翻譯給攔了下來，用俄語說了什么，老毛子悻悻地收回了手。
接著翻譯又扭頭用英語對秦慕楚說：
“他很感謝，那我們到時候就打擾了。”
秦慕楚松了口氣，雖然聽不懂俄語，但也能猜到兩人說了什么。
看來俄羅斯人也受不了日耳曼那么大的手勁。
這還好，不然要是俄羅斯人都這樣，到時候真來了，喝high了容易變成東北、內蒙、俄羅斯亂斗。
“沒事，我們留個聯系方式，我不拍戲的時候基本都住在燕京。”
秦慕楚拿出自己兜里的小筆記本，撕了張紙寫下郵箱和電話號碼，遞給翻譯。
想起剛剛老毛子高興時一通俄語中好像有“無情哈拉少”，昨晚頒獎時他也對自己說了這話，于是好奇地問道：
“‘無情哈拉少’是什么意思？”
翻譯接過紙條，小心收起來，聽到秦慕楚的話，笑道：
“太棒了的意思。”
可能說得是英語的原因，秦慕楚覺得這句話沒有俄語氣勢那么足，少了點感情。
無情哈拉少！
想了想說道：
“我們國家，這句話叫‘牛逼’。”
“六匕？”翻譯愣了下。
“耶，牛逼！”
秦慕楚豎起大拇指，
“我們國家用這句話說明事物、人棒到不能再棒。”
“牛逼！”
翻譯哈哈一笑，然后轉頭對早就好奇的日耳曼說了一會兒。
“牛逼！”
日耳曼天賦驚人，第一次說就很標準，而且還造起了句子：
“Yourmovieisvery牛逼！”
“哈哈，謝謝，你的電影也很無情哈拉少！”
陳道民幾人看著對外輸出國粹的秦慕楚，暗道不愧是江文兒子，這玩意都有傳承的。
燕京機場。
晚間十點，歷經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還從魔都轉了次機，到達目的地時，《困父》劇組已經疲憊地不行。
“哈，哈，喝，喝！”
楊蜜看著逐漸抽象的男友，不僅沒有同情，反而覺得丟臉。
這樣的男友，可以退貨嗎？
“小秦還在練那俄語？”
鞏利臉上帶著倦色，為了倒時差，在飛機她只睡了個午覺。
“是啊，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糾結的，幼稚。”楊蜜撇撇嘴。
事情的起因是在威尼斯機場，秦慕楚的“哈拉少”被日耳曼指出發音不標準，中間的那個“拉”字是彈舌。
而后秦慕楚便練了一路的彈舌，沒有一次成功的，舌頭怎么也彈不了。
最搞心態的是，劇組其他人，甚至游老爺子都發出來了。
“天才都是執拗的，沒點韌性做不了別人不敢想的事。”
陳道民對此倒是有不同的理解。
“呵忒！喝忒！”
那邊已經出了吐痰的動靜。
“……還是勸勸小秦吧，有時候太執拗也不是好事。”陳道民改了口。
楊蜜紅著臉覺得更丟人了，擰了下男友腰間的軟肉，在他痛呼出來前小聲嘀咕了句：
“別練了，吊帶黑絲。”
秦慕楚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嘿嘿一笑。
什么哈拉少，我愛國語。
楊蜜看著男友蕩漾的笑容，白了一眼。
什么天才，不過是蜜姐的裙下之臣罷了。
就這樣，幾人向機場外走去。
剛到接機處，就看見了烏泱泱一片人。
“秦導，恭喜摘得三獎，現在的心情如何？”
“秦導，一部電影得三個獎項，創下威尼斯電影節的記錄，有什么想說的嗎？電影預計什么時候上映？”
“游老爺子……”
“鞏利老師……”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都恭喜了，而且大晚上的還蹲在這兒，就為了拿一手“《困父》劇組歸國首訪”，秦慕楚也不好一走了之。
這時，一個機場人員走了過來，告訴秦慕楚機場貼心地準備了一間休息室可以作為采訪場所。
“鞏利姐，陳老師，老爺子……”秦慕楚詢問其余演員的意見。
“給他們采訪兩句我再走，這群娃娃也不容易。”
游老爺子盡管已經很疲憊了，但還是笑著答應下來。
游老爺子都答應了，其余幾人自然也都應下。
于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向休息室進發。
半小時后，記者們都一臉滿足地從休息室走出，伸著懶腰離開機場。
“秦導，外面還有一大群您的粉絲不愿走，您看看……”
機場工作人員一臉為難。
剛剛烏泱泱一群人中，大概記者只占了三分之一，其余都是粉絲，而且基本全是學生。
聚在一起不愿走，他們也不好很強硬的驅趕。
“粉絲？”
秦慕楚愣了下。
這幾年他都是以導演身份隱居幕后，雖然逼格和名氣逐步上升，但熱度卻下降很多。
不像當初《星你》播出時，一出現直接給交通干癱瘓，還需要警察叔叔來救他。
這倒不是說不火了。
有點老一輩實力派那意思。
就像陳道民、鞏利，兩人天朝人基本都認識，但不會像一般明星似的，粉絲就跟從院里逃出來的一樣。
今天這么多粉絲接機，還不愿意走的情況，他已經很久沒遇見過了。
“小秦，都是學生，這得妥善處理。”陳道民提醒。
秦慕楚點點頭表示了解。
出了休息室的大門，就看見了一群年輕的面孔，看年紀很多都和他差不多大。
見到他出來，都一股腦從地上爬起來，目光炯炯的看著他，想開口又有些緊張、害怕不敢說。
平時網上“老公”“這逼”喊得歡快，但現實里見到本人都慫了。
大明星哎，還是活的。
不過秦慕楚一句話就把距離感給消除了：
“今天是周日吧，這么晚不回去睡覺明天上學上班起得來嗎？”
這種松弛親近感一下子讓他們心中的緊張放下。
“我們都是學生，不上班，我明天十點才有課，沒事。”
有了第一個人，粉絲們都沒顧慮了，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我明天上午沒課，可以睡一上午。”
“啊？我明天早八，不過熬夜習慣了，再說可以課堂上睡。”
“哈哈，明天課不想聽，我讓室友幫我喊到。”
看著粉絲們洋溢的笑臉，秦慕楚忍不住感慨一句：
“你們真是當代大學生的恥辱，能不能學學我，努力學習，勤奮刻苦，以優異的成績提前畢業。”
楊蜜看著一本正經的男友，咬了咬嘴唇。
真不要臉。
“說上課睡覺和室友幫忙喊到的，學校學號說一下，回頭我聯系你們學校給你們加點學分。”秦慕楚又說道。
“哈哈哈。”
一陣哄笑聲。
“秦慕楚，當年《七號房的禮物》首映我還參加了，而且還問了你問題，你記得我不？”
粉絲中，走出了一個男生。
秦慕楚看著男生，沒想到這里還有一枚初代粉。
但這么久了，他確實記不住。
“我問你網上那視頻是不是你發的，你還死不承認，說是黑客黑了你電腦，想起來沒？”張坤銘又補充道。
這下秦慕楚有印象了，義正言辭地說道：
“什么叫死不承認，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你小子等著收律師函吧。“
這次不止是學生笑了，當事人之二的楊蜜和陳道民也露出笑容。
鞏利幾人不解，在他們的科普下也明白過來。
笑看著秦慕楚，想不到他當初還做過這么不著調的事。
“還有我，我和他是同學，不過首映沒買到票，看得第二場。而且第二天我還帶著我爸和妹妹又去看了一遍，我妹可喜歡你了，才十歲天天嚷嚷著以后要嫁給你。”
蛋哥也站出來了，既高興有些苦惱。
秦慕楚挑挑眉，教育孩子他可是專家。
“你這種情況一看就是作業布置太少了，你這樣，回頭去新華書店買個十來套試卷，不是一共，是每一科啊，盯著她寫，不出半年，情況就好了。
但是好了以后也別松懈，逢年過節，隔三差五，生日之類的，也送點，保持住，情況絕對不會復發。”
沉默。
盛夏的夜晚，眾人竟然由內心深處產生一絲寒意。
是機場的空調開得太低了嗎？
蛋哥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確定：
“這能有效嗎？”
“把嗎字去了，我親身實驗過，孫碧娟知道吧？”
“《七號房》的那個小女孩？”
“對，在我的這套方法下，年年年級第一，老師直夸是清華苗子。”秦慕楚很驕傲。
七月份一學年結束，孫媽媽還打電話過來表示感謝呢。
蛋哥看著篤定的秦慕楚，內心也信了大半。
但總感覺如果用了秦慕楚教得這辦法，自己會失去什么……
又間接培養了一位祖國未來的花朵后，秦慕楚看了眼時間，都十點半了，便說道：
“你們還帶了相機是吧，咱們合張影，都回去休息吧，不過以后接機就不用了，真喜歡我看看電影就行了，沒必要做這些影響你們生活。”
粉絲們心里都是一暖。
他們也在網上看過其他明星粉絲接機場景，別說合影了，就是連說句話都難。
“我們這次接機也是因為看了直播，你連得三個大獎，太激動了才來的。”
帶相機的粉絲一邊把相機遞給秦慕楚一邊解釋道。
“看直播？那時候國內都凌晨了吧，你們還熬夜了？那還不補覺跑來接機，不困嗎？”秦慕楚很詫異。
“白天睡覺那晚上不就又睡不著了嗎？”
秦慕楚無語點頭，合著他們也在倒時差。
但心里還是有些感動，這群逼……這群可愛的粉絲能為了自己做這么多。
大合影很快就拍好，一張張笑臉燦爛。
秦慕楚也要離開了，臨行前揮揮手：
“以后別這么做了，看看照片，你們站我旁邊顯得多丑。”
和粉絲告別后，《困父》劇組也原地解散。
天太晚了，秦慕楚和楊蜜也沒回四合院，直接去了別墅休息。
“你看，粉絲把我們的合照發微博，上熱門了。”
剛從浴室出來的秦慕楚就被楊蜜招手喊了去。
這娘們從機場到別墅這段路都困得直點頭，結果到別墅一捧電腦立刻精力回滿。
網癮少女無疑了。
“你看這個評論，特別有意思，‘大導演回來啦，特別親切，人很好’……”
楊蜜讀著微博。
秦慕楚點點頭，說得蠻中肯的。
“噗，哈哈。”楊蜜突然笑了起來，“要是個啞巴就完美了。”
秦慕楚臉一黑，湊近電腦屏幕，確實有這條評論不是楊蜜編的，還被博主置頂了。
想了想，他直接在觸摸板上一通操作，轉發了這條微博。
楊蜜眼神奇怪，男友雖然有微博賬號，但其實一直都是她在管理，壓根都沒登陸過。
今天竟然破天荒轉發微博了。
不過當她看到男友轉發的留言時，瞬間就理解了。
“這都是一群壞學生，逃課熬夜，希望各大高校前來認領，嚴加管教。”
“呼，舒服了。”
發完自己親手編輯的第一條微博后，秦慕楚只覺得通體舒泰。
“你真是壞到骨子里了。”楊蜜一臉見到大惡人的表情。
“我這是為他們好，雖然教育小孩子才是我的強項，但這群大孩子見到了，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走向墮落。”
楊蜜白眼要翻上天。
七月份小娟娟可是給她打電話整整罵了秦慕楚一小時。
這禽獸竟然給孩子買了二十多套卷子當暑假作業。
知道二十多套卷子是多少嗎？那些作業用馬車……不是，摞起來都有小丫頭腿高了。
她覺得秦慕楚最好祈禱小丫頭若干年后藝考別落榜，不然按照歷史經驗，導演界恐怕會有一場災難……
正想著，她的下巴和大腿突然被人抓住。
回過神，就看到男友色瞇瞇的臉。
“吊帶黑絲……”
楊蜜眼睛閃了閃，拿開男友的手，起身下床：
“什么吊帶黑絲，我去洗澡了，你先睡吧，好累，哈～欠。”
裝傻想賴賬是吧？
秦慕楚直接從后面抱住楊蜜，在女友的驚呼聲中把她扔到柔軟的大床上，然后狠狠地撲了上去。
“別鬧，我沒有吊帶黑絲，在四合院呢。”楊蜜推著男友的胸脯。
從男友鼻尖吹到自己臉龐的呼吸，讓她渾身發軟，俏臉通紅。
“沒有也沒事。”
秦慕楚露出壞笑，手指輕輕拂過女友的嘴唇：
“今天你彈舌彈得很好嘛，這么說你舌頭很靈活嘍……”
（人在威尼斯，時差六小時，現在是中午沒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