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狼雙耳直立,骨量壯大,脖子也相當粗壯,耷拉著蓬松的大尾巴,比呂律在燕窩島打的那頭狼王還要大些。
但這只是一只狼而已,哪怕它現在已經擺出隨時進攻的架勢,呂律也不懼它,只要小心應對,不用動槍,他也有把握應對。
但是,這是只明顯是有狼王之資的狼。
呂律擔心的是,周圍是不是還有狼群。
遭到狼群圍困,那可就有些麻煩了。
已經打獵不少時日了,呂律的機敏,比剛來山里的時候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在遭到這只狼搶手中抱著的黃羊,摔翻在地,他發現跟自己搶獵物的是只狼的時候,可是第一時間撒手丟掉黃羊,站起來和它對峙著的。
這要起得慢一點,隨時都有可能被這只狼撕咬,此時最好的方式就是正面應對。
借著對峙的時機,呂律眼珠子骨碌轉,瞟著周圍,一通掃視下來,根本沒有看到別的狼,他心中一下子就變得淡定了。
這是只孤狼!
和平時爭奪狼王地位被打敗驅離,或是跟別的母狼有染被狼王發現驅離的孤狼不同,這個時節出來的孤狼情況又有所不同,這是自己主動離群,準備到處尋找落單野狼組建狼群的有實力的狼。
不像夏秋季節,野物眾多,單獨的狼也能很輕易捕獲獵物,冬季獵物匱乏,狼群自然聚集,依靠群體優勢進行捕獵,這種時候敢于四處游蕩,如此大體型的狼,是呂律斷定它在組建狼群的原因。
因為這強壯程度,足以說明它有這資格。
往往這樣的狼,戰斗力相當驚人。
這只狼也是兇猛,居然敢從人的手中強搶獵物。
呂律甚至懷疑,它很有可能早就已經綴上這黃羊群了,只是被自己的出現,打亂了獵捕機會,有著報復的可能。
甚至還有可能,剛才在自己朝著黃羊群射擊的時候,它已經被槍聲驚退,只是,為了得到這難得的獵物,還是又折返回來,甚至直接想從呂律手中強搶。
有這么大的膽子……這還是只貪念很重的貪狼!
這只狼,沒有立刻沖著呂律發動攻擊,只是擺開架勢,嗚嗚地齜牙兇叫著。
呂律想都沒想,伸手就去取掛在自己面前的半自動,誰知道,他剛一抬手,還未抓到半自動,那狼猛然就縱撲過來,呂律趕忙側身閃避。
奈何腳上踩著木馬,長長的木馬立馬打架了,一絆之下,呂律再次身不由己地摔翻在地,眼角余光中,看到孤狼從自己身上躥跳過去,一落到雪地上,立馬調轉身形,再次朝著呂律沖來。
面對這種情況,呂律完全來不及取槍,只得一抓套在手腕上防止脫落的滑雪杖,猛地橫掃過去。
這次橫掃,呂律用力極大,滑雪杖都發出嗚嗚的破空聲。
但是,孤狼警覺,反應也出奇的敏銳,奔行中,往側面一跳,輕松避開,再次壓腿,擺出攻擊姿態,兇叫聲大了不少。
呂律瞇眼看著孤狼,雙手各抓一根滑雪杖,提防著。
此時此刻,他真想將綁在腳上的木馬給趕緊取掉,動作太不靈活了,穿著這玩意兒,跟一只狼近戰,就是累贅。
可只要稍有動作,孤狼的兇聲立刻就會大很多。
呂律突然發現自己一下子陷入僵局,想要用槍,就必須放掉手中的滑雪杖,可一旦做出放掉滑雪杖的舉動,孤狼就可能會瞅準機會立馬進攻。
最大的問題是,現在半自動是挎在脖子上的,他想要開槍,也得先將半自動從脖子上取下來才行。
而完成這動作的時候,他必然受到孤狼的攻擊。
最扯淡的是,他現在還是躺倒在雪地上的。
這局面,尷尬呀!
媽的,劈過熊霸,打過大爪子,還斗過野豬王,也滅過狼群,還能被你一只小小的孤狼給拿捏了不成。
呂律稍微思量,猛然翻身,順著雪坡往下滾。
果然,就在他一動的時候,孤狼立馬又沖撲過來。
呂律翻滾中,猛然揮動滑雪杖,將張嘴朝著自己咬來的孤狼再次逼退,他也順勢手掌一撐雪地,成功借坡勢站了起來。
一人一狼,再次對峙。
剛才倒在地上尚且不怕它,現在呂律就更不怕了。
他也不準備用槍,就這樣好好掂量一下這大孤狼的實力,也能讓自己對孤狼的實力有個更清楚的認知。
他右手拿著滑雪杖,指著嗚嗚兇叫著的大孤狼,緩緩抬腳,放掉左手的滑雪杖,伸手去解腳上的木馬。
有滑雪杖隔著,大孤狼雖然兇叫不已,但卻不好發動攻擊,于是拖著長長的大尾巴,開始不時齜牙,繞著呂律轉了起來,試圖尋找有利的攻擊機會。
呂律很快解下右腳上的木馬,右腳得到解脫,立刻落地,跟著轉了一下身形,繼續正面面對著孤狼,緊跟著緩緩提起左腳,開始解左腳上的木馬。
木馬綁在腳上,看著皮繩纏的繁瑣,實際上就像系鞋帶一樣,在腳脖子上打的是活扣,一拉就能解開。
很快,呂律雙腳得到了解放,整個人變得輕松自如。
那只大孤狼,距離他不過三米左右,呂律隨著它轉了一圈后,不無挑釁地朝著孤狼走了一步。
大孤狼兇叫著,立刻又擺出壓腿進攻的姿勢,只是,在呂律隨后邁出第二步的時候,它沒敢發動攻擊,而是掉頭,夾著尾巴跳得更遠些,偏頭看著呂律齜牙。
不過如此!
呂律搖了搖頭,他現在有足夠的時間取下半自動,送給它一顆子彈。
他不準備耗下去了。怎么說也是一張送到面前的大好狼皮。
可就在呂律放下左手滑雪杖去取半自動的時候,這孤狼像是知道半自動厲害一樣,竟是又猛地沖撲過來。
呂律想都沒想,本能地后退一步,側身一讓的同時,右手緊握的滑雪杖猛然朝著躥撲過來的孤狼狠狠地就是一杖朝著它腦袋抽了過去。
這一次,可謂是短兵相接,被呂律結實地抽在孤狼腦袋上。
頓時,孤狼發出一聲慘叫,落地后,搖搖晃晃地朝一旁跑了幾步,忽然栽倒在地上,腿腳不停地抽搐,竟是沒一會兒工夫,孤狼徹底不動了。
這啥情況?
呂律自己反倒有些懵了。
他很清楚,剛才自己的一棒子,抽在了孤狼腦袋上,但他不相信就這么一棒子就能將孤狼給抽死。
銅頭鐵骨麻桿腰,狼頭骨骼堅硬,這樣的抽打,應該不足以致命才對。
可現在那孤狼的樣子,很像是死了呀。
難道是詐死?
對,狼是會詐死的!
呂律沒見過狼詐死,但是聽趙團青說過。
趙團青就曾見過一只中了鐵夾,廢了一條前腿的狼,大概是追不上獵物的原因,學會了用詐死的方法,以自己作餌來進行捕獵的技巧。
呂律當時還不信,他承認狼非常狡猾陰險,是典型的機會主義者,最善于搞偷襲,但也不至于能聰明到用假死這種高明的法子,和它的兇殘很不匹配啊。
直到趙團青擼起袖子,讓呂律看到他手臂上曾經就是因為以為狼死了,自己能撿張狼皮而留下的傷口。
據趙團青所說,他當時甚至用槍管捅了捅詐死的狼,見它確實沒動靜了,才挎著槍,拔了獵刀,準備剝皮,伸手去抓狼的時候,那狼才突然一下子扭頭咬來。
也幸好手中有獵刀,被咬的時候,慌亂之下,他本能地朝著狼接連就捅了幾下,這狼吃痛,趕忙放開趙團青一瘸一拐地逃竄,只是已經被獵刀捅中要害,沒跑多遠就真死了。
正所謂,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呂律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認真起來,多聽聽老人的話,別的不說,趙團青手臂上的傷做不得假。
而且,前幾天才剛剛經歷了一場都被剝皮還能暴起逃竄的熊瞎子事件。
不說這些野物,就在殺年豬這事情上,呂律在農場當知青的時候,還經歷過被殺死的大肥豬,用水燙毛打整干凈,上桌準備開腸破肚的時候,還有爬起來逃跑的例子。
有的東西,真的是說不清道不明。
可剛才看著大孤狼那走路歪歪扭扭,栽倒在地腿腳抽搐的樣子,也不像是假的。
要是一只狼能將死亡過程演得如此惟妙惟肖,那才是真的不得了。
呂律靜靜地看著在雪地上一動不動的孤狼,充滿疑惑。
“不能大意!”
他嘀咕了一句,小心地靠近幾步,揚起手中滑雪杖,又是狠狠地朝著大孤狼的腦袋抽了一下。
這力道,若是詐死,呂律不相信它還能不做出任何反應。
結果,這一杖抽下去,大孤狼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真死了呀!”這下呂律能確定了。
他放心地走到大孤狼旁邊,看到它腦袋上有兩處冒血的地方,用雪杖戳了一下,他才發現,這抽出的兩雪杖,竟然將狼頭骨直接給抽碎了,塌陷下去。
呂律不由取下滑雪杖,看著尖端箍著的鋼箍和釘著的牛掌釘:“這威力可以啊!”
滑雪杖,不僅僅是滑雪的輔助工具,還是在滑雪途中遭遇野物來不及取槍時的犀利武器,這一點都不假。
看著雪地上的大孤狼,呂律環視了周圍一圈,見沒啥異常后,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休息一會兒,這才重新在腳上綁好木馬,先拖著這只大孤狼送到下邊草甸子上,接著將剩下的黃羊收集起來,回去給大蔥架上爬犁,趕回來將黃羊和孤狼都裝在爬犁上,一路趕著往回走。
想著遭到孤狼襲擊的事情,呂律多少還是有些心有余悸,這要是自己反應慢些,被咬中,那就有些夠受了。
雖然得了張送上門來的好狼皮,但呂律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他突然意識到,滑雪過程中,雙手杵著滑雪杖,想要用槍時的極度不便利。
槍支挎在肩頭上,不方便滑雪,背著的話更不方便取下來,只能挎脖子上,似乎只是一低頭就能取下來,但實際操作上,還是有不小的麻煩,而且對拿東西和滑雪也有不小的麻煩。
有沒有什么攜帶半自動更方便的法子?
呂律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走了一路,漸漸地有了想法:槍套!
(本章完)