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一行人再次上路。
一路緊趕,晚上在加格達奇過夜,第二天抵達嘉蔭,在第三天下午,回到美溪區上。
車里裝在紗框里的飛龍已經折騰了不少時日,得抓緊時間放出來。
沒有在區上太過耽擱,呂律只是將這些日子捕捉飛龍順便打到獵物,留下幾人想要的,把剩下的飛龍、熊掌和熊肉賣給田友誠。
把那段兩米長的松明子樹筒子交給孔思仁讓他自行琢磨雕刻,又送了他兩只飛龍嘗嘗鮮,然后就叫上一幫子人回了秀山屯。
過家門不入,第一件事就是趕往大雁養殖場,將抓來的飛龍連帶著紗框,放在養殖場的棚舍里先放著,這才趕往白狗剩家里,將那些柳條編織的大籠子用車子送到養殖場,把飛龍分群放養在籠子里,交代周翠芬等人照管喂養。
等這些事情忙完,天都已經黃昏了。
晚上的時候,干脆一幫子人就在養殖場雷蒙家里吃飯。
薛淑琴、周翠芬、周方敬的媳婦兒,再加上蒲桂英,還有過了年立刻回來上班的林玉娟,五個女人幫忙張羅,雷蒙家里的兩個女娃雷曉琳和雷曉夢,也懂事地跟著忙前忙后。
飯菜倒也沒用多長時間就被端上飯桌。
分成兩桌,這頓飯也吃得熱火朝天,席間少不了被一幫子人嘰嘰喳喳地追問在山里的事兒,呂律也趁機跟他們說了一些關于飛龍喂養要注意的事兒,順便問了下同樣毫不猶豫選擇回到農場的林玉龍,關于林蛙養殖場現狀和幾個養殖場巡守的情況。
吃過、嘮過,在給幾家人留下些駝鹿肉和熊肉和飛龍肉后,呂律等人也忙著回家。
孟兆華留在蜂場替換蒲桂英,車子由呂律開著,將回屯的人一個個送到家。
至于梁康波則搭乘孟兆華他姐夫的車回去,本想著這一趟花不了多長時間,但一來一回,再加上捕捉飛龍的事情,一算下來,已經有半個月了,呂律給三人每人發了三百塊錢。
這一趟跟著在山里呆了那么長時間,對于不習慣露宿荒野的幾人來說,也是相當遭罪,更別說還幫忙做了不少雜事兒。
孟兆華這里還好說,車子是從林場借來農場用著的,但他姐夫和另外一個司機的車,卻是從區上的車隊開出來的,可不是白用,那是要付錢給好處的,當然了,呂律也存在照顧兩人的心,給的工錢不少,都是很實在的人,值得!
“律哥,我跟你一起過去接燕子!”陳秀清在呂律開車要走的時候也準備跟上。
“你小子,這么晚了還折騰個啥?像是我會把燕子給吃了一樣,再說了,你接回來,是幫伱揉屁股還是解褲帶啊?趕緊回去,明天早上再回來不行啊?”
呂律說完,開著車子就走。
到了岔往自家路口的岔路時,元寶它們早就按耐不住,盡管車子還在走著,也迫不及待地紛紛從車廂里跳了下來,一路吠叫著朝著草甸子趕,忙著回草甸子,也是提前通知,精神得很。
所以,呂律開著車子來到柵欄大門口時,看到陳秀玉、王燕和段大娘三人打著手電,將大門打開,趙永柯下車打了招呼回去后,呂律開著車子能長驅直入,停放在地窨子前面。
“說好了只去七天,結果一去半個月!”陳秀玉看著下車的呂律,眼神有些幽怨。
當著王燕和段大娘的面,呂律不好表現得太過親密,只是伸手拍了拍陳秀玉戴著的貉皮帽子笑道:“我說的是捕捉七天的飛龍,可沒連著來回的路程,你要知道,我們跑這一趟,單是來回的路程,就花了三天時間。”
“那你也超時間了,十三天,結果你去了整整十五天!”陳秀玉沖著呂律嘟嘴。
呂律聽著這話,心里莫名地一陣酸澀。
自己離開的這些日子,陳秀玉一人在家,那是真的數著天數過日子啊。
他歉意地笑了笑:“接下來,有不少日子呆在家里,會多陪陪你。”
段大娘微笑著看著眼前這和氣的兩口子,沒有多說什么,只有滿臉的欣慰,她樂于看到這樣的情況。
自從呂律來到這地方,對她的照顧可不少,好吃好喝都有份,也經常噓寒問暖,關鍵是,有了這么些人陪著,不像之前一個人的孤苦伶仃,心情也不再愁悶,雖然每天往呂律這里跑,幫著照顧養殖場里的獐子,有事兒做,人還活得高興。
唯一的兒子劉浩沒能在身邊陪著,她也是把呂律和陳秀玉,真當成了自己的子女看待。
王燕看著兩人,卻是小聲地問道:“律哥,能不能送我回家去啊?”
“喲喲喲,你們兩口子還真是黏糊,我來的時候可是剛把準備跟著過來接人的大舅哥給打發回去,沒想到,剛到家里,在這里住著的小嫂子又想著往家里跑,就在我這里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不行嗎?就那么想啊?”
呂律一句話說的王燕臉色一下子變得通紅:“別擔心,清子沒事兒,飯也是在大哥雷蒙那里吃過才回來的,都這個時候了,明天早上再回去,不攔你。”
姑娘時候容易害羞,現在都身為人妻了,還是顯得弱弱的,依然沒有太大變化。
王燕聽完,點了點頭,紅著臉說道:“律哥,你能不能別叫我小嫂子,還是叫我名字,不然聽著別扭……”
“可以啊,小嫂子!”呂律樂呵呵地說。
王燕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沉沉低頭。
“行了,逗你玩呢燕子!”
四人一同回了院子,陳秀玉忙著攏火,給呂律燒洗澡水,而呂律則是將白玉安置在倉房的木墩上站著后,直奔自家臥室,忙著去看看兒子呂正陽,小家伙似乎是知道呂律回來了一樣,已經醒了,小手小腳很有些力氣,不停地踢蹬著。
這一次,他沒有像上次一樣,一看到呂律就不停地哭,在呂律將他抱起來的時候,指頭讓他用小手抓著輕輕一抖,小家伙就咧嘴笑了起來。
呂律見狀,也是長長舒了口氣。
抱著孩子和三人簡單嘮了一會兒,呂律到浴室洗了澡,在火邊烘干頭發后回了臥室,他幾乎倒炕上就著。
陳秀玉將孩子哄睡后,用手撐著腦袋,看了呂律好一陣,本想是想著趁機聯絡下夫妻感情,但想到外面的王燕和段大娘,終究還是選擇吹燈睡覺,不過,這并不妨礙她往呂律懷里縮。
這都養成習慣了,換作一般人家,冬天就即使全家躺炕上,也是各人蓋著一床褥子,可自從結了婚,她才發現,還是裹著一床大被子,往自家男人懷里縮舒服。
于是,第二天早上,她毫不意外地發現呂律槍挑一條線,就忍不住一陣竊喜。
早早起床下炕,在同樣早起的王燕和段大娘的幫忙下,將獐子養殖場的事情處理好,送走兩人后,她清理炕灶里的炭灰,添加了些煤炭,將火燒得旺一些,然后回到臥室,再次鉆到炕上。
被突然的冰涼激得朦朧醒來的呂律,不得不認真地配合著——不過還不到懷第二個孩子的時候。
這多少有些不爽,但陳秀玉滿足就好!
事情弄完,呂律在陳秀玉忙著擦拭整理的時候,去了趟茅房,然后回到屋里,繼續睡,一直沉沉睡到中午醒來。
吃過午飯,他把準備用來喂狗子、猞猁和仙鶴的肉食留下,再往家中留了些駝鹿肉和熊腿肉,把皮毛送入地窨子放著,這才先騎著追風往洄龍屯跑上一趟,給金家寶送去一些飛龍肉、駝鹿肉和熊腿肉,叫上梁康波一起回到自家草甸子。
讓梁康波去叫趙永柯,他先一步開車將剩下的肉的送往秀山屯。
兄弟幾人需要的肉,昨天已經各自帶回去。
把他們找來,是為了讓他們招呼著將車上剩下的熊肉、駝鹿肉分給屯里的家家戶戶,盡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都得了好處,才能少生幺蛾子。
呂律也抽空給王德民、蔣澤偉兩家送了些飛龍肉和駝鹿肉,簡單地嘮了下家常,在肉分完后,開著車子去了左松齡家里,把那些做出來的蜂箱裝車拉走,順便再交代他再做上一批蜂箱。
再過上一段時間,就該給黑蜂進行春繁了,這次要新建兩個養蜂場,得早作準備。
蜂箱表層需要簡單的炭化處理進行防腐,也需要風吹日曬來消除木頭的氣味,這樣才能讓蜜蜂更好入住,他打算在接下來的這些日子,把事情給做了。
當然了,這些事兒,少不了其他哥幾個,單呂律一人可忙不過來。
至于養殖場那些剛抓來的飛龍,有雷蒙他們盯著,呂律等人倒也不需要過多擔心,真發現有問題,雷蒙會自己找過來。
“休息兩天,然后到我那里把那些皮毛的油皮鏟一下,繃框晾好以后,咱們去一趟城里!”
呂律始終惦記著這事兒。
各自分別回家后,呂律開著車子拉著蜂箱從左松齡家里出來,經過陳衛國家門口,看到老家伙蹲在院門口,滿臉陰郁地看著呂律,在他旁邊站著的是他區上有了點職位的兒子陳尤旺,也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呂律。
自從陳衛國屯長位置被下了以后,見到呂律,一直在刻意地躲避著,很少碰面,哪怕呂律從他們家門口經過,陳衛國那也是扭頭就回屋子。
整個屯子那么長時間以來,呂律努力的維續下,有了仇怨的,也就只有陳衛國、媒婆朱春梅和車老板子江顯昌三家。
江顯昌參與綹子的事兒,直接把自己玩沒了,他媳婦領著孩子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有人看見過,說是已經改嫁。
剩下的也就只有陳衛國和朱春梅兩家,從不接受呂律等人的獵獲。
不用說呂律也知道,他們心里對呂律有過不去的坎。
一直以來還算安分,呂律也懶得再去鳥他們。
可是今天,陳衛國父子倆的表現就有些奇怪了。
難道是想干啥?出了那種糗事還不安分嗎?
想到眼下的情勢,呂律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心里暗想:千萬別再來惹我,不然,你老頭怕是想上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