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的時間,呂律和張韶峰等人,一直在養殖場周邊巡護,清理周邊的野物和進行林蛙養殖場越冬池的建設。
他也將那團虎糞,用油紙袋包著,分成幾份,掛在林蛙養殖場周邊。
養殖場周邊的野物剛被大量清理,掛上虎糞的效果還看不出來,但他相信一定有作用,至少在驅趕狐貍這類型的動物應該會很不錯。
就在這幾天,從梅花鹿養殖場到爛泥溝的大路,也已經連通,所有人開始全力準備越冬池的清理建造。
林蛙在氣溫降到十度的時候,就會開始下山,準備冬眠。
事情必須得早點做好準備,最近這段時間,氣溫下降得厲害,已經能明顯感覺出早晚的冷。
都已經進入收獲季節了,九月收割稻子,接下來是十月的苞米,需要忙的事情挺多。
很快一年中的冬雪跟著就會降臨。
孟兆華就在晚上的時候,找到了呂律,帶了不少煙酒糖茶,這是來請呂律做媒的。
事實上,秀山屯和洄龍屯相距不遠,人大都認識。
呂律在第二天早上陪著跑了一趟,簡單說明來意,蒲桂英的父母,都沒過多猶豫,就將事情給答應下來。
他們覺得,自己的女兒嫁得近,回家方便,二來也覺得,蒲桂英那么刁的一個姑娘家,總算嫁出去了。
孟兆華和蒲桂英雙方有情有義,而且又是呂律親自做媒,事情也就變得順理成章。
別的不說,蒲桂英跟在呂律他們的家庭農場里,每個月可都是帶了不少錢回來的。
呂律如今在秀山屯的聲譽,可不低。
也就在那天下午,呂律請了張韶峰、趙永柯幫忙,去了獐子養殖場,將幾只雄性獐子的麝香給取了出來。
這玩意兒,到了發情季節,分泌的麝香,隔著老遠都能聞到。
尤其是每天早上,呂律和陳秀玉起床后,那一股子氣味明顯得不得了,作為名貴中藥材和香水穩定劑,單獨聞著那股子氣味兒,更多的是腥燥味,可不是啥良好的體驗。
于是,一下午忙活下來,又收獲了上百克的麝香,被裝瓶子里,用融化的蜂蠟,進行密封。
別看著少,那可是又是兩三萬的錢。
到了后世,全球每年的麝香供應量,也不過是六七十公斤的樣子,遠遠滿足不了需求。
這大概也是麝香價格高昂,而且被早早禁止出口的原因,自家都不夠用啊。
主要是獐子實在不好養,所選的養殖場所得偏僻安靜,還得有良好的森林和山水環境,條件苛刻。關鍵是,這玩意兒膽子太小,根本就喂不熟,只要人一靠邊,就不停地往墻上躥跳奔逃,很容易一個不小心,自個把自個摔死,摔殘。
麝香被取,草甸子彌漫的氣味,總算是恢復正常了。
第二天,呂律叫上幾人,再次去查看大爪子。
時隔七八天時間了,以大爪子的食量,那些野豬肉應該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如果還在附近徘徊,可以進行驅趕了。
幾人騎著各自的馬匹,領著元寶它們,很快到了上次看到大爪子的草甸子。
小心地在周圍轉了不少地方,沒有看到大爪子,反倒找到了大爪子藏在林子中用枯枝爛葉埋起來的野豬肉。
那黃毛野豬已經被吃得干干凈凈,至于大炮卵子的肉,還剩下大半,腐臭得不得了。
人一靠近,就能驚起不少綠頭蒼蠅。
都說大爪子不是食腐動物,其實恰恰相反,大爪子吃腐肉很厲害。
因為吃腐肉,能讓它們以最小的代價填飽肚子,食物短缺的時候,它們也經常將吃剩的獵物給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接下來,幾人又在林子里找了不少時間,虎糞倒是找到好幾堆,終于在山溝里看到了大爪子留下的并不新鮮的腳印,按趙永柯的判斷,這腳印是兩天前的。
于是,五人騎著馬,一路順著跟蹤,往山里又深入十數里地,這個距離已經很遠了。
去了深山里邊,就沒有繼續追攆的必要。
五人放了幾聲空槍驚嚇后,打道回府,殊不知,在回到半途的時候,元寶卻是叫了起來,有些炸毛。
難道是大爪子?
呂律幾人循著元寶指引的方向,小心地相互提防著周圍,找了過去。
只是,等幾人找到的時候,卻是愣住了。
他們看到了一只縮在灌木叢中,瘦骨嶙峋的虎崽子。
前幾天,幾人都用瞄準鏡看過,一眼就認出,這是三只虎崽子中最弱小的那只,另外兩只可比它大了不少。
看到呂律等人靠近,這虎崽子愣愣地看了一會兒,意識到危險后,跌跌撞撞地往林子里跑,只是,沒跑幾步就栽倒在地上,一副虛弱的樣子。
“好好看看周邊,有沒有大爪子的腳印……”
看到虎崽子,呂律變得無比警惕,生怕大爪子就潛藏在附近。
幾人擴大范圍地搜尋了不少時間,結果,啥都沒看到,基本可以確定,大爪子并沒有在周圍。
“該不會是這只彪被遺棄了吧?”
盡管呂律已經解說過,彪是一種更多存在于傳說中的動物,如果有,也很有可能是金貓之類的動物,而且,這虎崽子身上也是有斑紋的,但依舊不妨礙梁康波用彪這個詞來稱呼這只長了三個月,依舊瘦弱無比的虎崽子。
“很有可能,以它這體格,無論是吃奶還是吃肉,都不可能爭過另外兩個更大一些的虎崽子,而且,隨著虎崽子不斷長大,它們的需求會越來越多,它跟著大爪子,怕是也很難活下來。”
呂律微微搖了搖頭。
“那現在咋辦?”
張韶峰小聲的問道:“總不能放任不管吧,這要是死了,太可惜了。”
“是不能放任不管,可我更擔心將這小東西帶回去,萬一大爪子找來……”
呂律也是有些犯難:“大爪子的性情兇猛殘暴,攻擊性極強,萬一闖進屯子,那太危險了,可也不能放這里,若是真的已經被大爪子遺棄了,這一晚上過去,怕是會被其它野物給吃了……
先打點野物喂一下,我們守到晚點的時候看看,如果大爪子一直沒有出現,咱們就把它帶回去。我是不敢養的,這東西也不容易馴服,要是長大了,兇性爆發出來,家里的孩子、女人都得跟著遭殃。
先喂活吧,四哥去聯系一下上邊,看看怎么處理!”
幾人想想也是,眼下似乎也只有這樣的法子能行。
隨后,呂律讓幾人守著,他出去轉了一會兒,打了只灰狗子回來,剝皮后剃了些肉下來,一塊塊切小。張韶峰則將虎崽子給抱了過來。
一開始的時候,虎崽子還不停地掙扎,沖著幾人齜牙,可它實在太小,根本就沒啥威懾力。
在呂律將切小的肉送到它嘴邊的時候,大概是太過于饑餓,呆萌的兇相一下子收斂起來,沖著灰狗子肉聞了聞,然后張口就將呂律遞到面前的肉給吞了下去。
這一吃就一發不可收拾了,沒多大一會兒,一只灰狗子的肉就被它吃得干干凈凈!
呂律干脆將剩下的內臟和骨頭也扔在它面前,看著它趴在地上,一雙前掌抱著,賣力地撕扯。
眼看差不多了,呂律叫上幾人,領著狗子,牽著馬遠遠地避開,然后就在山林中打著小動物。
當然,對于呂律而言是打小動物,對于張韶峰等人來說,純粹是在練習眼法。
呂律自打那天進山找來火琉璃弓叉,手里又有現成的壓脈帶,晚上就抽時間把幾人的彈弓做了出來,碰面的時候就將東西給了他們,他們也各自做了黃泥彈丸,進山的時候都帶著的,現在也就拿出來用上了。
玩彈弓跟使用半自動,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彈弓比半自動還要難一些。
半自動三點一線的瞄準法子,只要弄懂了,想要打準,還比較容易。
彈弓則不一樣,沒那么好的瞄準方式,有一定的講究,但更多的時候是憑借勤練得來的感覺,來把握準頭。
隨手做的彈弓,可沒有后世那些紅外線之類的瞄準輔助。
當然了,在呂律看來,有了那些些輔助,玩彈弓也就少了很多樂趣。
就這樣,幾人甚至中午吃的東西都是在山里烤的灰狗子肉和打到后懟火里燒出來的沙半雞。
一直到了傍晚,小動物打了好幾個,給元寶它們喂了半飽,領著回去看虎崽子。
結果發現,小東西還在原地苦苦等著,依然沒有見到大爪子的蹤影,元寶它們也始終沒有別的反應。
呂律基本能確定了,這只虎崽子被遺棄了。
而讓呂律沒想到的是,小東西被呂律喂過一次后,精神似乎稍微好了一些,見到呂律等人,除了一開始的警惕,在發現是呂律等人后,居然主動朝著呂律等人走了過來。
“你們誰養?”呂律蹲下身,伸手摸了摸虎崽子的腦袋,笑著問道。
他更擔心這小東西到了自己家里邊,一不小心被元寶或是猞猁給禍害了,雖是老虎,可現如今,它有的只是瘦弱和呆萌。
陳秀清和張韶峰果斷搖頭:“伺候不來!”
梁康波也跟著說道:“我們都在屯里,比較適合養的地方,就你和老三那里,位置都比較偏!”
“要不我來養吧,反正就只是幾天的事兒!”趙永柯想了想,接著說道:“我阿瑪說不定挺喜歡這小東西!都會吃肉了,也好喂養。”
呂律點了點頭,隨后接著問道:“老爹咋這次去了那么久?”
說是去買馬,結果都去了快半個月了還音信全無,呂律多少有些擔心。
“好不容易出去一趟,他不得可勁玩啊,我聽說他這次不但準備去他的幾個老友家里邊多玩上幾天,還打算到山上去尋訪一個還未出山的老友,估計也得在山里住上幾天,再過上十天半個月不回來,我都不覺得奇怪。他以前就經常這樣,經常一走就是一個多月。”
趙永柯說得很輕松。
見趙永柯都不擔心,呂律也放心了,身為兒子,趙永柯無疑是最了解趙團青的人。
一行人帶著虎崽子回了養殖場,一干人看到趙永柯抱著的虎崽子,都想過來摸一下,稀奇得不得了。
呂律也趁機將那些收集回來的虎糞交給了林玉龍,讓他在巡山的時候,把這些虎糞給掛出去。
而就在呂律一幫子人回到秀山屯的時候,遇到了急匆匆的王德民。
“大爺,這急匆匆地,忙著去哪兒啊?”
呂律勒住韁繩,讓追風停了下來。張韶峰等人也跟著停下。
“你李大爺過世了,他們家剛才來跟我說的,我得找人去幫忙……”王德民說完,腳步不停地離開。
呂律微微嘆了口氣,李明海過世了,這幾天得去幫忙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