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藍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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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世界
作者：墨鄉
試探之后，羅森沒馬上召喚黃金神復刻體做研究。
黃金神的強大神器有點多，實力也強悍，秒殺他簡單，但悄無聲息制伏他有點難。
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簡單說，就兩件事。
第一，多多積攢神力，這玩意和錢一樣，不嫌多。
第二，研究至高法術，并尋求提升神力等級的辦法。
所以，他就一直低調呆在瑟拉萊森城郊的羅曼神莊。
但安逸沒一個星期，瑟拉娜又在半夜找了過來。
羅森正在大床睡覺呢，迷迷糊糊地感覺有人在敲窗，腦海里同時響起瑟拉娜低語。
“開一下領域。”
他就將領域開了個口子。
瑟拉娜悄悄鉆了鉆進來，見羅森在睡覺，就將黑色夜行袍一脫，很熟練地鉆進了他的被窩。
也不是第一次找來了，羅森已經很習慣，抬手將她攬懷里。
躺定后，他笑道:“我感覺你這回有正事。”
“是有正事，但待會再談，先把公事辦了。”
羅森就開始例行公事。
一番風云后，瑟拉娜道：“怎么突然弄個《羅蘭十問》？”
“因為遇到難題，我解不開了，就求助眾人的智慧。”
瑟拉娜‘噗嗤’一下就笑起來：“你這不是向盲人問路嘛。”
羅森一臉認真：“那可未必，這世上雖然大多數凡人都是砂礫，但也存在著耀眼明珠。而很多珍珠只是暫時被砂礫掩埋而已。”
他是真這么想的。
比如他最愛的妻子瑟蘭迪斯，就是一顆差點被砂礫掩埋的耀眼明珠。
所以，這《羅蘭十問》，既為羞辱巨人，也有一層發掘天才的想法在里面。萬一真有人成功解題，那好好培養下，就是他的得力助手了。
瑟拉娜想了下，說道：“那你可能要等好多年了才能得到答案了。”
她看過內容，每個題目看似簡單，實則艱深，就好像是‘如何登陸月亮’這種簡單明了，但沒人能給出答案的超級難題。
羅森笑道：“無妨的，我們半神有的是時間。”
瑟拉娜畢竟是城主，還有政治敏感的，知道這事沒那么簡單。
她認真問:“羅蘭，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見她有所察覺，羅森稍稍想了下，就覺得必須告訴她大部分真相了。
否則這份疑惑迅速會成長為猜疑，兩人關系也會飛速疏遠，不利于后續計劃。
于是，他低頭，抬手抓住瑟拉娜肩膀，凝視她那雙漂亮的深青色眼眸，輕聲道：“夫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瑟拉娜和羅森對視了幾秒，就感到一種奇異的壓力，就好像直視太陽一般，竟不得不垂下眼眸。
她心中一驚：“羅森，你的法力好像變強了很多很多！”
到這種地步，羅森也不隱瞞自己實力，直接顯出了真神1.4境的力量。
此時，他利用本體和復刻體，每天積累16羅的神力，如今已經積累了上百羅。
其中有四分之一在保護鋼鐵女武神，四分之三就集聚在了本體內部。
這些神力極大幅度壯大了羅森的靈魂，也潛移默化地改造了羅森的肉身。
其和物質肉身作用，產生了強悍的至高法力子，也就是所謂‘神之血’。
神之血的作用下，羅森肌膚顏色雖然沒有變化，但卻多了一層奇異的金屬光澤，就好像已經不再是血肉之軀，而是鋼鐵之軀。
也就是神軀。
神軀之外，卻還繚繞著一層由星光和虛空組成的奇異光暈。
最特殊的是他的兩個眼眸，猛一看依舊是墨藍色。
但詳細看，就好像是深邃的無垠星空，稍不注意就會徹底陷落進去。
而這都是攜帶獨特規則的至高法力子和物質相互作用后產生的余韻。
也叫‘神暈’，是真神神軀獨有的光場。
看了一眼，瑟拉娜就忍不住發出‘呀’地一聲，驚地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但羅森用手臂箍著她肩膀，只稍稍發一絲力，就將這個不滅19級的半神壓制地無法動彈。
但畢竟是愛郎的懷抱，瑟拉娜倒沒覺得害怕，但滿心的震撼：“你不是不滅6級嗎？”
“抱歉，夫人，我向你撒了謊。”
“剛來的時候，我其實是不滅極致，但我怕你不接受我，所以稍稍掩飾了一些力量。而前些天，我完成了晉升，成就了真神。”
瑟拉娜更驚：“晉升真神，可你說你還不到400歲？”
“的確不到400歲，但也的確晉升了真神，當然，只是弱等神。”
“弱等神也是真神呀！”
瑟拉娜既覺無比震撼，也覺得十分向往。
眾神大陸的半神千千萬，有人崛起，有人殞落，平均壽命就2000年，且每天都活得戰戰兢兢，不知道哪天就被其他半神針對。
而真神數量極少，她知道神名的也不過二十個。
是巔峰之上的巔峰，極少有人隕落，平均壽命有兩三萬年呢。
這可真是永恒的存在了。
羅森大致能猜到她的想法，但沒她這么樂觀，因為神界并不太平，前段時間他才剛幫一個隕落中等神重鑄神軀呢。
等瑟拉娜情緒稍稍平復，羅森才緩緩說道：“夫人，我其實是有一個任務的。”
“什么任務？”
“驅散俯身在卡爾積羅德體內的惡靈。”
瑟拉娜又驚：“惡靈？至高領主？怎么可能？！”
不等羅森回答，她卻先激動起來。
“不，絕不可能，你這是污蔑！”
說著說著，她臉上竟顯出怒氣，并開始奮力掙扎，甚至開始施法攻擊羅森。
這反應不正常！
就算要維護卡爾積羅德的名聲，也沒有半神向真神出手的道理。
因為這是自尋死路。
羅森神力微微一震，直接將瑟拉娜震得一暈，剛剛釋放的法術立即崩潰。
瑟拉娜陷入半暈迷狀態，但卻仍舊下意識掙扎，口中喃喃。
“污蔑！混蛋～殺了你！”
羅森立即將神力探入其靈魂，細細搜查。
沒一會兒，就在靈魂核心的隱秘角落發現一團暗金色異種法力。
細細一看，羅森就明白了。
‘好家伙，黃金神的靈魂操作手法當真厲害，竟偷偷摸摸改動巔峰半神的靈魂核心，設下了心靈暗示術。’
當初在黃金之地，菲爾塔娜就打算用類似秘法改他靈魂核心，但阿芙相助，導致沒有成功。
現在黃金神本人直接操作，手段就比菲爾塔娜厲害了十倍，甚至連不滅19級的瑟拉娜都被改了。
若他沒晉升真神，那還真有點麻煩。
就算發現異常，也難以在不傷害瑟拉娜靈魂核心的前提下完成修改。
而靈魂核心一旦受損，這人就廢了，性情會喜怒無常，甚至瘋瘋癲癲，并經常出現莫名的劇烈頭痛，或者干脆陷入長時間沉眠。
但現在，黃金神的手段就不夠看了。
羅森凝聚心神，以精細度達到十分之一納米的煉金之手，并輔以對超凡靈魂核心的透徹了解，如抽絲剝繭一般，一點一點將黃金神的力量牽引而出。
而隨著暗示術的驅散，瑟拉娜的略顯猙獰表情逐漸平靜下來。
又過了會，她清醒了，睜開眼睛，眼中透著一絲茫然。
好一會兒，她問:“剛才發生什么事了？”
她失去了剛才的短期記憶。
羅森就將情況介紹了下，并出示了暗金色的異種法力。
瑟拉娜心中大震，細細回想后，立即明白了。
“是冬季篝火會上的黃金酒！”
“這酒是大領主提供的，據說是用秘法新釀的，極其醇厚可口，巨人半神都很喜歡喝。”
“因為喝了不僅會感到十分愉悅，還能提升力量。”
羅森聽得一驚:“好家伙，這么一來，巨人半神豈不是全淪陷了？”
瑟拉娜搖頭:“絕大部分是，也有些幸免。比如鋼鐵萊森的丹娜城主從不喝酒，可能就沒事。”
羅森懂了。
他再說回之前的事:“瑟拉娜，情況你已經明了，你對這事什么態度？”
瑟拉娜想了下，反問:“你打算驅散惡靈，拯救卡爾積羅德？”
“目前是這個想法。”
瑟拉娜面上顯出一絲猶豫。
“驅散惡靈本是應該，但卡爾積羅德也不是好人，甚至還不如惡靈的表現，我個人不大歡迎他回歸。”
羅森完全理解，因為真正的卡爾積羅德是個獨斷專行，且固執封閉的人。
他統治的巨人域，非常的壓抑。
他笑道:“我的另一個任務，就是‘勸服’卡爾積羅德，開放精密法術，開放各族通婚，并支持各族平權。”
瑟拉娜一怔:“勸服？他要不聽呢？”
“放心，他一定會聽的，因為我有很多勸服手段。”
瑟拉娜了解了，但她可不是戀愛腦的普通女子。
她是精密半神法師。
伴侶歸伴侶，利益歸利益。
再次認真考慮后，她認真問:“你剛才提的幾個說法，其實是大幅違背巨人域傳統的。”
“而巨人域的真正管理者是阿加諾，最高管理者是至高陛下。就算是你，恐怕也無法觸犯他們的意志吧？”
羅森很喜歡瑟拉娜這種冷靜理智的女子，抬手輕撫她臉頰，淡淡一笑。
“放心，我已經詢問過至高陛下，并得到了其許可。而事實上，惡靈來歷也不簡單。”
他仔細介紹了下其中的精細關系。
末了，他說道:“所以，只要我們能滿足陛下的期待，就能驅散惡靈，并釋放至高大領主。”
瑟拉娜微松口氣：“那陛下的期待是？”
“巨人域術法大發展，百族爭鳴，并結出豐碩的果實，而不是如現在一般，巨人一家獨大。”
瑟拉娜聽明白了：“所以，卡爾積羅德遭受神罰，有一大原因是太過保守，不愿意交流術法知識。”
“沒錯，陛下傳下精密法術的知識，不是讓他當傳家寶的，是讓他當種子播撒的。”
瑟拉娜是個極其聰慧的巨人半神，徹底明白了。
她輕嘆口氣：“哎我早就勸過至高大領主，我告訴他，像這樣精密深奧的術法，一定要多多交流討論，才能更快地進步，他卻總是不聽，還因此訓斥我。”
見瑟拉娜這樣的態度，羅森也很高興。
“所以，你支持？”
瑟拉娜搖頭:“我可以全力支持你，但我個人有個條件。”
羅森揚了揚眉:“你想成真神？”
“誰不想呢？”
羅森很干脆搖頭:“這事我可辦不到，至少目前辦不到。”
他自己折騰了這么久，丟了1200多條命，才勉強成功，可沒本事幫其他人晉升。
強行為之，大概率是直接把人弄死。
要真可行，他也是第一個幫瑟蘭迪斯晉升。
瑟拉娜倒也不覺失望，畢竟真神境要真這么好晉升，數量就不會這么少了。
立即后退一步:“你當眾向我求婚，娶我為妻，我就幫你到底。”
這倒是可以滿足，但話要說清楚。
“我妻子很多。”
“以你的能力和性格，我毫不意外，也不在乎。”
“那我會娶你。”
說完，他便打算再次將神軀隱藏起來。
卻被瑟拉娜攔住：“別，先別藏。”
“夫人，還有什么事？”
瑟拉娜臉頰微紅：“我想嘗嘗和真神交往的滋味。”
“夫人，你這是在褻瀆真神？”
“噢偉大者，那您就盡情懲罰我吧。”
羅森有些頭痛，感覺自己把純潔的瑟拉娜給帶壞了，既然是他帶壞的，也自能自咽苦果。
咽下苦果后，羅森又道：“羅蘭十問，我都有答案，目的是提高人族的地位，希望夫人能配合我。”
“我明白，要百族爭鳴嘛。”
這一夜，瑟拉娜就沒有走，一直歇到第二天早上，也沒走。
羅森笑問：“不怕被發現嗎？”
瑟拉娜搖了搖頭：“既然要打破規則，那就從我開始吧。你應該不會讓我被驅逐吧？”
羅森想了下：“暫時還是保密，因為我還沒找到安全解救你曾祖父的辦法，不能和那惡靈撕破臉。”
瑟拉娜明白了，臉上有些遺憾：“我還打算看仆從臉上驚嚇的神情呢。”
“會看到的，當我準備好正面面對惡靈時，會通知你。”
“屆時，你就在城主府開個半神舞會，宴請各族半神，我當眾顯出神軀，并向你求婚。”
瑟拉娜眼睛一亮，就覺得這事非常刺激，一顆心砰砰猛跳。
“真的？！”
羅森抬手撫摸她的臉頰，微笑道：“瑟拉娜，我許你這份榮耀。”
瑟拉娜心滿意足，最后吻了下羅森，也給出堅定的承諾。
“偉大者，無論其他巨人城市什么態度，無論其他巨人如何反對，哪怕全巨人域都反對你，我都會堅定站你身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