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條狗子沖著那一連串腳印嗅了下,看到呂律和劉浩兩人順著狐貍留下的腳印朝著林子走,元寶立刻就知道呂律他們是在追蹤這只狐貍。
它當即在前一路小跑,不時抬頭朝著前方警覺地張望,然后又回頭看看跟在后邊的呂律,等待著兩人走近些,才又繼續往前探尋。
狐貍的毛色注定,在這黑白兩色為主色調的山林里,會非常顯眼,這也就注定,它們是很容易被追蹤的獵物。
不過十多分鐘的時間,元寶就出聲提醒了。
呂律走到元寶旁邊,輕輕揉了揉它的腦袋,然后抬著槍,繼續順著元寶指引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仔細地掃視著周圍。
狐貍也是非常警覺的動物,呂律可不想被它先一步發現,然后開溜,那樣,少不得要元寶它們一陣追攆,浪費時間。
一直走了兩百多米,都到半山坡上了,一直不曾見到狐貍的蹤影,反而看到地上的狐貍腳印變多,變得凌亂起來,在周圍,還能看到不少散落的糞便。
呂律四下打量,目光定格在林間一蓬灌木叢下邊。
他徑直走到灌木叢旁邊,打量了一下,這是一個獾子洞,洞口雪地上密密匝匝的狐貍腳印。就在洞口,還結了一層霜。
“這是狐貍窩,它現在應該就在里邊,而且,看這樣子,有好幾只。”
呂律看到洞口的情形,頓時笑了起來。
赤狐通常在十二月到三月,會成群聚集在一窩里,發情期。
也就只在這個階段蝸居在一起,通常情況下,一雌數雄,過了這時段,完成后代撫育,配對成功的雌性和雄性照顧幼崽,直到幼崽能獨立,然后就開始獨居,四處游蕩,只是偶爾在一個地方臨時住上一段時間。
它們的洞穴也很簡單,很喜歡找兔子洞、獾子洞進行擴建居住,選擇獾子洞的時候,甚至里邊就住著獾子。當然,也常在樹洞、石洞中居住,甚至墳墓中,大概也是因為這原因,狐貍被傳得邪乎。
劉浩也在洞口邊蹲著看了一會兒,點點頭:“說不定里邊還有獾子!”
聽得出,劉浩也清楚赤狐的習性。
“確實有獾子,我在雪地上踢出獾子的糞便了,是狗獾,它們現在在洞里冬眠呢……有點麻煩,沒帶挖掘工具!周圍看看,獾子洞最起碼也有兩個出口,有的甚至更多……可不能讓它們從別的洞口跑掉了!”
呂律說著,在周邊轉了起來。
元寶和幾條狗崽也沖著洞口發出嗚嗚的兇聲,或是狂吠著,然后在周邊到處嗅,這次是黑嘴在數米外的一蓬灌木根腳隱蔽處發出了叫聲。
呂律走過去看了下,發現樹根腳的積雪融化,露出個碗口大的洞口,只是大部分被積雪覆蓋,能看到里面土洞壁上,也結了一層薄霜,他立馬確定,這是第二個出口。
第三個出口則是劉浩發現的,無意中踩空,洞口被一些枯枝擋著,加上積雪覆蓋,也是相當隱蔽。
那洞口很快被劉浩清理出來,也看到里面洞道土壁上結有薄霜,能確定這是第三個出口。
接下來,兩人和幾條狗子又擴大了一些范圍,再沒有別的洞口發現。
“看來,就三個洞口了,讓元寶它們從主洞口那里咬,我跟你一人守一個,看看能不能將它們給嚇出來。”
劉浩也沒想到,跟著一只赤狐的腳印,會找到一個狐貍和獾子混居的洞穴。
無論是狐貍還是獾子,都很有價值。
把這巢穴端了,收獲甚至不比獵殺一頭熊瞎子差。
“行,就這么辦,若是不出來,就用煙熏!”
沒帶挖掘工具,只能用這土辦法,而且,就即使是挖掘,看這三個出口的分布,要挖的面積不小,得費很大勁,但同時也足以說明,里面的住著的獾子也不會少。
“元寶!”
呂律回到主洞口,沖著元寶喊了一聲,元寶立刻跑了過來。
幾條狗崽還在周邊四處搜尋著。
“吜吜……”呂律發出了指令。
元寶立馬跳下獾洞入口,一邊狂吠著,一邊將腦袋往里邊伸,一雙前爪也開始不停地扒拉洞口的泥土,試圖能將腦袋探進更深的位置。
聽到元寶的吠叫,其余幾條狗崽也圍了過來,跟著狂吠。
呂律回到第二個洞口,劉浩則守著第三個出口,兩人都端著槍,隨時準備對里面探出頭的獾子或是狐貍進行射殺。
只是,元寶它們在洞口忙活了好一陣,藏在里邊的動物始終龜縮著,不肯出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煙熏吧!”
眼看沒戲,呂律果斷做出決定:“狐貍住在獾洞里,沒辦法像獾子那樣住得很深,應該就在主洞口進去一段。咱們就從這兩個出口燒火,將它們從主洞口逼出來。”
“好!”劉浩應了一聲,隨即轉身在周邊尋找引火用的干燥樺樹皮。
呂律則是跑到一棵紅松腳,扒拉開雪層,摟出不少混合了積雪的松針,這東西,易燃,但是沾染的積雪被融化變潮后,那就是濃煙滾滾了。
兩個洞口,很快被點起了燃燒的松針,放在地面上燒,火煙可不會進去。
所以兩人都是將松針點燃后,用棍子往洞里更深處塞,然后直接滾個雪球將洞口堵住,不讓火焰冒出來。
這一燃燒,必然消耗里面的空氣,火煙也只能在里面彌漫。
這效果一下子就來了。
沒多長時間,主入口開始有火煙彌漫,隱約能聽到里面傳來狐貍的哼哼聲和類似狗的吠叫聲。
元寶它們被火煙一熏,也只能退到旁邊,不斷地沖著洞口狂吠。
眼看著狐貍在里邊受不了,劉浩直接到洞口邊端槍守著。
呂律則重新打開點火的兩個洞口,又往里面塞了些松針,讓煙霧更大些。
這下,在里邊的狐貍徹底受不了,有一只剛剛從洞口一探頭,劉浩果斷就是一槍,直接射殺。
幾條狗子聽到槍聲,立刻朝著洞口撲去,原本想張嘴去咬,卻被冒出的更為濃重的火煙給熏得再次跳到一旁。
這刺鼻的火煙味,對元寶它們來說,實在夠受。一方面想要幫忙,另一方面又扛不住煙熏,只能在一旁狂吠著,急得團團轉。
劉浩朝著洞口看了一看,伸手快速地一掏,將那只被他打中腦袋斃命的狐貍一下子拖出來。
誰知道,就在這時,洞里邊一下子涌出幾只狐貍,四散奔逃。
一直守候在旁邊的元寶它們,怎會放過這等機會,立馬追著就攆。
元寶反應快,第一時間就逮住一只,一口咬在脖子上,按在雪地里。
花豹也表現驚人,成功被它咬住一只,逮住的是后腿。那狐貍尖銳地叫著,擰身就朝著花豹咬來,被青狼一口咬住腦袋。
至于另外三只,則是在措不及防下,成功逃出狗崽們的包圍圈。剩下的狗立馬追攆出去。
黑虎追著一只,白龍和黑嘴追的是另外一只,至于第三只,則是沒有狗子追趕了,在雪地上飛逃。
見這情形,劉浩果斷將手中的狐貍一扔,抬槍就打。
他反應極快,呂律剛端起槍的時候,他已經開了槍,將跑出去七八米的那只赤狐一槍擊斃。
這槍法的精準和反應速度,讓呂律不得不佩服。
而那兩只被狗子追攆的狐貍,眼看跑不過,驚慌之下,哧溜幾下,敏捷無比地躥到樹上。
沒聽錯,狐貍會上樹。
可是,這種時候上樹,那就是等著被射殺的命了。
呂律槍口一挑,將白龍和黑嘴追攆那只竄到樹丫上的狐貍打落,而被黑虎追的那只,緊跟著被劉浩打了下來。
一下子,六只狐貍被解決,不過兩三個呼吸的時間。
也就在這時,一股子騷臭味在林子間蔓延開來。
而源頭,正是被元寶咬著和被花豹青狼咬著的那兩只狐貍。
狐貍屁股有著臭腺,生命受到危急的時候,釋放臭味逃脫,是它們的保命法門之一。
狐貍釋放的臭味,比黃皮子的還要難聞,不愧被叫做騷狐貍。
好在,隔得稍遠些的兩人還能忍受。
元寶咬住的那只是在脖子位置,倒是成功避開狐貍放出的臭屁,在氣味蔓延的時候,它叼著往一邊跑了幾步,頸椎也是相當致命的位置,這只狐貍現在也只剩下抽搐的分了。
咬著另一只狐貍后腳的白龍就沒那么好受了,被熏得受不了,只能松口跑到一邊,甩著腦袋,狐貍腦袋還被青狼咬著呢,以青狼的咬合力,牙齒早已經洞穿它的腦袋,這狐貍軟塌塌的,離死不遠了。
六只狐貍,有五只是火狐貍,還有一只是銀狐。
銀狐并不是渾身雪白,而是皮毛底色為黑,針毛為白色的狐貍,遠遠看去像是銀色而已。
赤狐,一只也就不過十多斤,在大笨狗面前,實在太小。
呂律深吸一口氣,走到獾洞口看著,看這樣子,住在獾子洞中的狐貍是一下子出來了。他將幾只狐貍收了回來,扔到一旁雪地上堆著。
“兄弟,隔遠一些,等這些氣味散一散,不能多聞!”
呂律沖著還在抱著槍盯著獾洞洞口的劉浩說道:“聞多了會中邪!”
“中邪?”
劉浩依言和呂律一起遠遠地避開到一旁,兩人的目光都還在盯著獾洞,但聽呂律說得玄乎,他忍不住說道:“我不信這個!”
“這跟信不信沒啥關系!”
呂律笑道:“狐貍釋放的臭味比黃皮子的威力更大,但就即使是黃皮子的臭氣,也足以讓體質差的人大腦受到麻痹干擾,產生幻覺,讓人迷迷糊糊的,出現所謂的中邪,那是真有影響。這也是聊齋里總有狐貍、黃皮子勾人這類故事的原因,只是古人不知道原因,理解為中邪而已……這些氣味有毒的,聞多了不好!”
呂律曾經無意中看過一篇報道,特產動物研究所的專家提過黃鼠狼、狐貍釋放的臭氣會讓人致幻這事兒,但似乎并沒有廣為人知。
總之,避開點不會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