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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世界
作者：墨鄉
熒光旅店。
一個不朽境平凡強者被四個不滅境半神圍著，那當然是什么辦法都沒有，只能認栽。
圖蘭嘆口氣，說出了幕后主使：“有個隱瞞名字的家伙讓我這么干的。”
“他在瓦拉提地下神殿發布了懸賞，代價是100顆大石和兩件神器，其中一件就是暗蛇毒劍。”
“我主人接了，而最終辦事的就是我。”
對這些話，羅森‘不應該’聽懂，于是他問：“瓦拉提神殿？”
一旁的穆雅塔薩主動解釋：“就是黑市交易地，位于巨人域、巨犀域和巨龍域三域交界處附近的一個地下山洞里。”
羅森點頭表示明白，繼續問：“那你的主人是誰？”
“當然是死亡之神阿努比斯。”
死亡之神阿努比斯，巨犀域靠西海岸海濱一個擁有巨犀血脈的巨犀人半神，不滅16級的力量，屬于半傳奇種。
據說其身高超30塞米，手中掌握了許多威力巨大的真神器，其中最強大的一個叫‘莫拉廷森的死亡凝視’。
不論是誰被這神器發出的光線照上一下，都會被徹底致盲。
致盲期間，無論五感還是靈魂，都只能感覺到一片無窮無盡的黑暗。
根據目標靈魂的強大程度，致盲時間從一分鐘到數十年不整。
但無論如何，一旦被致盲，在致盲時間就是任人宰割的情況。
所以這神器非常可怕。
也正因為如此，死亡之神阿努比斯不僅坐穩了城主之位，近年來還吞并了周邊好幾座城市，其占據地盤大幅擴張，是巨犀域的新秀人物。
總之，這家伙不好惹。
奧莉塔薩眉頭緊皺，問道：“那到底是誰發的懸賞？有相關線索嗎？”
圖蘭連連搖頭：“當然沒有，眾所周知，沒有雇主會在瓦拉提神殿留下自己的真實身份。”
雇主未知，穆雅塔薩就依舊有嫌疑了。
羅森有些奇怪：“阿努比斯到底給了什么許諾，竟讓一個半神執政官甘愿付出自己的性命，也要刺殺奧莉塔薩呢？”
那個半神執政官是人族巫師，叫拉赫，不滅7級的力量，成就已經相當高了，怎么肯給人辦這種要命的勾當？
圖蘭攤了攤手：“凡人終有一死，身死本就是背叛的代價之一。”
“但如果成功了，那他就會得到20顆大石以及神器暗蛇毒劍作為報酬。”
羅森了然。
話說回來，如果沒有他和蘭妮突然出現，以拉赫的手段，的確有很大幾率全身而退。
問到這里，事情就陷入了僵局。
奧莉塔薩道：“真兇就是幕后雇主，但這家伙很狡猾。”
穆雅塔薩皺眉細思：“這個家伙趁我外出時偷偷在我城市里搞鬼，肯定非常了解我的行程。”
蘭妮塔薩補充道：“能拿出100顆大石和兩件神器做懸賞報酬，也非常富裕。”
暗蛇毒劍就在羅森手里。
‘咔噠’
他將這神器平放在桌上。
“那現在唯一的線索，大概就是這把神器了。”
“只要查清這把神器的來龍去脈，就能找到真兇。”
圖蘭攤了下手：“要我是雇主，肯定會將神器上的信息抹得一干二凈，讓任何人都查不到他。”
羅森點頭：“道理是這么道理，但想到不等于就能做到，還受限于個人能力呢。”
任何人都想完美犯罪，可真正能完美犯罪的又能有幾個呢？
而羅森，就偏偏是擁有洞察之眼的存在。
做到極致的情況下，他的煉金之手能操控最低30納米的微觀結構，而能操控的前提，就是能感知。
所以，但凡兇手在劍上留下一絲絲，乃至是微觀層面的痕跡，就有可能被他看出來。
查找之前，他對三女道：“這個圖蘭法師，你們打算怎么處理？打死，還是拿去找阿努比斯換一筆大石回來？”
穆雅塔薩問：“你覺得呢？”
“這家伙是個非常出色的邏輯法師，我個人覺得打死太可惜了，拿去換大石也是虧本，不如收做奴仆。”
蘭妮塔薩聽得眼睛一亮，點頭贊同：“我也這么覺得。”
奧莉塔薩對圖蘭沒什么恨意，她只恨真兇，就道：“羅森法師，人是你抓到的，就交給你處理了，我只想知道真兇。”
羅森點了下頭，看向穆雅：“我正缺一個幫手，就收他做奴仆了？”
蘭妮覺得不錯：“好主意。”
既然姐姐和羅森都這么說，穆雅就道：“行吧。”
羅森就對圖蘭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奴仆。我欣賞你的才能，但我不相信你的忠誠。所以，你發個萬物誓言吧。”
圖蘭一攤手，面露一絲尷尬。
“很抱歉，我們平凡種族可不夠格發這種強大的誓言，萬物之源不會理會我們的。”
他又道：“而且，我雖然效忠于阿努比斯，但其實，我也是異界強者，死靈君主梵德隆的傀儡，并沒有任何自主權。”
羅森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說法，看向穆雅塔薩。
穆雅塔薩聳了下肩：“沒錯，只有傳奇種族才能發出萬物誓言，要不然，我早讓那些半神執政官對我發誓了。”
這個信息羅森倒是第一次知道。
想了下，說道：“那也不是什么大問題，我會修改你的超凡之心.我現在就給你改。”
說完，他將手放在圖蘭額頭上，不滅法力探入其中。
對如今的羅森來說，操作不朽強者的超凡之心沒有任何難度。
很快找到了梵德隆留下的印記，仔細觀察后就發現，梵德隆的力量層次在不滅極致，相當強。
但他遠在異世界，對圖蘭控制力并不強，而其對超凡之心的操控技術遠不如羅森。
沒一會兒，羅森就成功將其印記抹去，然后打上自己的印記，并順手幫圖蘭改進了下死靈之心。
將其等級從不朽6級提升到不迷4級，品質從6.5提升到7.1，將原本超凡能力‘死靈傀儡’抹去，加上煉金大師。
于是，圖蘭就從死靈法師，轉為了邏輯煉金法師。
弄完之后，圖蘭感覺體內澎湃無比的法力和全新的能力，眼中閃過無比的震驚。
再看羅森，頓時就有一種高山仰止之感。
對方的力量和智慧，遠遠超出了他的理解極限。
他徹底服了。
他站起身，走到羅森身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羅森法師，您真是前所未有的術法大宗師，我必定會忠誠于您，全心全意為您服務。”
羅森淡淡一笑：“圖蘭法師，我很了解你的為人，不必擺出這幅忠仆的模樣。”
“你只需要知道，我在你超凡之心中留了我的印記，會限制你背叛我。”
圖蘭干笑一聲：“主人，我剛說的都是真的。”
羅森懶得理會他，轉頭看向三女，解釋了一句。
“各位也請放心，我是個講信譽的人，從不偷偷在朋友的超凡之心里動手腳，各位仔細感知自己的力量，就能確認這點。”
這話很好打消了奧莉和蘭妮的一絲小顧慮。
至于穆雅，她壓根沒往這方面想，她笑道：“知道的羅森。羅森法師言出必行嘛，黃金大陸的人都這么說。”
解決了圖蘭的問題，羅森繼續道：“接下來，我將嘗試在這把劍中找出真兇，各位夫人幫我隔絕下干擾。”
因為時間早，旅店大廳沒什么客人，一行人也在角落，所以沒什么人關注。
三龍女就站起身，加上圖蘭，圍在羅森身周，一起設下了一個靜謐結界。
羅森專注精神，先給自己加持正場強，將法力強度提升到不滅17級，然后以最極限的尺寸，開始搜索暗蛇黑劍的微觀內部結構，尋找其中殘留的不滅境法力子。
很快，他找到了一個熟悉的不滅法力子，不滅7級，是背叛巫師拉赫的。
過了會，又找到了自己殘留的幾團法力子，不多，是探測超凡信息時留下的。
然后又找到一個陌生的法力子。
仔細感知了下，強度不滅16級，大概率是死神阿努比斯留下的。
之后又找到了第四類不滅法力子。
再然后就沒了。
也就是說，除了羅森本人，前后只有三個不滅境強者碰過這把劍。
而只要根據殘留法力子的特征，比如數量，比如衰變特征等等，就能確定誰是這把劍的真正主人。
大約十分鐘后，羅森確定了劍主的法力子。
不滅六級，其性質類似于巨龍的龍力，殘留在劍身微觀結構的縫隙里。
宏觀層面難以感知，但逃不過羅森的探查。
他一點一點將這些不滅法力子收集起來，收集了一小半后，將之凝聚在一起后，形成一個針尖大小的力量團。
將這小點托在手上，羅森看向三位龍女。
“各位來認一下吧，看看這玩意是屬于誰的。”
三女都湊上來仔細辨認。
奧莉塔薩最先認出來，臉上顯出一絲慍怒：“竟是黑龍許德拉！”
穆雅塔薩和蘭妮塔薩也先后辨認出來。
穆雅塔薩一臉不解：“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呀？”
蘭妮塔薩更是困惑：“想不明白。”
奧莉塔薩卻嘆口氣：“大概是因為我拒絕了他的求婚。”
她解釋起來：“我曾是他父親的妻子之一，后來他父親戰死，許德拉按照龍族子繼父妻的規則，向我求婚。”
“我沒同意，因為我覺得他太年輕，性格也過于殘暴。”
“很可能就因為這事讓他心生怨恨。”
羅森當然知道子繼父妻的說法。
更加精確的說，是龍子繼承龍父非生母的妻子，和地球上某些少數民族類似。
但也有不同。
因為雄龍和母龍相對獨立，力量相差也不大，所以并不強制，只能說有優先權。
當雄龍力量不足時，母龍也有充分的選擇權。
穆雅塔薩聽明白了，恨恨道：“就該拒絕，這種龍實在太可惡了，竟然還順勢潑我一身的臟水！”
蘭妮塔薩道：“那怎么處理這個真兇呢？”
奧莉塔薩想了下，說道：“這事非常嚴重，但到底是龍域內部的事。所以，把這事告訴陛下吧，讓陛下來處理。”
她是受害者，既然她這么說，其他人也都沒意見。
穆雅塔薩道：“希望陛下能公正處理吧。”
既然這樣，刺殺事件就告一段落了。
但肯定不會真正結束，而羅森也必定會因為這事進入許德拉和至高龍王的視線。
他算是正式步入了巨龍域的是非圈了。
這時，穆雅塔薩忽然面露喜色，笑道：“羅森，卡爾積羅德的交易完成了，那家伙很干脆地給了1500顆大石。”
眾人都是驚嘆。
“卡爾積羅德真是大富豪呀。”
“這家伙對法術知識的渴求真是勝利于一切。”
羅森也很高興，就道：“這事全拜脫三位夫人的幫助，這1500大石，大家就各取200顆做辛苦費，余下900給我和蘭妮做實驗就夠了。”
三女自然是連連推辭。
羅森就笑：“我直說吧，本來我就準備要900顆，多要600就是給各位要的。總不能讓三位夫人白白為我冒險不是？”
這話說得人心里舒坦，200顆大石也是一筆不菲的財富。
三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穆雅就道：“那我就收下啦。”
奧莉點頭：“那就多謝羅森法師了。”
又用濕漉漉的嫵媚大眼睛一眨不眨看著羅森，認真補了一句。
“羅森法師，你的龍軀來我們大陸，可一定要通知我哦！”
羅森連連點頭：“一定一定”
蘭妮想了下，說道:“你是我丈夫，我的就是你的，就放一起吧。”
羅森自然沒意見。
他又將之前提取出的許德拉龍力放回暗蛇黑劍，并將黑劍遞給奧莉。
“夫人，這是證據，拿著去見至高龍王吧。”
暗蛇黑劍的作用，是5靈魂打擊強度，功能很一般，他已經讀取了其中的超凡信息，也就懶得沾惹這種是非之物了。
“好，我這就去找陛下。”
她拿上黑劍，就打算離開了熒光旅店。
羅森立即喊住她:“奧莉，等等，我話沒說完。”
等奧莉站定后，他認真道:“如果我是許德拉，肯定會發布消息，宣稱自己神器被盜，以徹底撇清自己嫌疑。”
奧莉一怔:“啊，那怎么辦？”
羅森微微一笑:“那就要從細節分辨了。”
“從法力特征看，這把劍的真實離手時間是七天前。如果對方宣稱十天前，或者更早時間被盜，那他就是在撒謊。”
奧莉立即問:“那如果他說六天前被盜呢？”
“這個可能性有，但不大。如果真發生，那就只能找其他證據了。”
一旁的圖蘭立即獻計:“既然主人您擁有這樣的洞察之眼，完全可以去瓦拉提神殿調查線索。”
羅森可懶得麻煩，但幫人幫到底，就道:“先看，如果許德拉足夠狡猾，那我就幫你找新證據。”
奧莉心里有數了，面上顯出感激之色:“非常感謝您的幫助，羅森大師。”
說完，又走上來吻了下羅森，然后才拿上劍離開。
她走后，穆雅塔薩就道：“也別呆在這個簡陋旅店啦，都跟我來吧，都去我的白金莊園吧。”
四人便起身離開旅店。
當羅森走到旅店大門時，心中忽有所感，似乎有人在看他。
轉身一看，正對上了另一個角落里坐著的黑暗侏儒。
雙方視線一交，黑暗侏儒臉上浮現一絲淡笑，旋即若無其事喝酒去了。
羅森心中微微一動，猜到一個可能，直接神秘低語聯系對方：“偉大者？”
對方極具洞察，又在巨龍域晃蕩，大概率就是龍神姆巴托了。
但他沒直接說出自己猜測，只說是偉大者，是擔心對方順話頭誆騙他。
隔了幾秒，當羅森走出旅店時，得到了回應：“小伙子，你心眼很亮啊。”
“你猜的沒錯，我就是龍神。”
羅森心神微震，竟然猜對了。
就覺得這位龍神真是特立獨行，明明是最強大的龍，卻將自己偽裝成個子雖小的侏儒。
他立即問:“不知我的舉動是否觸犯了您的規則？”
“別擔心，我這人喜歡看樂子，樂子越大越好玩。”
“所以，你有什么招就用，也讓我看看恩雅手下第一半神法師的手段。”
見他提到大地之母，羅森心中微微一松，心思也活躍起來。
“偉大者，既然您這么說，那我可就來真的啦？”
他之前一直收著手呢。
“哈哈你的意思是，你現在還是小打小鬧？”
“沒錯，我有很多手段，但有些手段比較駭人，怕褻瀆了龍族的威嚴，所以不敢用。”
“哈哈，聽起來就很有趣，你不妨用出來給我看看。”
“當然，畢竟是我的子孫，也不是真的全無規則，我給你畫兩條線吧。”
羅森立即認真聽。
“第一，如許德拉這種卑鄙的陰謀詭計不能用，我不喜歡。”
“第二，你可以擊敗，但不能真正殺死我的子孫。”
這么一說，羅森就有底了，但還是忍不住問一句。
“偉大者，那我能當巨龍域的至高龍王嗎？”
“你，當至高龍王？你又不是龍，你怎么當？”
“只要您同意，我自有手段當上。”
“哈哈，有趣有趣！”
“你要真能當上，還能讓所有龍都服你，我就滿足你一個愿望。”
“如您所愿，偉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